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丨关河 :月亮出山半遮面（二）

关河，原籍贵州赫章县河镇，今为彝良人，作品散见《人民日报》《云南日报》《中国校园文学》等。作品有散文集《月亮出山半遮面》，长篇小说《顺子》，小说集《虚情假意》《谁主沉浮》等。

4、大坡梁子游记

大坡梁子位于云贵高原交界处，边上立有界碑，一碑之隔就是两个省份，一处是贵州，一处是云南。贵州的地势比较陡，山岗比较多，地域环境与其它地方迥然不同，就拿山来说，云南的山是起起伏伏的缓坡，贵州的山大多是悬崖绝壁，不但陡峭，如刀削斧劈过，而且很少有缓坡，如果有缓坡就一定会出现平地。云南的首府地方有四季如春之说，这个说法是正确的没有错，昆明湖一直往南方许多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春天，几乎很少有冬天，很少有雪花飘扬。如果云南人要看雪花，必须往东到贵州才能看到真正的雪花。沿途总会感觉到风景渐渐的变陡峭了，到了缓坡消失无终了地方，贵州就真的到了。云南的地势平坦，山川河流能给人一种温柔感。两省交界处有一处叫做大坡梁子的地方，是云南和贵州风景的一处大交会点，单就逻辑上来看云南的风景还是呈现母性的，贵州的风景则呈现的是公性。这一点也有不少的佐证，比如贵州的喀什特石头比较多，云南则仅仅只有交接处的地方偶有几处，此外，贵州的山松多，大多是青松，云南的黄松多，黄松的种子籽粒小不会发芽……

一月，在大坡梁子，往往会有雪花飘飘，雪花覆盖了大坡梁子，大坡梁子山多，毛坡地多，大雪覆盖在上面，给人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也确实如此，这个大地上的山一座连一座，站在大坡梁子没有人能够看到尽头，冬天的雪野里驻足在山头怎么能看到尽头呢。二月，大坡梁子的野花开了，最多的是山茶花，山茶花似乎发生变季效应了，一年四季都在开，春天里来，夏天里开，秋天冬天还是开，一年四季开不完似的。此外，大坡梁子上的野草莓也开花了，野草莓又叫做白泡儿，白泡儿的蔓延速度快，山梁子上全部是白泡儿，连过路看见的人也知道，这个泡儿要是成熟了，不知道可以供多少人带着姑娘来搞浪漫呢。所以每年端午节那天大家有空闲了，总会成群结队相约去大坡梁子捡白泡儿吃。

大坡梁子上的蕨薹也是一道风景，蕨薹有食用价值，二三月里很多少数民族牵牛驮马撵羊聚到大坡梁子掐蕨薹，农村把掐蕨薹叫做打野菜。打了野菜驮回家去用水煮一遍，三分熟就可以了，然后晾晒在簸箕里，蕨苔晒干了之后用大白口袋装上放在楼上晾着，走亲戚的时候带上送一包给亲戚家当做礼物，或者有商贩来收购，当做商品卖给商贩也可以。大坡梁子上除了有蕨薹，还有蘑菇，青堂菌，茅草菌，黄粑菌，翘脚菌，香菇，四五月雨水多的季节主要就是捡蘑菇，捡了蘑菇来，方法还是像蕨薹一样做，所以很多人家总会藏着这些个山货，干货。

到了七月八月份，梁子上还有野鸡兔子出现在山里，有捕捉经验的人总会来到大坡一显身手。在大坡梁子，我亲自参加过端午节赶花场就有多次，见到过相关的场面，还是云南人和贵州人来聚会，场面颇有些像从前汉族和土司搞互市，做生意。场上，摊摊点点堆了无数个，卖啥的都有。最热闹的场所，要数汤锅点了，这一天大家都喜欢吃汤锅，平常时候不吃汤锅的也来凑凑热闹，定要吃一碗汤锅避避晦气。民谚说，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这种情况在大坡梁子尤其的明显。往往在山脚还是冰雪大世界，到了山头就能够看见有植物冒芽儿了。这一山和那一山之间，这一个地方和那一个地方之间往往会出现雪线，在山里，或者山坡上，你会看到有一道很明显的雪的印痕把大山分为两处，雪铺到什么地方戛然而止，就出现了雪线，雪线很长，把一个地方分为了黑白冷暖两个世界，往前去必然是另外一个地方了。

