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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点|比TOP10多一张的私人年度唱片榜

阿水&666
2015-12-30 18:17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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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私人年度唱片榜单不分类型,不分国别,不排名次。也排除了初听觉得惊艳却不耐循环的(比如麦浚龙的《Addendum》),广受好评却没有达到心里标准的(比如Adele的《25》)。

剩下的,都曾反复循环过。如果你能认同我们的耳朵,欢迎推荐你的年度大碟。

五条人 - 《广东姑娘》

从《县城记》、《一些风景》,到这张《广东姑娘》,海丰乐队“五条人”最大的变化是更好听了。今年春天他们拿出的这张用尽感情做出来的专辑,捕捉到的恰是这个季节蠢蠢欲动又蛰伏已久的旋律。

如果说从前的五条人是半路出家的野路子,靠的是胆子大过技术,那么如今他们说书人一样讲故事的情怀还在,生猛气息还在,泥巴却已洗净,端出来的是一盆野菜做成的精细菜肴,较从前更合大多数人的胃口。

为了抓住脑袋里盘着的旋律,他们应该是下过苦功了。所以《像将军那样喝酒》开头的那段吉他小调弹得有腔有调,《我哈你》的手风琴里有大海的呼吸声,新鼓手邓博宇的加入也不是盖的,《心肝痛》和《龙哥有真爱》要是没有这锵锵的鼓声,哪个姑娘会愿意跟痴汉走呢。

当然,这张专辑并不仅仅是好听的音乐和讲话、唱歌、扯着嗓子咆哮、酒嗝等各色人声的热闹混合。

重要的是,在广州定居已久的五条人情怀还在。眼见的城管闹剧、讲古时候听来的将军故事、茶余饭后“认识”的痴汉龙哥,构成了他们的基本视角,望见的仍是和从前的疯子炳耀和猪哥伯相似的风景,人神混杂真假莫辨,魂却还是老祖宗留下的那条魂。

如今的五条人早已走出县城,却依然想看看更大的世界,因为“生活不是只有挣钱,生活要像海里的鱼”(《心肝痛》)。如“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变成两只鸟儿,最好不要太大只,就像麻雀那样到处去玩到处去耍”(《海风》)这样古老神话般的愿景也依然动人。

从前的五条人不大唱情歌,要唱也是像《海风》这样含蓄。这次终于有了一首结结实实的《广东姑娘》。

《广东姑娘》其实只是一个片段,却因为刚好抓住了爱情里原始本真的部分而击中人心。是一个午后的模糊影像,一次心不在焉的谈话,一次踩到你拖鞋的跳舞,一个带上小狗锁上门的转身,成为爱情里面日后回忆起来最苦涩的部分。当然,写歌人的故事未必和我们想象出来的图景重合,但并不妨碍听者捧着这片薄薄的回忆热泪盈眶。

罗思容与孤毛头乐团 - 《多一个》

当女音乐人把女诗人们的诗变成音乐,很可能只是流于清新的肤浅,以为只要一把好声音和一筐干净的编曲就可以。罗思容与孤毛头乐团的2015年新专辑《多一个》却全无浅薄讨巧之处,甚至连罗思容明亮好听的声音也摆脱了女子的阴柔。

孤毛头,客家语里为“小鬼头”之意,“变鬼变怪,自由自在”,好大的气魄。出生于1960年的罗思容本人既是诗人亦是音乐人,父亲是著名诗人罗浪。她为人妻为人母,画画也写诗,直到某日突然开始用家乡话客家语唱歌,由此开启另一个世界。

八年的半农半创作令她的声音听不出年纪,甜美的时候如少女,温柔的时候像在你耳边悄声说情话。然而她的声音在突然如神灵附体般令口里吐出的词句略略变形而具巫盅之力,或者乐句间仓促而古怪地说几句念白,又或者她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随即而来的高音带你青云直上的时候,才是最妙的时刻。

罗思容挑选了十二位台湾重要女性诗人的作品入歌,八首普通话、三首客家语、一首福佬语。诗人们的年纪跨度很大,最年长的杜潘芳格出生于1927年。在挑选作品的时候,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这些作品真的打动了罗思容,而并非仅仅因为作者们的女性身份。

她没有为专辑设置母题,而是放开了来。因为没有设限,所以《多一个》既有民歌时代延续下来的土地芬芳和童趣乡愁,也有热烈的可以吞掉虚无的爱情,一日三餐散步日常的爱情,还有《南无捡破烂菩萨》这样歌如其名的半痴半嗔之作,《超级贩卖机》这样怒目金刚式的针砭时弊的潮流之歌。

