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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出版访谈录︱读客:广告大师如何成为机场书之王
就在一片骂声之中,读客连获殊荣:2010年1月1日,被中央电视台与同济文化研究所联合评选为“中国出版机构十强”,2010年1月6日,华楠被评为“2009中国年度出版人”。之后连续三年,读客图书都登上了“福布斯中国最佳潜力企业”榜单。
《藏地密码》对这一切,华楠的态度是,“想赢,就不要在乎赢的姿势”,“太多人在乎姿势,想赢得漂亮,最后就死得很难看”。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被视作一个极端的功利主义者,效率至上,“我并不关心我做的书好不好看,这不是我的出发点,好看可以是一个顺带的结果,但不是我的目的。我做包装只在乎一点:向我的目标受众快速传达购买理由,替他节省时间,书值不值得买,几秒钟就做出决定”。当然,华楠也承认,读客的书正在变得越来越好看,原因很简单,“从生存危机当中走了出来,才可以谈审美”。《藏地密码》被他称为读客发展史上里程碑式的系列小说,这样一套重量级的图书,起初设计书封的时候,连设计师都没有,“在北京的一间出租屋里面,我找了一个会用photoshop的朋友,给了他五百块钱,蹲在他身边看他做封面,最后弄出来了一个”。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年之久,读客才有了自己的设计师团队。不过,华楠并不认为自己是在向读者的审美妥协,他的态度之坚定,几乎到了强硬的地步:“现在读者对我们的评价越来越高,不是因为我们去迁就读者,或者向他们妥协,而是因为我们的发展方向和他们的个人趣味在某一点上会合罢了。”
用包装药品和牙膏的思维来包装书
澎湃新闻:读客公司走到今天已经十年了,回头去看,一开始怎么想到做出版的?
华楠:入这行很偶然。2006年去广州见个网友,他带了个做出版的同事过来,聊完之后,觉得这个行当很有意思。当时我和哥哥华杉创办的华与华咨询公司已经做到第四年,有了将近二十个客户,一个客户一个月见一面的话,就意味着我们每天都在飞机上。2005年我哥坐了两百多班飞机,我也有一百多班,每天醒来都在不同的城市。我觉得公司已经达到天花板,想去尝试一下其他生意——当然,事后证明这是个误判,因为华与华还在持续增长,今天都还不错。因为当时我接触过很多药品的客户,还在想要不要去买一家药厂,谈了好几家,有一家都进入双方报价的阶段,我想了一下,觉得出版这个行业竞争水平很低,我们两兄弟又都很喜欢读书,还是做家出版公司吧。我对广州这两个朋友说,你们来做,我投钱。一个星期就在北京成立了读客公司。其中一位朋友,至今还在读客,已经是总经理了。
澎湃新闻:一开始肯定遇到不少困难吧。
华楠:最大的困难是没有行业积淀。以前在广告圈,我用自己那一套方法嫁接的是最顶尖的客户,做得很成功。转到出版业以后,没有这样的客户让我嫁接,我的方法没有用武之地。最开始的半年什么都不懂,做了很多错误决策,2006年做了七八本书,没有一本畅销。
我按照之前做药品的方法,先搭了一个模型:公司怎么运作,选择什么市场,怎么开发产品。这个模型至今还在用,很成功,但是我的市场方向选错了。在创办读客之前,我特意跑到日本和美国转了一圈,发现日本有轻小说,美国有沙滩文学,市场都是最大的。所以,读客上来先做言情小说,最早出的几本书都是言情。
但是,做药和做书不一样。美国、日本和中国吃感冒药的人群都是一样的,但是读言情小说的人群完全不一样。美国的沙滩文学是中产阶级妇女度假时看的,季节性很强,日本的轻小说是中小学生看的,从漫画过渡过来,而中国的言情小说的读者是初高中生,他们不去新华书店,而是在校园边的书摊买书——这些我当时都不知道,前半年做的那几本书,和读者没有任何沟通,发出去以后也没有任何回款,才半年公司就快要山穷水尽了。这个时候,我撞上了一本书。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事情几乎在所有大型出版集团身上都会发生。有一位同事给我发了一个天涯论坛上的帖子,说:这本书可能会火。我点开一看,叫“流血的仕途”,坐下来读,从下午看到天黑,一口气读完。言情小说我其实是不读的,也不知道怎么和这类读者沟通,但历史著作我是喜欢读的,这一读我就知道,这本书就是给喜欢历史的读者准备的,赶紧调转枪头来做这本书。书做好了,一发出去,一周就有加印,这还是我第一次签加印单,感觉特别开心。最后卖了超过五十万册,是2007年最畅销的历史读物。回款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有的,虽然一开始只不过是三千五千、两万三万,和客户的联系总算建立起来了,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读客做的书还是卖得出去的。