传说古时候有一个外地人带着一批队伍，到大坡梁子这一带来居住，这个外地人估计是一个王子，或者皇帝之类，总之民间传说里没有明确其身份，有说是倮洛苗子的头头，有说是明朝的朱由榔，有说是李自成张献忠，有说是凌十七，有说是石达开，总之不是本地人，本地人能兴师动众的大搞搬家来此居住吗。传说他的部落打了败仗，为了进行战略转移，逃到另外一个地方休养生息，发展人口，连夜兼程，奔驰了六十余天，终于甩掉了追兵，从部落走的那一天，天气一直不是很好，每天都下雪，队伍走了六十余天后，终于感到前面有一丝温暖的气息了，此人往前一看，前面地方雪消融了，来的地方还是冰雪大世界，雪消融后的地方留下了一条长长的雪线，此人心里一时热了一下好像有了归属感在雪线交界处发下毒誓，无论老地方如何漂亮，再也不回去了，从此楚河汉界……山神听了，霎地把两处沿着雪线的痕迹分开了，一处是冰天雪地，一处是温暖如春之地，大地中间裂出一条深深的沟壑，敌人追击到此，看到前面是一道天堑，推测这一帮流寇不可能飞过去，没有再继续追击，返回去了。此人带着队伍留在这块边界地盘上，繁衍生息，发展力量，终于把部落又繁荣起来了，这时的部落不但比以前的部落强大，而且要面面俱到得多，许多地方小国都不敢得罪他们的部落呢，连部落里的鸡跑到外面去也没有人敢偷，部落里的狗跑到外面去也没有敢打。所以，大坡梁子这一带还是有历史内涵的地方。

5、磅礴高原

田野里苍茫，金灿灿的秋天，麦穗在浪打浪，粮食在不断的告别稚嫩，秋天啊，秋天，空气也熟透了，谁都有难以叙述的心事需要表露。

一条路渺远，没有尽头，充满了坎坎坷坷，却还是有那么多的人走在了上面。谁在呼啸的秋风里呼喊远方的声音，那样苍凉，悲壮。

摘下流浪的果实，缅怀已经远去的春天，秋天里缅怀春天的人，怀揣着一衣兜的诗情。一个跋涉者的一生，总是走在大路上，路在脚下，而理想在远方，远方遥远，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春华秋实，收获满满的季节，大地上美啊。酒巷子口烧酒飘香，烧酒润喉咙，美酒伴英雄，所有的梁山主义，在这一刻开始。邀请熟悉的路人，大雁，一块儿饮下凛冽的秋风，饮下这杯酒，这杯飘香的酒，喝一杯啊，这飘香的酒，一定要喝一杯，酒苦酒甜，无关风月，不问前程。

