韧性智慧④｜坦帕：转变城市的明天

坦帕（Tampa）位于美国佛罗里达半岛西岸，临坦帕湾，外连墨西哥湾。由于良好的气候和较低的物价，加上空地较多，坦帕湾区近几十年来一直处于增长态势。过去的一年半里，受疫情、超常的人口增长、气候变化的影响，经济和社会长期不平等的挑战接踵而至。原本脆弱的社区成为诸多危机之下的受害者。然而机遇与挑战同在，坦帕有机会向更强大、更具包容性和更具韧性的城市转变。

正是在此背景之下，2021年5月，坦帕推出了战略文件《韧性坦帕——转变城市的明天》（RESILIENT TAMPA:TRANSFORMING OUR CITY’S TOMORROW）。该文件名为“韧性规划”，称之为“智慧规划”也格外恰当。因为，寻得的应对之策在于“韧性”，但规划路线凭借的是平实又强大的“智慧”。坦帕的韧性规划，列明了四大方向以及若干行动。韧性规划中的颇多细节耐人寻味，比如：提及在既有住区中增加多户住宅，这与当前美国诸多城市增加经济适用房的策略相呼应；提及本城有1250个无家可归者，无论是作为规划师还是决策者，可曾知晓所研究或管理辖区中的无家可归者数量？提及支持社区学院两年学业不中断，因为读两年社区大学的孩子多来自贫困社区或为有色人群，支持他们是消除种族差异的一大步。

坦帕韧性规划中为气候所做的预备亦值得关注。比如，规划列明绘制住区层级的脆弱性地图，识别出多种风险下高脆弱性的地区并重点投入；基础设施的气候适应性改造；营建绿色开放空间以缓解高温和洪水影响等等。《韧性坦帕》并非面面俱到，然而在四大方向、数十项行动之下，都列明了责任机构、资源和资金的筹措方式，可谓务实严谨。

韧性如何提升？

坦帕着眼于从以下四个方面提升韧性：

① 为所有坦帕人提供机会（Opportunity for All Tampanians）

聚焦于采取行动，确保所有坦帕人，无论处于何种人生阶段，都可从持续的经济增长之中受益。 

坦帕识别出了持续存在的不平等。其最近的经济增长并没有让所有居民公平受益，种族之间的不平等更加明显。有色人种面临更高的失业率，住房自有率低，并且平均收入是同城市白人小时工资中位数的60%。这种不平等也影响到了儿童，坦帕湾区的黑人和西班牙裔儿童生活在贫困中的可能性比白人同学高出两倍。如果不采取行动，随着城市人口的不断增长，不平等只会加剧：在坦帕居住了一辈子的居民可能会被社区扫地出门，许多居民可能无法获得高质量的工作，城市也无法发挥其最大潜力。

② 繁荣邻里（Thriving Neighborhoods）

制订方案，建设活力邻里社区，提升多样性和实力，以应对从可负担性到气候变化等方面存在的韧性挑战。 

邻里住区是城市的基础，从社区的角度理解城市，才能为居民提供安全、经济实惠的空间。以适合当地独特社区环境的方式增加经济适用房的供应，为坦帕的人口增长做好准备，并防止流离失所；通过适当且负担得起的交通方案，确保所有社区内部及周边提供工作机会和基本商品及服务；面对气候变化，根据当地风险做好准备并加以适应；通过合作伙伴关系，向最需要的社区提供社会和经济支持。

③ 气候就绪基础设施（Climate-Ready Infrastructure）

列明能降低对气候风险暴露程度的行动，同时加强城市既有和未来基础设施，使其在经历气候风险后能尽快复原。 

坦帕着眼于采取大胆的行动来消除气候变化的原因，并应对气候变化的影响。建设一个更具韧性的城市，以更好地抵御下一次气候事件；制定和推进政策，限制对不可再生能源的依赖；建设和加强基础设施，以便系统能够适应不断变化的气候，并为社区提供额外收益，包括增加绿色空间。

④ 增长和联系的城市（Growing and Connected City）

制订方案，把握坦帕的增长，确保城市政府能公平高效地工作，为城市嵌入韧性系统，同时解决历史性种族差异问题。

需要改变城市管理系统的工作方式，使韧性成为永久的能力；坦帕人日常面对的问题是相互关联的，需要多个市政部门以及合作伙伴的综合应对；为应对根深蒂固的种族差异，必须嵌入促进种族平等的政策和措施。利用持续的经济增长来促进公平，培育能为各种背景的辛勤工作的坦帕人带来繁荣的经济；继续以整体方式改善交通系统，以便随着坦帕的发展，坦帕人可以获得更多的机会；将种族平等和韧性原则纳入城市治理实践，以努力消除差异并加强应对冲击和压力的长期能力。

