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象生来没有象牙，这种“进化”让人心塞

《科学》杂志10月21日发布的一份新报告显示，非洲大象出现了一种令人惊异的进化，大量母象生来就没有象牙，而这种进化竟是人类疯狂掠取象牙的屠戮导致。

研究者发现，在莫桑比克戈龙戈萨国家公园至少50%的母象没有象牙。这些母象看似因迅速进化而得以幸存，实际却只是暂时性的苟活，其影响的不只是母象，更会导致公象的死亡，乃至整个象群的生存危机。

在如今的莫桑比克，大量母象天生没有象牙。

母象的进化为什么会导致公象死亡？这种现象在人类和其他动物身上是否也有发生？

母象失去象牙，是高悬整个象群头顶的生存危机

1977年到1992年的莫桑比克内战期间，战争双方为了珍贵的象牙而杀死了当地90%的大象。这场屠戮的结果就是大量的母象如今生来就没象牙，因为这些都是那些在战争时期因没有象牙而得以存活的母象的雌性后代。

数学模型显示，这样的变化几乎可以肯定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并不是什么偶然现象。在内战年间，那些没有象牙的母象生存几率大了五倍多。普林斯顿大学进化生物学家谢恩·坎贝尔-斯坦顿博士及其团队研究了长期数据发现，在战前，至少20%的母象就已经没有象牙了，这反映的是更早期的偷猎压力对象群的影响，而在受到良好保护的象群里，没有象牙的大象只有2%。

科学家的直觉得到了对无象牙大象家族基因研究结果的确认。正如斯坦顿博士的团队预计的那样，母象X染色体携带的一个名为AMELX的基因是关键。无象牙是一种呈现主导性的遗传特征，由雌性携带。无象牙基因母象的雌性幼崽一半没有象牙，另一半有象牙；而这种母象的雄性后代一半有象牙，另一半则可能没出生就因基因缺陷、发育不完全而死去。

斯坦顿博士指出，这种基因变异正在杀死公象：一部分将因为出生缺陷而死亡，另一部分出生后也将因为更加稀少的象牙而被成为更集中的被猎杀目标。

没有象牙的大象可能暂时“偷生”，但将会危及整个象群的生存。

尽管进化成没有象牙的大象能让它们暂时逃过偷猎者的杀戮，但这对大象来说有着长期性的严重后果。

更令人惊奇的是，同一类基因也会造成人类患上一种造成女性牙齿很小或畸形的罕见病症，而且也是出现在前牙和犬齿之间的上牙——即相当于象牙的位置。而且，人类的这种病症也会导致其男性后代的死亡，因为这种基因变异会导致一部分DNA缺失，除了牙齿生长的基因，其附近的其他关键性基因也会因此缺失。

“进化”的代价是生命

大象通常利用其象牙来弄断树干寻找食物，或挖坑找水，还用来防卫。“当你没有这个关键性的工具，你要怎么来调试行为，补偿这部分缺失？”斯坦顿博士指出，科学家们现在想弄清楚没有象牙的大象是怎样生活的。他还指出，随着无象牙大象的增多，这不只是影响这部分大象的生活，还会影响整个象群的生存，因为新生的公象数量会越来越少。

通常，不管雄性还是雌性非洲象都有象牙。但是，现在一部分大象没有象牙了。在严重偷猎现象继续存在的情况下，那些有象牙的大象将继续惨遭屠戮，而没有象牙的大象更容易存活且将其基因代代传承下去。

这样的情况在生物界也有其他案例。加拿大的舍布鲁克大学种群生物学家法妮·佩尔蒂埃在研究加拿大盘羊也发现了类似现象：猎人喜欢猎取那些羊角最大的雄性，导致这种羊的角进化得比以前小了。但这种改变相对于完全失去其象牙的大象来说，影响就小多了。

“当你听到这样的故事的时候，很容易就想‘哦，一切安好。它们进化了，它们能应对。’”佩尔蒂埃教授说道，事实是物种必须为这种迅速进化付出代价，“自然选择总是有代价的，而这种代价就是生命。”

佩尔蒂埃教授还强调，即便偷猎现象明天就停下来，无象牙基因遗传现象也会继续导致公象死亡。

红星新闻记者 林容

原标题：《母象生来没有象牙，这种“进化”让人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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