雨水带来了雨水，春天送走了冬天……时间的秘密，让时间自己去书写，花朵绽放的秘密交给花朵，果实成熟的秘密交给果实。

向北，白喱以则青山绿水的桨声灯影，如梦似幻，何尝缺少了诗意，一条清澈的大河喂养了山村人家，也陶冶了两岸人家的思想。

向南，奔流浩荡的丰家河流水激越的呐喊和歌声，悠美悦耳，传唱了一年又一年，今日还在悠扬动听，只是少了几个当年的英雄，难免让青山也带着几分的忧伤。

向西，唱响云贵高原高昂的民谣和酒歌。民族和民族唱歌，喝酒，跳舞，大家做一家人吧。

向东，一块儿开垦沼泽富庶的福地，劈荆斩棘，建立家园。大地上唱歌，跳舞，歌声流淌，身躯要化成一座座苍茫的大山，人间的脊梁。

大雪封山过，狂风暴雨洗礼过，迷茫中找到了丢失的家园，那一处处大山包上的村庄。

大风吹过的时候，鸟群正在飞越十二月的山冈，口里嘹亮着高原上的蓝和白，歌声悠扬，把大地也感染成熟了。

还有涉过冰河的马蹄，鱼类，鸟兽，还有祭坛上冉冉上升的鹰图腾。

还有印在羊皮经书里的故事，传奇，八百里悲角连城。

马嘶的呼声，多少年了，还留在山河记忆里，成为故乡的你，故乡的我，故乡的他，故乡骨头里的图腾。蒹葭苍苍，白露为霜，雾岚飘荡，秋来之时大地上的景色仍然迷人。五十里犬吠，隔山可闻。乡村美景，美纶美幻，一座座世外桃源，它的主人，如今不姓陶。

铜盆映照的王朝，就像水月镜花一样，浮浮沉沉，起起落落，留下一个个故事在悠扬，一个个传说在风生水起。

青石板上捡回马匹的蹄印。

风雨中稻草把希望搂紧，灵魂坚强，质地铿锵，屹立在田野，任凭风吹雨打而不倒下，确实是坚强的表现啊。一群奔跑的羊在歌声里赶向远方。

古茶道，丝绸路，马帮路，五尺道，风雨带走花开花落的秘密，曾经和过往云烟落幕在了坎坷不平的大路上。风沙腐蚀，风雨消磨时间流逝殆尽，而历史还在草木枝叶上摇曳风生水起，许多人已经抵达将要抵达之地，还在继续走着的人，目的地在远方。

马匹从高原上驰骋而过，蹄声里呈现出古典的光芒，嘹亮着古老的诺言。

春天的影子飘远了，秋天的样子凋敝了，老马驮走所有的风声和星辰，还有什么在磅礴的高原上回响。

一只叫做青瓷的酒碗碎了，一个故事结束了，一条路走到尽头了，而另一条路会重新开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逶迤的五岭，磅礴的大高原，向东，向西，向南，向北，向天，向地，向它自己的方阵延展蜿蜒，绵延不绝，苍茫，大气，磅礴，悠久，故事还在风生水起，走，一块儿上山去听听大风如何歌唱它。

6、老家的柿子树

我想恋老家的柿子树。我家菜园里的那一棵柿子树老大不小了，枝叶还在稀稀疏疏的样子，要说它的年龄，我儿童时代已经在柿子树周围摘叶子，办家家，玩游戏了，如今三十年过去了，柿子树还是老样子，没有发出几枝像个样儿的枝丫。

有一年，因为要把荒地开垦出来种白菜，柿子树被连根拔起，丢在门口的院坝里，无人理睬，几乎所有从门口过路的邻居都说，这棵柿子树的命运就此结束了，傍晚时分，种完了白菜，把柿子树胡乱栽在田坎边缘，活也可以，不活也可以，总之听之任之了。

谁料几阵雷雨过后，天空放晴了，柿子树活了起来，冒出了新鲜的枝叶。看到的人都说，这个地方，柿子树存活的几率很小，而且不长柿子，不开花，不结果。柿子树那样择地儿的树居然种活了，简直不可思议。

种柿子树的人户少，这个地方只有我家有一棵柿子树，在柿子树边上办家家玩游戏我也知道这种树珍贵无比，十分爱惜，不敢多碰它，仅仅是摘一片叶子来扇风。

有一年，我十多岁的时候，春天结束了，夏天刚到了的样子，柿子树虽然没有长出更强壮的枝干，还是开花了，迎来了众多的围观着，此前多年，柿子树从来没有开过花，结过果，怎么今年偏偏就开花结果了，难道年成要变化了，水土要变化了，天气要变暖了。