音乐上她也自由得很。既有西洋乡村风,民歌时代芬芳的遗风,邓丽君时代的甜蜜小调,也有曲调极有个性的民谣式叙事,突破常规循环无休的民间戏曲曲式,以及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老摇滚调调。

《多一个》里的诗是好诗,音乐则没有辱没了好诗,为其点睛之后台湾女诗人们的天真、灵巧、宽阔、温情翩翩起舞,非常美。

宋雨喆 - 《断歌集》

在西北和藏区游历多年之后,宋雨喆已经成为近乎藏人和修行者的混合体,舞台上断喝一声是庄严的震慑而非早年的少年意气。有些东西却一脉相承,比如抽象的叙事,打破规则的音乐,以及个体的反击。

曾经,一首图瓦(Tuva)民歌《Konggureÿ》他听了几千遍。“我的六十匹马哪儿去了,我栓马的桩子在哪儿。我家乡的七个定居点在哪,我的部落在哪儿”,“曲调和歌词没法学,听到骨头里觉得悟到了意思”。后来很巧,他和恒哈图乐队(Huun Huur Tu)的主唱聊天得知这首歌的歌词其实很长,却也不以为意,因为“音乐经得住误会”。

这样的一阙残歌影响了他的个人专辑《断歌集》的体例,寥寥几句谒语见山是山或见山不是山取决于听歌的人。

都是短歌,取“断”字,是因为这些歌来自宋雨喆跑到外面学歌谣,攒回来的句子和曲调。因为不想太铺张,所以就叫“断歌”。断绝虚与委蛇和言不由衷,断绝铺垫和余韵,留下几句真话,都是留在人脑子里不会忘记的。

还有他的琴,几乎独立存在,娓娓道来或者疾风骤雨,自有一番节奏,妙极。

宋雨喆算是半个求道之人,他的音乐也刚好卡在凡人和仙人之间,兼有凡人的七情六欲和仙人的潇洒,这就很有意思了。他自己也说过,“跨进中年成仙佛并不是我的梦想,反而老想着到掘完藏能回到少年心气。”

他不奢望脱离苦海,但求至少可以分享一点乐趣。所以悟道的过程多么冷清,音乐却热热闹闹一点也不岑寂。远看是荒野里正在纵情诗酒的小村落,近则可以无限近,小至村庄里的小兽小畜都活灵活现。杯子碎了,人声喧闹,都是现世光景。

对于人事,宋雨喆迷恋的是最直白的表述。拿来入歌的“我唱的歌是心上的话,唱不唱由不得自个家。钢刀子拿来头砍下,不死就这么个唱法”(《我爱的人心里美》)对他有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少年意气,朴实旺健,都在这里了。

叶尔波利 - 《阿勒泰》

民歌是要孤独一点的,就像人记忆里的家乡,即使身处其中,中间也隔了漫长的时间。

新疆哈萨克族音乐人叶尔波利17岁开始学冬不拉,历经IZ乐队、“哈萨克精神”、旅行团乐队,《阿勒泰》是他2015年终于重返家乡草原后的第二张个人原创专辑。

只有人声和冬不拉,没有年代感的歌,分不清是叶尔波利的创作还是古老民歌,游子老矣音乐如旧。

《阿勒泰》是一张你哪里都不需要去,甚至不用想象草原,只要打开就能进入的专辑。不必去看歌曲的名字,因为叫《孤独》的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孤独,而是以急速拨动的冬不拉带来冰封下的激烈暗流;《在路上》也绝非高歌而行,而是借由一顿一顿的琴声开启缓缓的归途。

以莉·高露 - 《美好时刻》

初听阿美族歌手以莉·高露的《美好时刻》的时候,并没有想到它可以听那么久。把第一张和第二张专辑分别起名作《轻快的生活》和《美好时刻》,不是脑袋短路,就是心境恬然又充满自信,以莉·高露一定是属于后者。

她的音乐独成一路,一字一句笃定而缓慢,有蓝调的自由却毫不花哨。一把嗓子酷似琼·贝兹,可以唱到石破天惊却偏不,整张专辑都闲闲地唱,像一壶清口却层次丰富强韧的茶,百听不厌。

