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在呼吸

每个人自出生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呼吸。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新生儿以一声响亮的啼哭，宣告脱离母体，与地球开始互动。用嘴巴和鼻子，通过氧化还原，获得自身生命所需的能量。

接下来，在生命的若干年中，人们流畅地呼吸吐纳，不需着意花费力气——要是没有发生异常情况，比如新冠肺炎疫情，大概也不会有机会思考，人的机体是多么神奇，而周遭的空气又是多么重要。

2021年，上海。

 人和人在一起，就形成了城市。在最为微观和基础的层面，城市的机体也在进行着呼吸。城市容纳了人的流动。贸易和运输、学习和生产、展览和会议，以及垃圾的回收和处理，在大大小小的城市当中，这些能量和物质的交换，往往以基础设施的形式固定下来。于是，城市也生长出自己的形体。

在路上的车流之中，在空调的遥控器上，在装着饮料的塑料瓶里，在生鲜卖场的鱼肉蛋菜之间，若是静下心来，都能察觉到城市的呼吸。城市的呼吸，与其中每个人的呼吸，相互交融，也互为反馈。

感受人体内部的流动，就是调整和体察自己的呼吸，从而专注地反观自身。而我们的城市，在一年前提出的碳达峰和碳中和的目标之下，也正在酝酿改变内部能量流动和物质交换的形式，让呼吸变得更为轻松，不形成环境的负担。

城市既要享受现代社会的文明成果，又要自觉节制，减少排放温室气体。这件事并不容易。需要科技进步、制度安排、观念改变。但我们每个人都可以期待蓝天白云，只要有所省思，都可以为城市的呼吸，付出自己的一点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