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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思想周报 | 美两党确定总统候选人,人类游戏的天性
美利坚的分裂,新政治光谱的诞生
希拉里在民主党党代会上最快乐的一刻。
近日,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分别举行党代会,确立特朗普和希拉里为各自的总统候选人。
《金融时报》就此刊登了一篇名为《共和党人,民主党人,分裂的国家》(Republicans, Democrats and the Disunited States)的分析文章。文章开头说,2004年,当奥巴马第一次在民主党党代会上发言时,他关于民族团结的动人话语——没有红色的美国,没有蓝色的美国,只有美利坚合众国——深深地打动了在场的听众。那次讲话令当时年轻的参议院一鸣惊人。但十二年后,当如今的美国总统再次站上党代会的讲台时,他并没有否认红色美国(共和党)和蓝色美国(民主党)的分裂:二者之间的裂痕太大,彼此的嫌恶也太过明显。
今天,在两党和两位候选人之间,不仅有深刻的分歧,他们甚至直接否定了对方执政的正当性。在共和党的党代会上,“把她关起来”的呼声此起彼伏(有代表要求把希拉里关进监狱);在民主党的党代会上,一个又一个发言者质疑特朗普的道德、判断,甚至智商。
民主党不愿意反思为什么那么多美国人准备给特朗普投票,其党代会上的许多活动只能加深美国中产阶级对该党代表性的成见:同性恋权利、女权、残疾人、枪支暴力遇难者家属、无证移民,场场活动都足以感动美国。但这愈发让人觉得,民主党是边缘、弱势群体的大杂烩,它对中产阶级不置一词,除了对他们说:“抛弃你们庸俗的偏见吧!”
共和党党代会毋宁是民主党党代会的镜像。共和党如今前所未有地退回到了自己的种族和社会阵营之中:在2472名党代表中,只有18名黑人,创历史新低。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民主党4766名党代表中,有1182名黑人代表——并且,民主党党代会也是由一名黑人女议员主持的。
对11月8日的总统大选,两党似乎采取了类似的策略,即不去竞争那些中间选民,而是紧密团结各自的核心支持者。所谓核心支持者,对共和党,是农村和小镇的白人工人阶级;对民主党,是非裔、拉丁裔美国人,以及城市自由主义者。
虽然特朗普能够锁定共和党的核心选民,但许多党内精英都对他敬而远之。他关于孤立主义的表态,他与普京的眉来眼去,都让不少共和党的国家安全专家吓出一身冷汗。民主党显然试图利用这个弱点争取选民,希拉里暗示说,千万不能把美国的核武器交到这个人的手里。或许是因为忌惮特朗普可能实施的政策,之前三任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罗姆尼、麦凯恩、小布什都没有参加这次共和党党代会。
但是,特朗普还是可能会赢。《金融时报》的文章最后说,如果他真的赢了的话,那就表明,那个红色的美利坚发起了最后的报复:不仅是对民主党、奥巴马的报复,亦是对共和党传统领导层的报复。
特朗普在共和党党代会上演讲。从美国两党的党代会,《经济学人》看到了政治光谱的变化。一篇名为《新的政治分水岭》(The New Political Divide)的文章指出,传统的左右之分如今被新的政治分界线——开放与封闭之分取代。特朗普直截了当地说:“美利坚(Americanism),而非全球化(globalism),将是我们的信条。”特朗普反自由贸易的演说,仿佛与民主党的桑德斯一翼相呼应。当然并非美国如此,“闭关锁国”的呼声席卷欧洲。正是这一主张帮助匈牙利选出了一个极端民族主义的政府,也是这一主张使波兰政府变得十分排外。如今,已经有九个欧洲国家的政府由类似“民粹主义”的政党领导。文章认为,不断发生的恐怖事件所造成的不安全感,会使更多的“封闭型”政府被选出,而这,将成为自由世界自共产主义之后面临的最大风险。文章最后声称,自由世界的未来有赖于希拉里能否顺利当选。
特朗普确实令人不安。美国杜克大学教授Jedediah Purdy近日在Dissent发文,指导反特朗普的工作。他说,今天左派的政治任务就是挫败特朗普。但问题不光是不让他当选,而是要考虑:如何在击败他之后,与他的支持者共处?如何在击败特朗普的同时,击败特朗普主义,而不是强化它?Purdy提出了三条想法。
第一,不要把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混为一谈。不要把这些人视为一场白人身份运动的成员。对其支持者中的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并不是种族主义者或排外者。第二,不要把特朗普的出现归咎于“民主”。特朗普本人并不尊重民主,他只是将其作为另一种营销的介质。在他眼里,选民是顾客,而非公民,特朗普过去的从商记录告诉我们,他视顾客为傻瓜(suckers)。因此,特朗普是寡头政治的果实,是金钱文化导致的民主变形的极端版本。第三,要坚持左翼立场。特朗普在他的共和党演讲中点了桑德斯的名,因为他希望吸引后者的支持者,但他一如既往地嘲讽桑德斯的社会民主原则,认为信奉这些原则的人是愤青。希拉里选择了一个并不激进的竞选伙伴,说明她所代表的民主党建制派也只想接受桑德斯的支持者,而非后者的立场和政策。左翼任重道远。
