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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论】厅官下乡能创业,你也能?
一直以来,类似高官辞归故里的创业故事并不缺乏。在政治挂帅的年代,主要侧重点是彰显他们的革命本色;在改革开放的年代,主要是表彰他们带领群众共同致富。范敬超的故事,除了带领群众共同致富的大关节,也是在为疗救农村的凋敝开药方,不仅全国人大代表呼吁的“乡贤”回来了,而且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回来了。
这个故事容易使人联想,假如离开农村的乡贤都重新回乡创业,今天的农村凋敝不说彻底解决,至少能够得到很大缓解。
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出现乡贤排队回乡的动人场面,大部分的乡贤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类似范敬超这样的案例,只有个案意义。实际上,下乡种柑橘的还有一个能人褚时健,反过来想,假如褚时健不出事,他会想着下乡种柑橘?下乡创业带动一方这种事情,很有新闻价值,但偏偏缺乏政治、经济与社会学意义。
就个案来说,新闻报道中范敬超的所作所为值得称许,但这一个案很难普遍化。在讲究和信奉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社会,一个厅官(哪怕退了休)在一县之内,不仅职级盖过县委书记和县长,官位最高,而且很可能在官场的人脉也远超书记县长。在不成文的权力格局中,他懂得遵纪守法还好说,如果游走于法律的灰色地带,攫取不合理乃至非法利益,制约他的成本有多大?
此外,几乎全世界的农村产业结构都非常单一,且平均利润很低,农业依靠财政补贴过活,几乎是全世界发达国家和地区的通例,这注定了农业投资的高风险、低回报。不以利润利益为驱动的创业,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新闻报道的是范进超成功的个案,但谁去关注过那些农村创业失败,血本无归的例子?
城市化带来农村人口减少、土地抛荒和村庄消失,不过后果却未见得如此悲观,比如土地流转和整理的阻力相应减小,更便于机械化耕作等等,凋敝之中是否蕴含商机?以及,乡村社会是否会迎来重构的机会?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话题。一个厅官的下乡创业,显然无法承载和解答如此重大的议题。
农村的重整,资本一定是重要的参与者。一个身份特殊的厅官下乡创业,一定意义上,携带的是一种特殊的资本,而这恰恰不是普通资本所能具备的,因而缺乏复制价值,他承担不了相应的普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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