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外交｜如何读懂苏黎世会晤中中美双方释放的消息？

当地时间10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瑞士苏黎世举行会晤。  央视新闻 图

就在国内民众仍然在享受国庆假期之时，中美两国外交团队已经悄然完成了今年以来第三次高层线下会晤。

据新华社10月7日报道，当地时间10月6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主任杨洁篪同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在瑞士苏黎世举行会晤。双方就中美关系和共同关心的国际与地区问题全面、坦诚、深入交换意见。

苏黎世会晤是中美高层继安克雷奇和天津会晤后的又一次面对面互动。从中方披露的会晤视频画面来看，中央外事工作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刘建超、外交部副部长谢锋也前往苏黎世参加了会晤，谢锋正是上一次中美天津会晤时的中方主要代表。新华社报道指出，此次苏黎世会晤是建设性的，有益于增进相互了解。

美方对华关系表述持续变化

据美联社10月7日报道，此次会晤双方是在苏黎世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内举行，会谈共持续六个小时左右。

而综合目前中美双方释放的消息来看，此次会晤有两点尤为值得关注。在美国拜登政府上台伊始，几乎所有的美方官员都一律使用“合作、竞争、对抗”的三分法来描述对华关系，即便如此还要进一步强调这种合作是“符合美方利益下的合作”。对此，中方一直表达明确否定态度。谢锋7月26日在同美国常务副国务卿舍曼会谈时就曾表示，中国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美方的“竞争、合作、对抗”三分法就是遏制打压中国的“障眼法”。对抗遏制是本质，合作是权宜之计，竞争是话语陷阱。

然而近一段时间以来，可以较为明显地发现美方提及“三分法”的频率正在降低，对华关系表述中不断有新说法出现。在中美两国元首9月10日通话时，拜登的表达为“确保中美双方竞争不转向冲突”。美国国务卿布林肯10月1日在美国务院网站上就中国国庆日发表声明时提到“美国寻求合作解决我们共同面临的挑战”，而这一次，白宫网站10月7日在中美苏黎世会晤的声明中写道“保证（同中国）负责任的竞争”。

杨洁篪主任在苏黎世会晤期间指出，美方应深刻认识两国关系互利共赢的本质，正确认识中方内外政策和战略意图。中方反对以“竞争”来定义中美关系。

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美国研究中心秘书长刁大明在接受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采访时分析认为，结合美方此前对于中美关系的表述，再结合在本轮苏黎世会晤中美方“负责任竞争”的表达，可以看到中方的坚定立场打破了美方幻想，即一方面打压中国，另一方面还要与中国合作，中方的努力也正在塑造美方关于对华政策中的表述，修正其此前关于中美关系的“三分法”表述。现在看来，美方出于自身利益在对华政策上有一些策略性而非战略性的变化，我们可以把握这些策略变化提供的空间来解决当前中美关系中的一些紧迫性问题，比如此前的孟晚舟事件。

此外，拜登在此前联合国大会演讲期间表示不希望搞“新冷战”。中方高层在苏黎世期间第二次正式回应了美方这一表达。杨洁篪表示，中方重视拜登总统近期关于中美关系的积极表态，注意到美方表示无意遏制中国发展，不搞“新冷战”，希望美方采取理性务实的对华政策。此前，王毅国务委员兼外长9月27日在同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视频会晤时曾指出，美方近期表示不希望对抗，不搞冷战，希望两国关系重回正轨。但关键是要落实到具体的行动上，使美国对华政策回到理性务实的轨道上来。

“低调”会晤或为“高调”互动铺垫

中美双方均在官方消息中确认，此次会晤是“落实9月10日两国元首通话精神”，双方也都再一次确认了下一步会继续保持接触对话的意愿。新华社10月7日的报道中提到，“双方同意就重要问题保持经常性对话和沟通”。白宫10月7日的声明也表示，“美方会继续同中方保持高层接触”。

相较于中美双方在安克雷奇时的“直球交锋”，此次苏黎世会晤似乎更为“低调”，对此专家认为此次的“低调”会晤或许是为下一步的“高调”互动铺垫。据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10月7日报道中援引美方匿名高层官员披露，中美双方已经原则性同意在年内举行元首视频会晤。不过白宫发言人普萨基在7日举行的记者会上没有直接确认相关安排，而是表示“苏黎世会晤的结果之一是双方同意会在非常高的层次上继续对话”。

对此刁大明认为，这次苏黎世会晤的话题显然是经过双方缜密筹划过的，在数个小时的对话中，双方进行了问题导向型的密集对话。刁大明表示，此次双方在对话中展现出一种较为低调的风格，相信这也是为下一步双方更为“高调”的互动进行铺垫，就比如美方披露出的可能会举行元首视频会晤，相信围绕这个话题中方很快会有一些原则性的回复。今年以来中美之间的多次互动充分体现了当前元首外交在中美关系中的定向把舵的战略引领作用，下一步举行更高层次的会晤应该是水到渠成的事。

刁大明说道，当然如果要举行元首视频会晤的话则需要一个良好的整体氛围，为此美方需要和中方相向而行，而不是搞小动作，给会晤举行创造合适契机，最大化发挥元首外交作用。此前，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普莱斯10月3日发表声明称，美方对中方在台湾附近“军事挑衅活动”深表关切，此举易引发误判，破坏地区和平稳定，敦促中方停止对台“施压与胁迫”。对此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华春莹已经做出回应：台湾是中国的台湾，轮不到美国说三道四。美方有关言论严重违反一个中国原则和中美三个联合公报规定，对外发出极为错误和不负责任的信号。

杨洁篪主任在苏黎世会晤中阐述了中方在涉台等问题上的严正立场，要求美方切实尊重中方主权安全发展利益。新华社10月7日的报道中特别提到，“美方表示坚持一个中国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