女总统,女首相……但少女却深受社交媒体和勾搭文化之害
美国马塞诸塞州少女。
美国可能选出史上第一位女总统,英国又有一位女首相入住唐宁街。在美国,少女的怀孕率自1990年代以来稳步下降,女性在各个教育层级的毕业率都高于男性。仿佛女人要开始统治世界了。然而,最新一期《纽约书评》评的两本书——《美国女孩》(American Girls)和《女孩和性》(Girls and Sex)——告诉我们,现代少女的命运没有那么令人乐观。
《美国女孩》的作者采访了两百多位年轻女性。作者认为,如今对年轻女性生活影响最大的是社交媒体过度性化(hypersexualized)的文化。女孩们每天在网上花费许多小时,而网络文化则教育她们把自己视为性的对象:形形色色的黄色笑话、色情图片,还有“热辣”评估(hot or not)网站,都发挥了这样的功能。在社交网络的规训下,性感成了最高价值。在Instagram和Facebook这样的网站上,一个女性的受欢迎程度(她的照片能收获多少个“赞”)取决于她有多“辣”,于是她们往往会上传一些胸照、臀照等软色情自拍,以最大程度获取异性关注。一位受访的女孩说:“每个女生都希望她的照片能有三百个赞,因为这意味着人人都想上你(you’re the girl everybody wants to fuck)。”大多数受访女性都不认为她们在社交媒体上受到压迫或被对象化,她们放这些照片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感到自信。《美国女孩》的作者认为,当“成为人人想上的女生”变成一句带有女性主义意味的口号时,传统的性剥削已然被成功贩卖为少女积极的性选择了。
《女孩和性》的作者对性感的解放意味深表怀疑。她调查了许多少女的性生活,发现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这代女生在某种“充斥着色情,且以图象为中心的商业”文化规训下,“把自我价值化约为身体”,继而用身体来满足他人的愉悦。她们渴望被欲望,但却不知道自己欲望什么,不知道如何满足自己的欲望。作者采访了七十多名高校里的优等生,她们的性经历大都不容乐观:很少有人真正享受过性高潮,她们总在伴侣面前假装高潮。勾搭(hookup)文化正危害着女性的性生活。
其实这两本书的作者并不担心青少年有积极的性生活,她们担心的是,如今女性性欲的表现形式是如此有限且受到规训;她们甚至也不反对草率的性行为,而只是希望,不论性行为发生的语境是什么,它都应该是“相互的、彼此尊重的、能动的”。
Pokémon Go:人类游戏的天性,千禧一代的怀旧
Pokémon Go玩家。
最近,一款名为Pokémon Go的增强现实游戏风靡许多国家(相关介绍见“思想市场”其他文章)。与之相关的趣闻也层出不穷:比如美国警察用Pokémon Go把罪犯引诱到警察局,比如一些运动员对里约奥运会玩不了Pokémon Go感到十分失望。
《卫报》和《纽约时报》纷纷刊文为这款游戏背书。
《卫报》刊登了一篇名为《为什么Pokémon Go是一项国民医疗服务》(Why Pokémon Go really is a national health service)的评论。文章说,尽管这基本上只是一款老式寻宝游戏,但它让人们有了出门享受新鲜空气和运动的借口,并让许多成年人重新做回了孩子。虽然有人指责Pokémon Go造成了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任何人类活动都会造成这些问题;这是人的问题,而非工具的问题。真正重要的是,Pokémon Go满足了人的本能:玩。所有的游戏都可能制造混乱,但在一个人人躲在屋子里上网的时代,人们依然渴望在一起玩,这本身难道不够动人吗?
《纽约时报》发表了一篇名为《Pokémon Go,千禧一代第一次怀旧大爆发》(Pokémon Go, Millennials' First Nostalgia Blast)的文章,从另一个角度讨论这个问题。文章认为,与这款游戏相关的所有元素——增强现实、地理定位、触摸式手机游戏——都不新鲜,真正令Pokémon Go成为一个事件的,是它证明了千禧一代(1984-1995年生人)正在变老。Pokémon Go是他们首次大规模消费的怀旧产品。千禧一代对游戏中的角色十分熟悉,在街上“遇见”这些神奇宝贝仿佛是在重温童年。文章通过一些个案指出,目前玩这款游戏的几乎都是这代人,他们,在街上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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