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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民再谈上海未来|刘丽芳:在教学中渗透环保的观念
刘丽芳早在1997年就来到上海,她是广东佛山人,户籍在上海,一家三口住在花木路。两年前,作为自由职业者,她一边教学生,一边协助公益机构。
她是资深初中语文教师,经验和经历都很丰富。或许是天天面对孩子的原因,46岁的刘老师很健谈,思维活跃,由此也显得年轻。她的关注点离不开教育和环境。育人与种树,就是这样相通的。面对种种教育和环境的问题,她并不抱怨,而是积极努力,试图让现状更好一点。
刘丽芳自述:
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现在去了一个民办初中教语文,已经在那里工作了一年半。因为一位朋友到了这所学校,正好需要语文老师,而家里人希望我有规律和稳定一些。于是我就去了这所八佰伴附近的学校。比起公办学校,普通民办学校对应试的要求会更高,我还是不太习惯,一直都在应试的框架与素质教育之间寻求平衡。
由于以往的一些思考实践,我显得比起其他老师更有个性,的确蛮受学生欢迎,朋友也愿意给我机会来做创新的东西。我原先一直支持一个专业心理机构的工作,自己也在其中学习,他们经常做公益的家长情商讲座。参与到这样一个强大的专业心理咨询师团体中,也令我能在心理上保持一点自己的独立性,使自己不至于太顺从或太功利。另外,我也有自己的房子,物质上没有太多压力。
应试教育最大的弊端,是可能令人缺少独立思考的过程,进而影响到创新精神。我自己愿意做新的尝试,否则觉得教起来都没劲。但相比之下,许多年轻老师就不太敢做这些。他们受到物质、精神等方面的压力,比如担心未来付不起房租,所以虽然很有想法,有自己的个性,但不敢突破保守的氛围,只能服从学校的安排,沿袭老一套的做法,做卷子、补课。
我现在与公益圈子的联系不像以前那样密切,更像是一种牵线搭桥,比如为大家联系办活动的空间。我发现,大家都在自己的范围内努力。原先做环保的朋友还蛮能坚持。比如青浦那边,他们在做自然教育,用生态农业的生产方式。
以前我经常做很多义卖会、跳蚤会,现在因为微信,大家发动起来更方便。我也发现,有一些社团,不是公益组织,但有自己的群体和圈子,会进行活动。譬如有一些人可能关心某一种疾病的孩子,就自己组成一个群,里面有很多妈妈,进行义卖筹款。我觉得这也很难得。
两年前我说过,我当时曾帮助“阳台种菜”项目进到浦东的一个中学。但那位牵头人后来似乎作为干部去别处进修,再找到对此热爱的人不容易。这个项目也就在一段时间之后结束了。
我在教学中也会渗透环保的观念。对于雾霾,大家都好像挺沮丧,不知怎么办。我就让孩子们在黑板上写,可以做些什么、怎么做,他们会想到蛮多,比如,多种树,少开车。我当时也拍下来了,比较活跃、愿意表达的学生,未见得是学习成绩最好的。
又比如,诗中的江南令人向往,是因为当时的水系很美。我讲到这些古诗时,就会提醒学生:当下的水系遭到破坏。他们由此展开联想,会想到自己的家乡的状况。
上海越来越繁华,不光是迪士尼,花木这边也有一些新的项目。我个人希望能保留一些老的建筑,就像石库门,有历史和人文的承载。
我还希望城市里自然的东西能多一点,比如到了地铁,我看到服务中心的花都是假的,缺少自然的东西,从来没有在地铁里见到一棵活的植物。
之前我提到职业教育需要加强,但两年来没有很多变化。民办学校的家长通常希望孩子读高中,大家都盯着升学率。
还有关于家长如何对待孩子的问题。很多家长在做低效能的事,吃力不讨好。最关键的是,家长要做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对自己负责,把自己做好了,是可以影响到别人的。尤其是在中国,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女性,往往没有自我,直到现在仍有很大的遗留。而我们很多家庭教育是妈妈在做,妈妈可能花很多工夫在孩子身上,但她个人却没有成长。
青春好到怎么过都觉得遗憾。我希望,我教的学生能够开心阳光,也不耽误考试成绩。因为,如果他开心,就会愿意去学,哪怕辛苦一点也是愿意的。其实,应试的习惯和技巧也是有价值的,但前提是孩子能够身心健康。我觉得,其实我们的教育能做到兼顾二者的平衡。
2014年初的记录:
希望支持生态农业
刘丽芳
性别:女
年龄:44岁
出生地:广东佛山
户籍:上海
职业:曾经做教师,现在自由职业,协助心理机构
何时到上海:1997年
日常生活范围:花木路、世纪公园
我们一家三口现在住在浦东花木路附近的两室一厅,我工作在塘桥。业余时间看书、上网,也会组织亲子活动,帮助一家有机农场推广在阳台种菜的项目。
刚到上海时,我做过初中老师。因为喜欢自由,2004年我离开学校。 在上海,我慢慢感到了它的丰富和多元,在这里总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比如亲子活动,在其他地方不一定能发动起来。上海是比较适合年轻人和孩子成长的,在这里眼界和心胸都会打开很多。
不过,空气实在太差。
我感觉,上海人往往在职业之外,有个比较专业和健康的爱好,会进入基于爱好的圈子。而对外地人来说,上海充满挑战,离开家乡来到大城市,都是因为有追求,但压力还是很大。
我和公益圈接触比较多,浦东公益机构发展比较快,政府投入也越来越多,这几年政府也更加重视公益。但公益机构鱼龙混杂、参差不齐。
2008年,我参观过一些电子企业,其产品要出口,出口标准高,但生产过程的污染很厉害,工人防护也做得不好。这样的企业在长三角比较多,在上海也有,尽管规模没那么大。
生态农业值得支持,现在从业者都做得很苦。即便从教育的角度,生态农业也很重要,最近我向浦东的一位老师介绍了阳台种菜的项目,被校方采纳,进入了校园实践。这让我感到很高兴。虽然解决根本问题很难,但我们不能逃。又能逃去哪里呢?
希望环保类的行业更兴盛,这里的环保,不是说生产的产品本身对环境不造成负面影响,而是指整个生产过程、原料等,不会影响环境。
希望上海的职业教育可以更好。现在职校本身办得不好,一般家庭不愿意把孩子送到职校,形成恶性循环。如果通过企业的培训提高职业化程度,对企业对个人都要付出不小的成本。这件事情如果可以改善,不仅可以缓解应试压力,对城市的产业升级也会有很大帮助。
如果要对上海说一句话,我想说:“感谢,让我有了很多想法,可以执行很多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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