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明经济笔记|中国宏观税负与发达国家相当，或可降低

7月22日，财政部发布了2015年度全国广义政府财政收支数据。2015年全年，我国广义财政收入总额为198480亿元，广义财政支出总额为216207亿元。收支缺口为17727亿元。广义财政收入总额相当于全年GDP的29.33%。换句话说，2015年中国的“宏观税负”为29.33%。广义财政支出总额相当于全年GDP的31.95%，收支缺口相当于全年年GDP的2.62%。

纵向来看，2015年广义财政收入/GDP比值与2014年相差不大，而广义财政支出/GDP比值则比2014年大幅高出2.24个百分点。相应的，广义财政收支缺口也比上一年扩大了2个百分点。这表明，在经济增长下行压力加大的宏观经济大背景下，积极财政的力度在加大。

广义政府财政数据是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数据公布特殊标准（SDDS）”要求发布的。这里的广义财政收入包括了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除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之外的政府性基金收入、国有资本经营收入、以及社会保险基金收入。根据IMF《政府财政统计手册》定义的统计口径，由于“国有土地出让行为是一种非生产性资产的交易，结果只是政府土地资产的减少和货币资金的增加，并不带来政府净资产的变化，不增加政府的权益”，因而不计入广义政府收入。

2015年，全国缴入国库的土地出让收入为33657.73亿元，比2014年同比下降21.6%；全年全国土地出让支出33727.78亿元，同比下降18.5%。如果将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支出包括在内，2015年“扩大口径的广义财政收入”总额为232138万亿，相当于GDP的34.30%；“扩大口径的广义财政支出”总额为249935亿元，相当于GDP的36.93%。

也就是说，如果考虑进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我国2015年扩大口径的“宏观税负”为34.30%。作为对比，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国家（OECD）平均的宏观税负在2013年为34.16%。这意味着，如果考虑进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我国的“宏观税负”已经略高于发达国家平均水平。即便是29.33%这一不纳入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的窄口径“宏观税负”，也高于美国、瑞士、韩国等国家。

权利与义务是一组相对应的概念。政府有一定的收税权利，同时就对应着相应的提供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的义务。纳税人有缴税的义务，同时也对应着相应的享受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的权利。在跨国比较宏观税负高低是，只有将各个国家的宏观税负水平与该国的政府公共服务水平和社会福利水平放在一起来看才有意义。当前在中国，全民所接收到的社会福利水平仍远低于发达国家，而宏观税负却与发达国家平均水平大致相当。从这个角度而言，要么是宏观税负过高了，应该降低宏观税负；要么是政府提供公共服务和社会福利的水平过低了，应当提高。

考虑到当前处于增速下行期的经济环境，减税是更合理的选项。最高经济政策决策者在今年7月26日召开的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了要“降低宏观税负”。在财政收支矛盾不断加深的情况下，这样的勇气和魄力实属不易。尽管会造成财政收支缺口进一步拉大，但这种“壮士断腕”的行为决策恰恰是当前所需要的经济理性。财政政策的下一步，就是要尽快将这一原则落到实处，通过结构性减税实现政治局会议上确定的降低宏观税负的目标。

最后，对广义财政收入和支出中的重点项目进行简要说明。

收入方面。在超过23万亿的广义财政收入中，一般公共预算收入是大头。2015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决算数为152269.23亿元，占到扩大口径广义财政收入的65.6%。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包括税收收入和非税收入两部分。其中，税收收入124922.20亿元，非税收入27347.03亿元，各占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82%和18%。

国内增值税、企业所得税、营业税是前三大税种，合计占到全部税收收入的62%。个人所得税收入8617亿元，占到全部税收收入的6.9%。由于年中股票市场大牛市中成交量火爆，2015年证券交易印花税收入大幅上升到2553亿元，是上一年度的将近四倍。由于进口低迷加之大宗商品价格普遍下跌，进口货物增值税收入比上一年度下降了13%。

支出方面。2015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决算数为175877.77亿元，占到扩大口径广义财政支出的70.4%。其中，占比最大的是教育支出，2.6万亿，占到全部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将近15%。占比第二大的是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占到10.81%。支出占比较高的项目还有：农林水支出占比9.88%，城乡社区支出占到9.03%，一般公共服务支出占到7.7%，交通运输支出占到7.03%，公共安全支出占到5.33%。2015年，国防支出占到全部一般公共预算支出的5.17%，科学技术支出占到3.33%。

另外，2015年政府共融资49288亿元。其中49142亿元来自国内融资，146亿元来自国外融资。除了1269亿元短期融资之外，其余绝大部分都是长期融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