曾经也是大城市的姑娘,第一次赤脚踩进稻田吓得大呼小叫,机缘巧合却成为台湾乡下的标准“农妇”,农忙之余才写歌录歌。曾经只会唱歌不会写歌的姑娘却在这个过程中脱胎换骨,身处天地间周身都变得敏锐,听见惊雷,被银针般的雨打在身上,灵感的吉光片羽开始出现。

以莉·高露的音乐叙事是抽象的,她不讲故事,也不抒情,只是简笔捕捉当下的光影。留白很多,所以产生巨大的想象空间。一首《漂流》,钢琴和萨克斯给你一幅大城市的夜晚车窗映出霓虹流光的画面,孤独,梦幻,却仍然温厚。

也有开开心心的歌,比如《好好活下去》,她摇摆着唱“每一天,灵魂一口一口被吃掉,每一天觉得MoneyMoney很重要”,并且信誓旦旦表示“亲爱的我会好好活下去,不管什么打击和委屈”。乐观得不像来自这个时代,好像《我和春天有个约会》里姑娘们一个媚眼一记飞吻唱来的歌,听着就很快乐。

开篇第一首《优雅的女士》描绘了独自等待的一位女士,是每个人生命里都躲不掉的愁绪。“狂风暴雨曾吞蚀森林,小花被打落不再开”。依然没有故事,但是你能闻到两把吉他声里森林湿漉漉的气息,直到夜幕降临。《美好时刻》像是一首情歌,但是“没有过去啊,时间消逝啊”,弦乐把呼愁具化,雁过留痕。

Daniel Pemberton - 《秘密特工》(The Man From U.N.C.L.E)电影原声

因为名字相似,所以《秘密特工》和《王牌特工》这两部今年的谍战片常被拿来比较。不管你心目中哪部更佳,《秘密特工》的配乐都是绝对胜出。

既有冷战时期的岁月感,又兼具考究、幽默、优雅,和影片贯穿的气质相符,连逃跑的段落都那么帅。

导演盖·里奇对英国作曲家丹尼尔·潘伯顿只有一个要求:“酷,要让它们像是刚好能配电影的好音乐,而非专为电影而写。”

经常是人物还在热火朝天地干活,音乐就响起了,爵士配打斗,老歌配死亡,奇妙的反差。丹尼尔为了复刻上世纪60年代的声音,特意找了旧设备和旧羽管键琴。大量神经兮兮的爵士riff成为主角们逃离东德的背景。他们还找来初代合成器Jennings Univox,做出来的单音乐曲听上去傻乎乎的,又带着早年默片的狡黠劲。有极简就有极繁,他们还做了一曲《Drums of War》,几乎把伦敦能找到的鼓都找到了。最妙的是主角们高潮时在小岛上的大追逃,六十年代怎么能没有摇滚。丹尼尔找来一个人声,让他自由发挥就着速度的鼓喊魂数声,此时画面上的人们开着越野车在水里奔逃,电吉他划破天际,新的时代开始了。

如果你是老爵士爱好者的话,肯定能翻到几首宝。比如尼娜·西蒙(Nina Simmone)的《Take Care of Business》和所罗门·伯克的《Cry To Me》,听完就心痒,忍不住要打开收音机跟着女主一起醉舞一曲。

Father John Misty - 《I Love You, Honeybear》

Fleet Foxes的鼓手Josh Tillman在过去的十余年间以J Tillman的名字陆续出了几张专辑。今年,他又为自己改掉名字,以古怪的Father John Misty为名发了《I Love You, Honeybear》

这张专辑明白无误是他为自己的新婚和滚烫诚挚的爱情所写,除了深情款款又酷毙了的歌词,还莫名其妙加入了对各种世间乱相的批评讽刺。最后的落脚则是“也许爱只是基于物质短缺而生的经济产物,我们的幻想却只事关你我”(《Holy Shit》)。

世界那么乱,但是管它呢,至少我们在买咖啡和香烟的早晨在商店停车场遇到了。从此,问题迎刃而解。“真爱不就是有人必须把我放在一个家里”,然后“买一座植物园让园子的植物疯长直到再也不用警告牌把别人挡在外面”,“死的时候也别把我扔在医院,我会回家憋个大招,啪啪啪的时候让你飞上天” (《I Went To The Store One Day》)。

这位哥们尽管在歌里辛辣讽刺,从美国教育问题到次贷风暴再到药物成瘾、隐私泄漏……满满的爱意却掩饰不住,化成温柔又悦耳的旋律。就连偶尔的一点电子也古老无比,大概爱本身就是能唤起人的早年记忆。