我一边坐在屋子里读书，一边等待柿子树的果实成熟，柿子树的果实我们村称之为柿子，或者柿花果，因为柿子开的花儿里就已经有了柿子的样子了，其成熟的过程就是不断的吸收土地里养份，把柿子培养大，培养成熟，柿子是农村最稀罕的果实了，连乡场上的市价也比其它的果实高十多倍，而且卖的人也少，吃得起人更少。古诗里描写到，珍木生奇亩，低枝拂梵宫。因开四界分，本自百花中。当夏阴涵绿，临秋色变红。君看药草喻，何减太阳功。可见柿子珍贵啊。

年少轻狂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暗暗的想如果谁给我一枚柿子吃，那我一定会对他说，谢谢。每一次去乡场上凑凑热闹，总是因为兜里的钱少了，没有能够吃上柿子而感到遗憾，甚至于恋恋不舍，不想离开乡场。我从六岁到十八岁之间的多年里，就只吃过一次柿子，吃到柿子的那一天，感觉味道甜极了，此柿简直不同于其它水果，是水果中的王。

我的家乡这个地方长不出这个东西，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大地方柿子才能开花结果，我们小地方气候变化快，属高寒山区，长不出来柿子，种了也白种，加上价格高，不是普通人能够吃上的，只能在卖柿子的地方望梅止渴。

不知道谁编的书，把番茄称之为西红柿，西红柿就是柿子，是历来就已经烂熟于老百姓心里的认识，连卖菜的地方也这么称呼，每一次买菜，听到有人问西红柿多少钱一斤，总感觉有些刺耳，想对别人解释，这个是番茄，不是西红柿，你这么称呼番茄为西红柿，会被人笑话的，会被人家认为没有见识，却碍于面子，没有辩驳，但是心里是偷着乐的，有人终于闹笑话啦。

番茄被指鹿为马为西红柿大家怎么看这个问题呢。

很多年后，我到了大地方，见到了更多了的西红柿，吃到的也不少，感觉却不如当年深刻了，想起了老家的生活，再一次回忆起我家菜地里的那一棵柿子树来了，我的童年时代大多数时间就是在那一棵柿子树旁玩游戏度过。时光荏苒，一去不复返，谁想到时间走得这样快呢。

7、磨刀石

磨刀石，磨刀石，磨去了棱角，磨蚀了模样，还矗立在那里，几代人使用的镰刀，斧头，农具，全靠它来打磨才能更加锋利……

几代人了，几个故事，几代传奇，不止那么多倒下的麦子，玉米，还有老山草，惊叹于磨刀石的长存力量，坚硬精神，怂恿效应，它不怂恿，镰刀，斧头，农具如何变得这样锋利。

磨刀石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它坚硬，不容易被风雨腐蚀，它还有大作用，可以磨刀，建房子……

磨刀石，磨刀石，打磨镰刀的磨刀石，其实也过着孤苦伶仃的日子，孤独躺在乡村场坝，河流岸边，经历过太多辛酸苦辣。承受着对人生何去何从的思考。

一块石头曾经见证过时间的存在，见证了无数次磨刀的经历。收割的时候见证磨镰刀的情景，打仗的时候见证磨大刀的情景。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见证磨刀的喜悦。

在乡村，用一块磨刀石磨了几代人的刀，还在磨，可以算是一种奇迹。

磨利索了宰杀猪羊的刀，磨刀霍霍向猪羊，大家有酒喝有肉吃，磨利索了农具，镰刀，和泥巴打交道的农夫使用的农具，镰刀，大家可以尽情的享受收割的快乐。磨利索了柴夫的斧头，山上的木材才能变成为乡村生火做饭的材料。有的地方甚至还用斧头砍伐木料，磨利索了斧头，才能砍倒树木送进加工厂啊。