韧性提升行动——亮点与解析

对应于以上所列韧性提升四个方面，《韧性坦帕》提出了数十项行动。限于篇幅，择其亮点进行解析。

在“为所有坦帕人提供机会”方面，主要行动如下：

着眼于增加坦帕青少年获得长期职业道路的机会：涵盖从早教，到家庭教育储蓄，从开设家庭作业中心，到年轻人气候正义实习等多个方面。其中支持学生完成两年社区学院的学业这一行动格外醒目。三分之一的社区学院学生是来自弱势家庭，帮他们扫除学业障碍，取得高等教育证书，是弥合社会差距的破解之道。课后“留下来玩耍计划”（Stay and Play Program）也很出色，为孩子们创造公平的机会，培养来自不同社区青少年之间的凝聚力。

将坦帕人与优质工作和资产建设机会联系起来，减少贫困：包括促进高增长行业的就业培训，将职业培训与需求相匹配，拓宽职业道路；研究社区共享所有权模式的可行性，例如社区投资信托，为低收入的坦帕人提供可及的房地产投资机会；扩大对小型商业的支持，优先考虑代表性不足的创业者和社区。

满足弱势坦帕人的关键需求，尤其是老年人和退伍军人：减少无依无靠无家可归人口数量；防范新增无家可归现象；连接、动员和赋权坦帕的退伍军人社区，提升他们的生活品质；为老年人友好宜居付出努力。

在“繁荣邻里”方面，主要行动如下：

增加可负担住房的供应：创建社区土地信托，扩大坦帕的住房负担能力；加快建设新的经济适用房；保护和修复更多经济适用房。

确保坦帕的住区健康、安全和宜居：通过交通零伤亡愿景（Vision Zero）和完整街道（Complete Streets）目标改造坦帕的公共空间；拓展邻里商圈计划；以健康为目标，推动更公平的出行计划；把社区更新作为拉动社区投资和经济机会的强大催化剂；培育社区农园，增加健康食品本地种植和供应。

让坦帕的住区为气候风险做好准备：绘制住区层级的脆弱性地图，以支持决策；针对脆弱社区的城市高温应对试点计划；发起新的气候风险教育和传播运动，让居民对洪水、极端高温和风暴的潜在危害有所准备。

通过创新的合作伙伴关系和计划减少邻里差异：利用机会区（Opportunity Zones）为社区带来就业机会；促进具有集体影响力的合作，推动家庭和社区层面的变化。

在“气候就绪基础设施”方面，主要行动如下：

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可再生能源融资方案和计划；量化和跟踪气候变化成本的增加，以及在气候韧性解决方案方面不作为所带来的成本；市政和公交车全面电气化；市政运营项目均由100%可再生能源供电。

使坦帕的基础设施适应气候变化的影响：定期审查坦帕的关键基础设施，以评估自然灾害和气候变化的脆弱性并制定解决方案；将雨洪基础设施综合解决方案，纳入到考虑未来不利气候条件的规划和设计项目之中；将气候变化和海平面上升纳入雨水和流域规划文件；将绿色基础设施和低影响开发纳入城市资本项目，并促进在全市开发和重建项目中都加以运用；试点基于自然的解决方案（NBS）。

投资世界一流的绿色和开放空间，以缓解极端高温和洪水：为易受洪水影响或面临气候引发的洪水风险的社区塑造相互关联的水景观；增加绿色基础设施；增加树冠覆盖率；增加开敞空间可达性并构建适应气候变化的15分钟生活工作圈。

在“增长和相互联系的城市”方面，主要行动如下：

增加坦帕地区交通网络的可达性和使用：实施新的微型交通解决方案，扩大交通多式联运选项；有轨电车系统改造和扩展；确保公平的公共交通可达性和扩展。

成为一个走在种族平等和韧性制度化前列的城市：气候行动和公平计划；把坦帕居民的声音纳入城市未来规划过程；确保在政策、实践和合作伙伴关系中考虑种族平等；推进土地使用决策中的韧性目标；指定市政府不同部门的关键韧性联络员，以支持韧性坦帕规划目标的确立和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