澎湃新闻:缓过气来了,您那套方法也就能派上用场了。
华楠:主要也是因为运气好。《流血的仕途》之后,又撞上了另一本里程碑式的书:《藏地密码》。做这本书,我就完全把过去的经验移植过来了。首先是渠道,第一本书做火了,做第二本书,客户就愿意给你铺货。其次是营销,做了一次,封面该怎么做,书名该怎么取,文案该怎么写,推广该怎么搞,马上就懂了。现在再来回顾,做这本书的时候,我真是没有犯任何错误,每一点都做对了。我做书是基于“货架思维”——读者买书这一行为发生在货架上,货架前读者的视线、心理都是可以被设计、被引导的。读者怎么看到《藏地密码》这本书、怎么对它形成印象、怎么做出购买决策,这些都是预先规划好的。接下来,这本书整个系列怎么形成统一的品牌识别,书在堆头上平铺的时候是怎样的状态,过了最畅销的时期之后树在货架上是怎样的状态,插在消费者的书房是怎样的状态,在图书馆又是怎样的状态,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严格按照我之前做快消品的经验来操作。
澎湃新闻:《藏地密码》其实是一本悬疑小说,但当时被读客包装成了关于西藏的小说。
华楠:十年前,中国是没有悬疑小说市场的,一本悬疑小说大概只有几十万粉丝,而西藏旅游局公布的数据说,对西藏感兴趣的人有三千万。所以,我们会强调《藏地密码》是“一部关于西藏的百科全书式小说”。具体表现,就是书脊上这根象征着西藏的彩条,读者一看就知道,这本书和西藏有关。我们这样做了以后,2006年到现在,所有关于西藏的书上都会印上这根彩条。这本书的名字也被我们改过了,它原来叫《最后的神庙》,在一个小论坛上连载,被现在公司的总经理发现的时候,已经写了两三百万字,阅读量才九十九,他就想点进去,把它变成一百,结果一读就上瘾了,把稿子签了回来。他当时刚从大学毕业,二十多岁,正在到处逛网上各种论坛,因为我交给他的任务就是“人肉搜索”好的稿子。我们用“藏地”体现西藏这个主题,当时《达芬奇密码》很火,就借用“密码”这个词,表示它是悬疑小说,迅速地吸引对悬疑小说感兴趣的人,迅速地排除不感兴趣的人,极大提升了货架前沟通的效率。很多人老是心存侥幸:万一有人对我感兴趣呢?我不一样,我就是要迅速地排除对我不感兴趣的人,这样才能更好地团结对我感兴趣的人。书名定下之后,书封怎么设计,勒口怎么做,文案怎么写,以前设计牙膏、设计药盒的经验,就全部用上了。
澎湃新闻:如果说《流血的仕途》给读客续了命的话,《藏地密码》相当于给读客练了手。
华楠:没错,2007、2008这两年我们就做了《藏地密码》这一本书。通过这本书,我们完全知道了做书该怎么包装、怎么营销。这个时候,我们又看到了一个帖子,叫“给大陆人讲讲台湾”。我觉得非常好,就签了下来。当时从天涯签稿子是不少出版公司的标准动作,一般是看有多少点击、多少粉丝,把书做出来以后再卖回给粉丝。读客完全相反——我们一定要把这些粉丝全部排除,所以会对书重新设计,重新包装,卖给新的读者。这本书出来之后非常轰动,拿了全国图书奖,国台办还专门接见作者。这本书的设计理念和《藏地密码》是完全一致的:非常夸张的彩条,还有同样吸引眼球的文案。然后,我们还在天涯找到了孔二狗的成名作《黑道风云二十年》,这本书做出来之后又大火,印数到了一百万。连续几年做出这种超级畅销书,到了2009年,我就被评为中国年度出版人,当时还不知道这个奖有多厉害,后来才知道是最高荣誉,而且是终身的。同时又拿了一个在上海颁发的中国杰出营销奖的金奖。说实话,还是很得意的。
做言情和科幻都是小众,不在乎得罪科幻迷
澎湃新闻:感觉读客当时的策略就是觉得哪本书不错,就往死里做,没有什么统一的规划。
华楠:这是我本人的问题,一直到2011年,我对出版究竟怎么回事还是稀里糊涂的,只不过在产品开发上技术更先进一些。我把当时的读客做书的策略叫做“安营扎寨”,进入一个领域,找准一本书,就把它做到畅销。《藏地密码》《黑道风云二十年》火了以后,我们集中做了两年通俗小说,形成了文库,每年都有像《侯卫东官场笔记》《鲁班的诅咒》《山海经密码》这样的百万级的新作品出来,都是这些作者的处女作,一夜爆红。
进入生活类书籍这个领域也是一样。2009年到2010年,公司规模开始扩大,一天我去广州出差,在机场书店看到了一本关于老偏方的书,我看它在书单堆头的位置很好,马上就意识到这本书肯定卖得很好——我对这个是很敏感的。于是给编辑打电话,说,这本书卖得不错,考虑做一本偏方类的书。正好这本书的作者和我的编辑认识,我就把作者请到办公室,对他说:你这本书虽然畅销,但是做得不好,我告诉你怎么弄,你重新组织文稿。这就有了《很老很老的老偏方》这个系列。根据“开卷”的统计,这一套书是健康类图书里有史以来销量最高的书。其实书的影响很小,因为是健康类的嘛,但是印数比我前面说的书都要高,因为市场实在太大了。后来读客还专门成立了一个生活部门。
澎湃新闻:有一段时间,读客似乎和科幻圈子杠上了,能谈谈是怎么回事吗?
