上海一公交公司还剩3%线路设乘务员，职能转向提供服务资讯

近日，上海延安路中等运量公交线路启动乘务员招募乘工作。

从招募条件来看，中运量公交线的乘务员要求高于普通公交，如年龄35周岁以下、学历中职以上等，年收入也提升至税前近8万元。交通部门相关人士表示，作为上海第一条中运量线路，服务要求将更高更全面，不仅仅是售票那么简单。

而另一方面，记者走访发现，随着无人售票的范围不断扩大，普通公交乘务员正在不断减少，如今不少公交公司甚至已经不招收乘务员了。据巴士五公司提供的相关资料，目前该公司实际运营的公交线路有147条，其中有乘务员售票的线路只剩下4条，约占3%。

中运量公交有没有必要招募乘务员？ 公交车乘务员作为职业是否面临消失？

业内人士指出，根据目前行业规定来看，公交乘务员的岗位不会消失，但职能将从卖车票转变为接受咨询、安全管理以及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此外，随着对乘务员的职能要求不断提高，该职业的收入是否能够相应上升，也成为了业内人士探讨的问题。

在职乘务员平均约45岁 

“共和新路！这是区间车！”林阿姨是一名95路公交车乘务员，已到快退休的年纪，她坐在乘务员专用座上，一边挥动手中的红旗，一边向上下车的乘客大声提示。紧接着，她动作娴熟地在乘务员的操作台上按下关门的按钮，拿起纸质车票和POS机起身去找刚上车的乘客买票。

1999年，林阿姨成为了公交乘务员，如今到了马上要退休的年龄，说起自己的工作，她觉得不辛苦但收入偏低。“乘务员一个月的收入到手3000块钱。”

澎湃新闻记者查阅资料发现，从1994年上海推出首批无人售票公交车辆开始，像林阿姨这样的公交乘务员正在逐渐减少。

“上世纪80年代时，上海公交号称有8万职工，其中大部分是乘务员，一些公交线路一辆车会配备2名乘务员。但随着公交车成本不断上升，车票价一直由政府限价保持较低水平，需要缩减成本就要从缩减劳动力开始，所以乘务员会越来越少，收入也不高。”曾从事上海公共交通行业运营管理工作的业内人士受访时表示，到目前为止不少公交公司甚至没有乘务员，或已不招聘乘务员了，在职乘务员的平均年龄也在高位，在45岁左右。

据巴士五公司提供的相关资料，目前该公司实际运营的公交线路有147条，其中有乘务员售票的线路只剩下4条，约占3%。

“虽然各公交公司可能有人售票的线路数量不太一样，但基本都较少。”巴士五公司相关负责人表示，除行业规定需要乘务员的线路之外，公交基本都采取无人售票的方式。

“这个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大概谁都可以做。”林阿姨这样告诉澎湃新闻记者，自己所在的公交公司已不公开招乘务员，现任的乘务员要求必须为上海人，“我们车队乘务员年龄大的人多一些，年轻的人都是做两年就去做调度了。我们乘务员分早中晚班，要吃得起这个苦。”

4种线路必须有人售票

澎湃新闻记者查阅《上海市无人售票公共汽车和电车客运管理规定》（下称《管理规定》）发现，有四种线路规定不得采用无人售票方式营运：机场线和旅游线；起讫站设立在火车站、客运码头的公交日线；实行多级票价的线路；其他客流量较大的线路。

“这也意味着，乘务员这个职业并不会面临消失，而是转变工作内容。”上述负责人分析指出，《管理规定》中提及的四种必须有人售票线路的根本目的，在于提供服务、资讯，“公交枢纽、市中心地区的重要线路，一般客流量较大，且游客较多，乘务员的存在非常必要，因为一旦有乘客询问，他们可以提供比较准确的资讯，比如换乘建议、站点附近的地标等等，另外一方面，在一些超长线路票价不相同的情况下，也能更好地维护车内的秩序，毕竟公交车驾驶员不能承担所有乘客关于运价的解释，他们也要开车的。所以乘务员的职能其实并不是单单售票这么简单。”

如此来看，这样的职能转变也与延安路中运量公交的乘务员招募条件不谋而合。根据8月巴士集团发布的中运量乘务员招募条件来看，除了依法缴纳的社会保险金、公积金、养老金等，2017年中运量线路乘务员税前收入约为8万元，另有各类津贴发放。这样高于乘务员平均水平的收入相对应地也对应聘人员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例如乘务员年龄需在35周岁以下，女性身高160cm以上，体态匀称、五官端庄，学历要求在中职以上，英语四级、大专学历优先。

“这是上海第一条中运量线路，将成为上海的名片，因此乘务员需要更高的要求。”此前，交通部门相关人士接受采访时表示，中运量车辆的车长较长、服务要求更高也是安排乘务员服务的原因，“我们希望中运量公交能够提供给各方旅客更全面的服务，不仅仅是售票那么简单。”

收入或是招聘乘务员最大障碍

近年来，上海公交乘务员的职能出现较为明显的转变，有一些公交线路试水“无人售票有人服务”的运营方式。

2015年9月，上海公交行业首批46名乘务管理员，在451路公交车上正式上岗，其中包括10名男性。这些乘务管理员全部具有大中专学历，平均年龄24岁，其中最大的27岁，最小的19岁。

当时浦东杨高公交公司有关负责人表示，乘务管理员一方面要协助公交驾驶员加强车厢安全工作；另一方面要为乘客提供更好的规范化服务，以及其他特色服务与特殊服务。

经过11个月的试点，乘务管理员是否带来改善呢？8月17日，负责451路的浦东杨高公交公司交出答卷，试点期间内，车厢内的客伤率几乎降至零。“451路过去无人售票，有了乘务管理员以后，车厢内的秩序比较好，因为他们可以提醒一些需要帮助的乘客，比如小朋友、老年人等，拉好扶手、安排座位等等。毕竟公交车驾驶员开车的时候无法分心顾及这么多事。”浦东杨高公交公司表示，乘务管理员试点为期一年，试点结束会公布后续是否推广到更多线路。

假设乘务管理员需要进行推广，那么就会涉及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这个职业的收入是否足够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应聘。

“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一批一批的乘务员都面临着退休，这个行业可能会有一定的缺口，但是乘务员的收入也许会是招聘最大的障碍。”上海一名公交业内人士8月17日接受澎湃新闻记者采访时坦言，如果牵涉到乘务员职能要求转变、提高，没有更高的收入，吸引力会不足，“据我所知，去年像451路乘务管理员的税前年收入是6万块钱，今年达到了6.6万元。但是可能提升空间比较有限，像这样的公交公司成本仍然以劳动力成本为主，硬件成本无法削减、营收没法提高的情况下，控制劳动力成本最为现实、有效。”

不过，上述受访业内人士认为，控制劳动力成本固然重要，必要的支出仍然不可削减，“如果乘务员能够达到更高的服务要求，那么相应提高收入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