曾经，磨刀石对人们的生活生产功不可没，虽然，磨刀石已经快要退役了，退出了人们的生活视野。它在原始农耕的生活环境所奉献的力量仍然是一块丰碑，一块不可蔑视的丰碑。

磨刀石孤独，使用它的人也孤独。

磨刀石，磨刀石，我在呼唤，你让我变个样子可以吗。我在呐喊，你给个我交待可以吗。我要当一块磨刀石，任凭风吹雨打，时间流逝，不改变坚硬的骨气。

磨刀石，磨刀石，我要变成一块磨刀石，我要变成为石敢当那一种磨刀石。

我要当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我要把几代人的故事，磨成为一枚枚硬币，丢在流水里，呵，它就是许多人一生崇拜神往追求的太阳吗？

8、奎香梁子

从贵州过云南去有一条山路盘旋在梁子上，它是小五尺道，说是五尺道，其实还没有五尺，只有三尺，它弯弯曲曲，穿越林野，不见边缘线。却是马帮驮队过路必经之路，也被称为老茶马古道。路上有一处峡谷腰间，峡谷深处当然飘着一股清流，像瀑布一样，长年累月哗哗的喧哗着，不走近瀑布，也能够感觉到寒意顿生。悬崖上长着一棵老灌木落叶类的有刺浆子树，树木估计活了好几百年了，这种树不肯长，长了几百年才仅有碗口粗，不过这种树硬，质地坚硬，却是做锄头柄，斧头柄，镰刀柄之类的柄的好材料，天下的树，据说最硬的就是这种树。路途就在边缘横过，给人一种山高路陡，危险的感觉。这棵树为记，一边是云南，一边是贵州，一脚跨两省形容的就是这里。

一地边界，两省气候，在这棵树周围，肯定表现出来了的，只是不太明显，不然这一处为什么叫做一脚跨两省呢，自然有它的道理。

老百姓买盐巴，庄稼汉买锄头，放牛娃儿放牛，放羊人放羊，往往爬山涉水，从这一个地方走过，到那一个地方去，把路走成为历史了。

两省边界不远处有镇，集市，街。

有人说，四五十年前，边上的云南彝良奎乡镇还是买儿卖女的地方，很多光棍在奎香花几两银子，就能买到称心如意的媳妇，当然，更多的人则是买去当丫鬟。而边上的贵州赫章河镇等地方则是山贼居住的地方，两地经常打仗，后来红二五军路过梁子，在瀑布周围打了一仗，红军死了不少在沟里，也不知道是贵州方面的山贼所为还是云南方面的地主所为。今人在边缘立了一块红军纪念碑。

奎香梁子有一处山泉水流清澈，甘冽泉发源于奎香梁子上，初时小，仅仅是一股，几丈开外，有了泉水的样子，山泉沿着高山流淌下去，到了奎乡，泉水叮咚响，此水属云南耶，此水属贵州耶，地理志上有记录，此水当属贵州，一道流水往云南而去，想要把云南之黑洗干净吗。

一脚跨两省边界，一株大浆子树，宛如老鹰盘旋在山翘上，浆子树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了，还那样郁郁葱葱，树的哲学谁懂，树孤独了一辈子，还是单单独独的一棵树，终于树的价值升华了，存在的价值升华了，成为了两省边界的划分，以及标志物。

奎香水库，一座清幽幽的水库，蓄积了奎香梁子的泉水，大坡梁子的绿色。深几丈，宽五百米，山泉中，它是最清澈的流水，流水中，它是最欢快的浪子，春天，流水岸花草香，夏天，水漫过堤坝，秋天，水流不枯，冬天，瀑雪纷飞，却有一线雪线，隐隐约约出现在山坡上，落在流水里，雪线为证，此水来自天上，要去远方邂逅云朵还是邂逅月亮。

往期回顾

原标题：《群山丨关河 :月亮出山半遮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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