华楠:当时读客陆陆续续也有一些新人加入,各有各的爱好,公司也赚了一些钱,可以支持他们的个人兴趣。有个编辑眉飞色舞地跟我讲,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有多好多好,我一看历史销售数据,总共卖了几千册。我想,科幻电影这么火,科幻小说怎么可能没市场呢?于是想按照我的方法来包装这本书。
以前的科幻小说的目标受众都是科幻小说迷,是个很小众的圈子,而且这个圈子还自认高端,看不上其他读者,我一看这个状况,决定彻底抛弃他们。所以《银河帝国》的封面一出来,科幻迷马上在豆瓣成立了一个小组“我出五块钱干掉读客”。其实,我并不想得罪他们,但是如果为了把这本书做成顺带着要得罪他们,我也不回避,仅此而已。
澎湃新闻:现在看来,封面的确太突兀了,那么几个人头,跟书的内容完全没有关系,这一点特别招人吐槽。
华楠:封面那四个人头分别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阿凡达、本•拉登、黑武士——都是中国读者所熟知的人物,你要把《银河帝国》和这些中国人熟知的人物联系起来,才会吸引他们的注意。这么好的东西在中国为什么卖不起来?因为它和中国读者没有关系,和中国读者的趣味、喜好,和他们脑袋里的符号没有关系,我就要建立起关系。其实别人的攻击不是什么坏事,最糟糕的是无人理会。科幻迷那段时间对我们的攻击帮助相当大,前天我刚刚问了一下,这套书过去两年卖出去七十二万册,极其成功。卖过十万册就一个月,是过去十年销量的十倍,明年的销售额预计会达到一百万册。
澎湃新闻:做《银河帝国》得罪了一票科幻迷,做《海伯利安》又得罪了一票科幻迷。华楠:对,我记得是把书名改成《人类决战机器人》,封面也像我们做历史小说一样,把机器人的头像画了出来,没有用原著封面。科幻迷看到这本书之后,简直不是想把我们搞垮了,而是想把我们灭绝。不过,你对我说《海伯利安》是“科幻圣经”,我是没有这个概念的,所有东西到我这里来都是待加工的半成品。你说我不尊重原著肯定不对,这恰恰是最高的尊重,我想的就是尽可能多地把书卖出去,用什么姿势不在我考虑范围内,卖得越多,粉丝才越多,地位才会越高。阿西莫夫的确是高高在上的科幻之神,但是十年才卖几千套,有什么意义?我做的书封面就算极其难看,两年就卖了一百万套。
不过,国内的科幻迷拿我们也没什么办法。首先,所有国际顶级科幻版权都在我们手里,其次,我们的确把小众科幻圣经做成了大众畅销读物。以前他们私密的爱好,现在有上百万人知道,越往后,光环效应会越强,直到成为流行文化的一部分。现在科幻迷对我们的评价比过去高了很多,但这也不是因为读客对他们有所妥协或者迁就,而是因为我们的发展方向和他们的个人趣味在某一点上会合罢了。
澎湃新闻:读客一开始入行做言情,现在做科幻,都给人一种“烧冷灶”的感觉。
华楠:是的,这算是我们犯下的错误,进的都是小众圈子。做了科幻之后,我们顺势进入外国文学这个领域。我是《教父》迷,编辑们就拿《教父》的国内销售数据给我看,历年销量都很可观,大致在十万套左右,我就重新做了一下,三部曲的销量当年就超过一百万套,到现在每年都是几十万套。但是黑帮文学在中国依然是小众市场,可以对比一下美国,《教父》是美国出版史上的头号畅销小说。所以读客刚刚接触外国文学那段时间真是走了不少弯路,做的科幻、黑帮包括间谍小说,全部都是偏门。我们的读者都极其高端,像周鸿祎在微博上会时不时推一下我们做的某一本间谍小说,问:怎么还不往下出啊?我就回复说:大哥,我们卖不动啊!
