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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价格上涨近30倍，洛伊·霍洛韦尔为何突然在亚洲蹿红？

2021-09-01 11:19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拍卖 | 3年价格上涨近30倍，洛伊·霍洛韦尔为何突然在亚洲蹿红？原创刘震风雅昌艺术网

9月，巴塞尔即将重新开放，艺术界也要结束近20个月的隔绝，重新回到面对面的传统模式。不过，在经历了向线上和新趣味发展的大跃进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开始转向能在这股洪流中注入新想法和创新思维的年轻艺术家。如果你去问任何一个内部人士，让他们推荐新一代艺术家，洛伊·霍洛韦尔（Loie Hollowell）的名字一定在名单中。

洛伊·霍洛韦尔. Courtesy Pace Gallery.

正式开启艺术生涯短短几年里，这位来自纽约的女画家创造了很多奇迹，是当代艺术圈中上升最快的艺术家之一。在不久前结束的香港春拍中，她的画作《相连的林伽（黄、绿、蓝、紫、粉）》在香港苏富比的“当代策划”晚拍上以1650万港元成交，打破了霍洛韦尔的拍卖纪录，更比她一周前刚在富艺斯创下的纪录高出了98%。除了比最高估价高出了五倍之外，这一结果也清楚表明，近期全球藏家对她感性抽象作品的需求，飙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峰。

霍洛韦尔《相连的林伽（黄、绿、蓝、紫、粉）》在香港苏富比以1650万港元成交，打破了霍洛韦尔的拍卖纪录（图片来源：苏富比）

霍洛韦尔的作品呼应了一些并不遥远的传统：加州“光与空间运动”的鲜艳、迷幻色彩，乔治亚·欧姬芙（Georgia O'Keeffe）式象征女性身体的几何图形，以及一些印度密宗修行的神秘感，这令她在众多新兴艺术家中脱颖而出。但她对于从曝光中获得的新关注以及飙升的拍卖价格感到不安。正如所有需求旺盛的年轻艺术家那样，二手市场的销售跳得太高、太快，通常会诱使其他藏家出售，从而有可能在其为作品打下坚实的基础前，淹没于市场的过度曝光。

在接受artnet采访时她说：“我几乎从不谈论钱，但是市场决定了这一点。这些愚蠢的拍卖，完全会破坏你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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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难得的天才

霍洛韦尔1983年在明尼苏达州出生，2012年从弗吉尼亚联邦大学毕业后她搬到纽约，开始在城中各种小型画廊展示她的作品。一次偶然的机会她邂逅了美国画家瑞德利·霍华德，霍洛韦尔在弗吉尼亚联邦大学读书时霍华德恰好是该校的驻校艺术家，于是他邀请霍洛韦尔到布鲁克林106 Green项目空间举办展览。

霍洛韦尔《Pickle Tongues》油彩、画布、木板 33 × 22.9 cm 2015 Courtesy of the artist and FeuerMesler

这场2015年的展览结果非常成功，吸引了重要艺术家兼艺术经销商乔尔·梅斯勒的注意，梅斯勒自己的创作也以使用明亮色彩及简约图形的美学风格而著称。梅斯勒买下霍洛韦尔的一些作品，他不但成为她的早期收藏家之一，还给她提供了亮相机会，把她的作品带去了同年12月NADA迈阿密海滩，并在次年为她举办了首次个展。画廊在展览中出售了几件作品，有些8000美元，较大幅的则卖到15000美元。但在3年后这批作品就升值到了20万美元左右。

梅斯勒回忆说：“抵达工作室那一刻，我就知道她是那种艺术家——你能在其作品中看到艺术史中的经典图像，它们非常酷，颜色鲜艳十足，挂在墙上非常抢眼。”

2016年作品《Lingam Twist in Red and Green》和2019年作品《Swirled Lingams in blue, gray and pink》© Loie Hollowell

随着介入霍洛韦尔作品的收藏家层次越来越丰富，她鲜明的画风也吸引到佩斯画廊总裁马克·格利姆（Marc Glimcher）的注意。在她首次个展结束的一个月后，格利姆就代表佩斯遍布三大洲的画廊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并称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天才。尽管十分年轻，但她的作品十分重要。"

随着34岁的霍洛韦尔成为佩斯代理名单中最年轻的女艺术家，市场很快就传播了这种兴奋感。不久文化媒体Vice就以《洛伊·霍洛韦尔是INS时代的乔治亚·欧姬芙吗？》为题，展现了这位年轻画家的潜力，并在此后的两年间不断被验证。