Bob Dylan - 《Shadows In The Night》

鲍勃·迪伦(Bob Dylan)从坟墓里挖出弗兰克·辛那屈(Frank Sinatra)的十首不算太流行过的老歌,为它们注入老年人的悔恨和对过去美德的怀念。

这一次,他不复此前一首歌唱成千种模样的随性,而是像一个真正的老爷爷坐在火炉边,一字一句给孩子们唱久远的记忆,失去的爱与悔恨,辉煌的往日与黯淡了的希望。松散的铜管和低音贝斯若有若无,大提琴偶尔在低空划出一条线,情绪弥漫在空气中,只有迪伦的声音如同老魂灵般苦乐参半。

弗兰克·辛那屈和鲍勃·迪伦,一个是人声高手,擅长以技巧和情感演绎歌曲,一个贯以刀刻般的嗓子表达真实的东西。如果说二者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辛纳屈总是用谈话的方式为你而唱,迪伦亦是如此。总之,二人皆不是那种冲着人唱歌全然不顾对方是谁的歌手。

弗兰克·辛那屈(Frank Sinatra)

是不是上了年纪的人都会这样,总是怀念从前,认为“如今人们的生活充斥着恶习和诱惑,目光所及看到的光鲜背后都是人性的毁灭”,只能紧紧攥住这些过去,因为“只有这些歌没有被时间损坏”。

据说,这张专辑平均每首歌录制三小时,没有混音,没有调谐,没有增强,什么都没干,所录即所得。于是,我们听到的音乐有粗糙且毛茸茸的质感,却也因此能捕捉到偶尔的灵光乍现。比如当他唱到“我无法没有你”这句话的时候,旋律在短暂的停止后微微转调,无法言说,是音乐里bonus一般美好的存在。

基本上,这些写于作者们比鲍勃·迪伦年轻一半时候的歌被鲍勃·迪伦唱来脱胎换骨。他把激情、愤怒、痛苦和烟火气都滤去,令歌曲如《Autumn Leaves》像是由秋天进入冬天。

专辑发行后他特意找到《美国退休者协会杂志》要求专访,并不是因为他以为他的老朋友罗伯特·拉夫(Robert Love)还在《滚石》工作,而是他想找的就是这家老年人杂志,他承认自己就是一个对爱心怀悔恨的老人。

Khors - 《І ніч схиляється до наших лиць》 (Night Falls onto the Fronts of Ours)

今年Khors和Kroda都发了让人眼前一亮的新专辑,让人不禁感叹:乌克兰真是一个盛产异教金属的大国啊。

与斯堪的纳维亚诸国歌颂维京战士的维京金属(如Amon Amarth),以及芬兰根植于民族史诗《卡勒瓦拉》、芬兰神系和萨满教的民谣金属(如Korpiklaani)不同的是,斯拉夫地区的异教金属大多都以黑金属为载体,歌颂内容也是斯拉夫民族信仰基督教之前的原始宗教和民族传统。

Khors的乐队名字正是来源于斯拉夫神系中的太阳神Hors,在他们今年这张名为“黑夜在我们面前坠落”的专辑中,并没有太多与斯拉夫神话相关的内容,但用乌克兰语写下的歌词全都围绕着荒蛮的斯拉夫大地展开,从第二首《死鸟之谷》、第三首《跟随血径》的歌名就不难看出这一点。而专辑最后一首《我的哥萨克之路》则点明了Khors纯正的乌克兰血统,他们在歌中用阴冷的黑嗓唱着那些穿越深山密林,风在耳边吹拂而过的哥萨克骑兵。不得不承认的是,尽管乌克兰语同俄语听来非常相似,但乌克兰的异教金属却有着与老毛子不同的气质。

再看音乐部分,除了异教金属中常见音色编织成的音墙外,这张专辑里还出现了比许多死硬派异教黑金属更甜美的旋律,甚至还有雨声的环境采样,延迟效果的使用也让空旷荒凉的氛围感更为明显。

从个人来说,第二首《死鸟之谷》中工整的riff段落和节奏一致的反复咆哮和第六首《最后一次》中大量吉他颤音效果的使用都让我印象深刻。而第四首专辑同名曲中清澈空灵的器乐演奏后面紧跟《1644》开篇典型黑金属式的密集鼓点和尖锐音墙也是一个惊喜。

