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金斯学者反思美国对“9·11”事件的应对

布鲁金斯学者反思美国对“9·11”事件的应对 原创 美国动态 上海美国研究

“9·11”恐怖袭击事件20周年，袭击事件直接导致美国发动了长达20年的“反恐战争”。如今，随着美国完成从阿富汗撤军，反恐战争和“9·11”时代宣告结束。在“9·11”事件20周年之际，美国各界对该事件及其影响进行了反思。

布鲁金斯学会网站近日登载该学会治理研究高级研究员威廉·高尔斯顿（William A. Galston）的文章，认为美国对“9·11”事件的应对方式加速了美国的衰落。

文章称，“9·11”时代始于阿富汗，现在又在阿富汗告终，标志着美国的失败。相较于20年前，现在美国更弱、更分裂、更不受尊重，也让出了美国当时享有的无可挑战的卓越地位。虽然美国对“9·11”事件的应对不是造成这些负面事态发展的唯一原因，但它确实产生了影响。

对中东的过度关注导致美国忽视了其他地缘政治力量

连续四任总统的误判导致美国忘记了其在阿富汗的目的，在错误的前提下入侵了伊拉克，在叙利亚跨越了自己的红线，与塔利班签署了相当于投降协议的协议，并在最糟糕的情况下离开了喀布尔。

美国必须对“基地”组织的袭击做出强有力的反应，也的确这样做了。但设想与现实相反的情形有助于理解美国的应对是如何误入歧途的。如果当初只是推翻塔利班政权，接受他们的投降，在抓住本·拉登之后离开，美国的情况会比今天好得多。入侵伊拉克确实推翻了萨达姆政权，但代价是消除了伊朗扩大其在中东影响力的关键障碍。伊朗对美国的利益及伙伴的威胁要比伊拉克大得多。

20世纪末，美国在军事上和经济上都罕有其匹，对自由民主的反对者似乎在意识形态上取得了彻底胜利。但是，“9·11”事件改变了这一切。美国对中东的过度关注导致它忽视了其他正在改变世界的地缘政治力量。当美国将目光投向别处时，俄罗斯复苏了，中国崛起了，并对世界和美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现在美国必须以被削弱的实力面对这些后果。

美国的信誉遭到削弱

美国曾和在二战中结成的联盟共同引领世界。当然，这些联盟中存在着持续的紧张关系，但总的来说，美国的朋友和盟友认为，他们可以依靠美国的稳定性和合理的判断。现在情况变了。入侵伊拉克造成了美国和欧洲之间的严重分歧，放任叙利亚屈服于俄罗斯的影响力让世界怀疑美国追求目标的决心，匆忙离开阿富汗甚至让美国最亲密的支持者感到愤怒和悲伤。

美国国内的党派分歧愈加严重

20年前美国也难以称得上一个团结的国家，但今天的美国更加分裂。对世界贸易中心和五角大楼的袭击本应该使整个国家团结起来。一开始确实如此。小布什总统对恐怖分子的有力回应赢得了两党一致的赞扬，他为防止美国穆斯林被妖魔化所做的努力也被证明非常有效。有一段时间，国会两党罕见地展开跨党派合作，通过了一些重要措施。

然而，随着关于如何对待在押人员和入侵伊拉克的争论升级，团结让位于激烈的相互指责，这加剧了美国人对政府的不信任，削弱了人们对外交政策、国防和情报专业知识作用的信心。在伊斯兰教和穆斯林移民问题上的党派分歧不断扩大，为特朗普政府上任后几周就实施的有争议的限制措施奠定了基础。“9·11”袭击给美国留下了恐惧的遗产——右派害怕发生更多恐怖袭击；左派担心美国对这种可能性的回应将侵犯公民自由，并为歧视穆斯林和其他少数族裔打开了大门。

美国为在中东的军事行动付出了巨大的机会成本

美国在“9·11”事件之后做出的政策选择也使其付出了巨大的机会成本。自2001年以来，美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直接作战成本约为2万亿美元。根据一项估计，两场战争的总成本约为4万亿美元，这还不包括治疗战争给美国军人造成的身体和精神损害的“长尾”支出（long tail outlays）。

认为这些钱本可以有效地用于国内公共政策或私人部门是天真的，但有一点是明确的：在过去10年，可自由支配支出长期受到财政限制，但这些限制并不适用于为美国在中东的战争提供资金的账户。

由于国内政策缺乏这样的安全阀（safety valve），重要的政府职能受到了影响，包括在疫情爆发的最初几个月，美国最需要的紧急卫生储备几乎空空如也。与此同时，美国未能通过增税来为“9·11”事件后的军事行动提供资金，这导致美国的债务压力越来越大。如果当初美国对本土遭受的袭击做出更慎重的反应，美国的国内情况将会更好，也会更加安全。此外，国防部将可以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应对大国威胁所需的军事现代化上。从阿富汗撤军的方式使这一切变得更糟。由于抛下了成千上万曾与美国合作的阿富汗人，这很可能会对美国新一代的军人产生影响，他们会怀疑政府的道德，怀疑自己的牺牲是否值得。

尽管如此，美国不能把精力浪费在无休止的关于“谁失去了喀布尔？”的辩论上。美国应该翻过“9·11”这个篇章，将在中东的政策限制在捍卫盟友和美国的基本利益上，然后将注意力集中于现在摆在美国面前的任务上——在国内外采取必要的措施，阻止美国进一步衰退，并在21世纪塑造世界秩序的斗争中保持竞争力。

文章摘译自布鲁金斯学会网站文章How America’s response to 9/11 contributed to our national dec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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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布鲁金斯学者反思美国对“9·11”事件的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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