《读客》版《教父》及其宣传海报澎湃新闻:其实卖得都还挺不错的,有点硬是把冷灶烧热的意思。
华楠:时至今日,回头去看,我们才发现,这么多年,读客一直没有进入主战场,在偏僻的、边缘的战场上做出了比主战场更好的成绩。一开始对这些成绩我们还挺得意,今年进入外国文学的主流市场——情感类小说,才知道这里的鱼多而且肥。我们做的《岛上书店》是读客历史上销售最快的书,最快达到一百万册,书出来才两个月,销量就已经超过美国本土市场,美国的《出版人周刊》专门做了报道。我跟我的搭档说,十年时间,我们总算入门了。其实,在这个行当,一辈子入不了门也是很有可能的。做出了外国文学的畅销书,才接触到国际版权交易的圈子,才知道这个圈子的最顶层全世界就那么百来号人。我今年才去法兰克福书展的,版权部的人一定要求我去。去了以后,见了德国最大的出版集团的老板,与美国的顶级版权人碰头,才有了培养自己的版权经理进入国际版权核心圈子的意识。进入核心圈子不是吃饭喝酒,而是做出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案例。《岛上书店》就是这么一个案例。
没有拿下三体最遗憾,爱反复读人类学著作
澎湃新闻:除了外国文学,今年读客还有什么大动作吗?
华楠:今年我们还做了《清明上河图密码》,堪称图书市场的爆款书,一出来就创下版权转让费的纪录,具体数字我不能透露,反正是几千万。这个作者十年寒窗,写了这本书,平时没有收入,全靠老婆养,这次不到半年就扬眉吐气。他收到钱的当天,我发了条朋友圈:从读客又走出一个千万富翁。作者自己也发了一条,就四个字:太疯狂了。
澎湃新闻:前面说了这么多读客得意的事,有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华楠:没有拿下《三体》是最让我遗憾。两三年前我接触刘慈欣的时候,《三体》系列总共才卖了十五万册。这套书的版权在科幻世界杂志社手里,用的重庆出版社的书号。科幻世界和刘慈欣有二十年的合作关系,一直在培养、支持大刘。我找到大刘,给他开出的价码是十五万套。大刘觉得风险太大,他觉得卖出十五万套,这个市场已经见底了。我跟他讲,我的目标肯定是一百万套,现在虽然不敢做出承诺,但是再卖十五万套还是可以保证的。大刘听了很开心,说他只有一个请求,姚海军支持了他二十年,要拿他的稿子,需要姚海军点头同意。我又找到姚海军,他虽然无奈,但又觉得应该尊重大刘的意见。眼看《三体》就要到读客这里来了,没想到风云突变,科幻世界换了董事长,新任董事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过去欠大刘的全部费用一次性全部付清。我原本说这笔钱我来出的,开出的条件无比优厚。等我忙完自己这头打算捡起大刘那头,事情已经起了变化,大刘是极重情义的人,人家支持大刘这么多年,又把钱全都还了,我不好意思再开口提任何要求,只能放弃。这是我错失的最好机会。
还有一件事情,昨天我还发了一条朋友圈说“瞎了我的狗眼”。前年《火星救援》的版权就摆在我的眼前,被我当面错过。今年电影叫好叫座,一下带动书也畅销。有些电影是带不动书的,007电影年年大卖,小说年年滞销,但《火星救援》这样的电影是可以的。入行这些年,我总结的经验是,看走眼是常态,看对眼才是偶然。顶级版权每年可能有十个,但是得到一个,你就已经很牛逼了。
华楠:果壳有篇文章对我影响很大:为什么我们看什么东西都可以从中看到一双眼睛?因为人类还在原始社会的时候,树叶后面是什么眼睛很关键,看到老虎的眼睛要逃走,看到鹿的眼睛就要去抓。现代社会的读者站在货架前面和原始人站在树叶前面差不多。那么,怎么让读者记住我们?占有他已经有的记忆就够了。我们挑中了熊猫这个可爱的形象,给它塞一本书。
澎湃新闻:方便谈谈您自己的读书趣味吗?
华楠:我喜欢读的书,印数肯定不会超过五千册。像我最喜欢的一本人类学著作《阿赞德人的巫术、神谕和魔法》印数大概只有三千册,马克卢汉的经典之作《理解媒介》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书。另外,大学时代开始喜欢维特根斯坦,一直到现在都还会经常拿出来读。这些书里学到的东西,都可以帮助我形成营销的符号学方法。我一直对我大学同学说,我读书不是为了赚钱,但我一旦赚钱,会比你们都厉害。
我喜欢反复读一本书,这和我看电影的习惯是一样的。我喜欢的电影导演的作品,像小津安二郎、阿巴斯、黑泽明,我都看了十遍以上。《教父》电影三部曲看了二三十遍。《夜访吸血鬼》这部电影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倒背如流,明年读客打算出安妮•赖斯的小说原著,我可以向大学跟我一样喜欢《夜访吸血鬼》的同学吹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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