Paradise Lost - 《The Plague Within》

这支被称为英国厄运金属三巨头之一的乐队成军于1988年。出道时做死亡厄运金属的他们在1991年的第二张专辑《Gothic》中加入了女声和键盘的使用。而同样签约于英国厂牌Peaceville旗下的My Dying Bride和Anathema也在同一时期于死亡厄运金属传统样式的基础上加入了小提琴、钢琴、清嗓演唱等元素。自此,哥特金属以及与之相伴的“某乐队是不是哥特”的争论开始诞生。

而在Paradise Lost成军至今的第28个年头,这支高产的英国老乐队拿出了第14张录音室全长专辑。让人惊喜的是,他们居然在这张专辑里又回归了死厄的路子。

迟滞而沉重的吉他音色、缓慢的节奏、压迫感极强的整体氛围,这些厄运金属的标志都能在这张《The Plague Within》中找到。

整体来看,回归极端嗓唱法的主唱Nick Holmes那种干涩的低吼风格与“拖泥带水”的黏稠音色极为相衬。整张专辑的段落编排都较为简化,这一点上可以说听得更轻松了,但是曲风走向相对固定也缺少了惊喜。基本上都是清嗓一条线下来,翻来覆去的几段极端嗓歌词配失真音色的riff,然后进明亮高亢的solo段。

撇开与乐队之前专辑的纵向比较,从旋律的悦耳程度来说这张新专辑也是可圈可点,厄运金属攻击性的一面尽显无遗,而转型哥特时期的键盘和清嗓更是完全没有放下。整张里个人最爱的,是第三首《An Eternity Of Lies》。

转型不易,而在这个随着金属乐队成员岁数增长做的东西越来越摇滚化和前卫化的年头,功成名就却回头重拾生猛的极端金属更是不易,且看失乐园今后的表现吧。

Amorphis - 《Under the Red Cloud》

这又是一支活跃了20多年的老炮,与Paradise Lost的反响一般不同的是,他们今年的新专辑《红云之下》收获了如潮好评。

很多人知道Amorphis是因为2004年天下足球的片尾曲《Day of Your Beliefs》,很多人开始听Amorphis是因为他们1994年的那张《Tales From the Thousand Lakes》(千湖传说),但大多数人并不知道,Amorphis并没有像很多乐队那样在做出一张里程碑式的神作后一蹶不振。

上世纪90年代初期,正是哥德堡之声在瑞典响起,旋律死亡金属热潮方兴未艾的时候。而同一时期的《千湖传说》则是芬兰人跨出纯粹死金领域的第一步,其中对于键盘和清嗓的使用堪称经典,尤其是开篇《Thousand Lakes》空灵的键盘旋律,完美塑造了千湖之国芬兰的冷峻形象。自此,芬兰旋死便踏上了一条风格走向与哥德堡之声不同的发展道路。

但从这支芬兰乐队的名字“不定形物”也可以看得出他们这20多年来音乐风格的多变,从最初的教科书式的芬兰旋死,他们慢慢地开始在自己的音乐中加入越来越多的民族元素——不止是芬兰本土,甚至还有东欧、中东等其他地区的传统音乐元素。同时,他们的编曲也摒弃了纯粹的旋死风格,而愈发趋向于前卫化。给人的感觉是,Amorphis越来越像他们的名字那样让人猜不透,猜不透他们下一张专辑会是怎样的大杂烩。但无论怎么随心所欲,Amorphis做旋律的功力却是始终如一,也不会过于甜腻而受人诟病。

2015年,这帮四十出头的大叔们却又拿出了一张让人喜出望外的新专辑。

打头第一首专辑同名曲又是以拿手的钢琴开篇,漂亮的吉他旋律和大段大段的清嗓演唱后紧跟一段低吼。能够听得出来,对于气势和流畅的把握恰到好处。

整张专辑的走向也是让人叹服老炮功底,第二首《The Four Wise Ones》回归旋死本色;第三首《Bad Blood》的节奏吉他让我久久难忘;《Death of a King》开头的西塔琴、欢快的哨笛段落的铺陈以及中东/印度民族音乐的元素令人暗吃一惊,然后大呼过瘾;《Sacrifice》的过渡后又是一首偏重型的《Dark Path》,这次是键盘和极端嗓来开头,而用清嗓来反复吟唱副歌部分。

总的来说,从《红云之下》你能够看到鼎盛期Amorphis的风范,或者说他们从为自己奠定地位的那张《千湖传说》开始至今一直处于创造力旺盛的状态。而每一次风格的细微变化都可以看作是对于新的音乐元素的不懈追求,至于旋律,又有几个人敢说自己能比这帮子芬兰人更擅长写洗脑副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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