2017年伦敦Frieze © Loie Hollowellall

霍洛韦尔《A Gentle Meeting of Tips》画布、油彩、木板。丙烯、锯末和高密度泡沫 122 x 91.4 x 8.9cm 2018 © Loie Hollowell

《A Gentle Meeting of Tips》局部 © Loie Hollowell

霍洛韦尔于佩斯画廊的首个展览在2017年9月于伽罗帕洛阿尔托（Palo Alto）空间开幕，作品即刻售罄，一幅3万美元左右。2018年4月，她又在佩斯画廊的香港空间展出，这时她的作品价格已升至5万美元。但毫无意外的，这场展览中的18幅画作在展出前即全部售罄，大部分卖给了中国收藏家，也有一些卖给了新加坡和韩国的藏家。

颜色是吸引许多亚洲买家收藏霍洛韦尔作品的首要因素。“我有一幅漂亮的画，佩斯2018年在香港展出过，”投资者、在线艺术市场Artsy的联合创始人邓文迪说。“它就在我纽约的办公室里。在家工作，我喜欢每天都看着它——它真的为这个空间增添了正能量。它充满了美丽、明亮的颜色和惊人的质地。”

邓文迪和霍洛韦尔在2018年香港巴塞尔佩斯画廊展位上 (Image Courtesy of Wendi Murdo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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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步青云之路

这股迅速的涨价势头很快蔓延到二级市场。在香港个展开幕后，霍洛韦尔的作品在2018年5月第一次出现在拍卖会上，她色彩耀眼的画布作品《绿与红的转变》在苏富比日间拍卖会上以6.875万美元的价格成交，超过其最高估价的三倍。四个月后，第二件上拍的作品《相连的林伽（蓝、灰、粉、铜）》飙升至六位数，在佳士得斩获11万美元，远高于3万美元的高估价。

霍洛韦尔首次亮相二级市场的作品《绿与红的转变》在2018年以6.875万美元成交，超最高估价3倍

由于从事创作的时间尚短，霍洛韦尔创作出的作品本就不多，在市场极端供不应求的状态下，涨价就成为了必然。在香港首展结束至今的3年里，佩斯在其纽约、伦敦和疫情期间的线上画廊共举办了四场艺术家的作品个展。与此同时，她的一级市场价格也从2019年的10万美元涨至2021年的25万美元。不过，霍洛韦尔的小型画作的价格仍处于相对容易接受的水平——在去年的伦敦弗里兹线上艺博会上，GRIMM 以3.5万美元的价格售出了她的一幅画作。

洛伊·霍洛韦尔个展“再校准”现场，龙美术馆，2021年（图片来源：龙美术馆提供）

自2021年4月在上海龙美术馆（西岸馆）举办霍洛韦尔的首次大型机构个展，其亚洲市场被快速引爆，二级市场价格呈指数级增长，亚洲拍卖会上的记录被一周接一周地打破。5月初的香港佳士得拍卖会上，该艺术家的二级市场价格再创新高，突破了50万美元大关。仅仅两周后，香港富艺斯售出了《第一次接触》，作品以1080万港元的价格成交，突破了100万美元的关卡。而在苏富比拍卖会创下的210万美元，不让霍洛韦尔之前的所有拍卖记录都黯然失色，也把她的拍卖纪录在短短3年间提高近30倍。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市场地理位置分布有超过六成落在香港，显见亚洲藏家对她的热捧程度。

霍洛韦尔《首次接触》（First Contact），成交价1089.8万港元。（图片来源：富艺斯与保利拍卖）

但也有人对这种热度有不同的看法。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经纪人表示，霍洛韦尔是典型的“市场型艺术家”。她有着学院派的出身，创作出了正确的画作：“非侵入性、高度装饰性……保守又具有神秘性。……她作品的内涵和炫目的颜色很容易被新兴的亚洲藏家接受。他们通过社交媒体看艺术、受过教育、并能用他们在文化上的不具扩张性的想法理解像霍洛韦尔那种‘根深蒂固又能被合情合理地理解’的艺术实践。“

各种迹象表明，洪水的闸门已经打开，在接下去的秋拍中还会出现更多的作品——简而言之，如果您以10万元购买了某物，而突然间它的价格涨到了500万元，你很难抵抗诱惑不去变现。佩斯的创始人Arne Glimcher以稳健著称，而他也已经意识到，其最年轻的艺术家的通胀率已经失控。年轻艺术家吸引投机者的现象相当普遍，而二级市场活动的早期热潮并不罕见。画廊有责任帮助那些他们热爱的艺术家避免这样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