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审输给了柳忠秧，方方：会上诉，坐牢也不道歉

11月4日上午，诗人柳忠秧诉湖北作协主席、作家方方名誉侵权案一审判决有了结果。广州市越秀区法院认为方方提供的证据不足以证明柳忠秧“把所有评委搞定”，判决方方立即删除侵害柳忠秧名誉权的两条微博及评论、转发文字，在其新浪微博上刊登道歉声明，并向柳忠秧支付精神抚慰金2000元。

澎湃新闻记者在当晚20时40分许分别电话联系了柳忠秧与方方。柳忠秧告诉澎湃新闻，自己正在和朋友吃饭，稍后将书面回应文字发给记者，表示对于判决结果很满意，但“跟方大姐没有任何私人恩怨”。

方方则告诉澎湃新闻，自己一定会上诉，“就是抓我坐牢都不道歉。”

作家方方  视觉中国 资料图

法院：证据不足以证明柳忠秧“把所有评委搞定”

方、柳一案起因于2014年鲁迅文学奖评审过程中，方方在微博不点名指称柳忠秧“到处活动”、“搞定所有评委”。柳忠秧认为方方涉嫌造谣、诽谤，对其名誉造成了损毁，遂对方方提起了民事诉讼。此案于2014年9月中旬立案，2015年3月13日在广州市越秀区法院开庭审理，双方均由代理律师出庭举证，本人均未出庭。

在起诉书中，柳忠秧要求方方立即删除有关的微博和言论，并以书面形式向他赔礼道歉，并将经过柳忠秧认可的道歉信内容在方方个人新浪微博及三家以上全国性媒体上刊登发布。在经济赔偿方面，柳忠秧要求方方支付精神损害赔偿金10000元人民币，并承担所有的诉讼费用。

时隔近八个月后，广州市越秀区法院作出了一审判决。根据柳忠秧提供的法院判决书显示，法院认为涉案博文的主要内容为柳忠秧在鲁迅文学奖由省作协向中国作协参评推荐时“把所有评委搞定”。方方虽然提交了多名证人的书面证明，但这些证明的出具人均未出庭作证，且从内容看不能直接证明方方博文所称的“把所有评委搞定”。关于方方所提交的柳忠秧举办研讨会的新闻报道，柳忠秧否认知悉评委名单，本案中，方方亦没有证据佐证柳忠秧举办研讨会时已经知悉评委名单，并以参评为目的举办研讨会。

因此，法院认为方方的博文客观上降低了柳忠秧的社会评价，判决为：一、方方立即停止侵权，删除其于2014年5月25日10点46分、2014年5月25日23点33分在其名为“方方”的新浪微博上所发表的两条博文及其针对这两条文博发表的侵害柳忠秧名誉权的评论及转发文字。二、方方在新浪微博上刊登道歉声明，为柳忠秧消除影响，恢复名誉。三、一次性向柳忠秧支付2000元精神损害抚慰金。

记者联系到方方时，她表示自己在武汉，目前还没有收到判决书。

对于本次胜诉，柳忠秧书面文字归纳总结了九点重大意义。文字中，柳忠秧认为方方为“体制内作家”，是“官”，而自己是“体制外”、“民间作者”、“草根”，是“普通公民”（弱势群体）。所以对方方的胜诉，具有“民告官、普通公民（弱势群体）维权”的意义，同时也为“数以百万计的体制外业余作者争了口气”。

“国家财政供养的体制内作家协会的大、小主席本身就占尽资源（人、财、物等）和话语权等，如果还要恃强凌弱、盛气凌人、随口诬陷草根、民间作者，那的确是十分过分的，是要付出法律制裁之代价的。”柳忠秧写道。

柳忠秧表示：“一年半以来，尽管大多数人理性观察、评判，然而少数人却对柳极尽侮辱、漫骂、诬陷之能事：其中各路‘文革式英雄’犹如跳梁小丑纷纷出场，恰似群魔乱舞！”在他看来，这次赢了官司，挽回了“方柳之争”给他“数以百计的家庭、家族成员（其双亲及岳父母家都是四代同堂，家族人口达数百人）和数以万计的朋友带来了巨大的负面影响”。

同时，柳忠秧认为，胜诉也给他的创作实力、水平正了名，“有文学界人士认为：柳忠秧是一流的诗人；方方只不过一地域性的二流作家，其作协主席等众多头衔拔高了她的水平与实力。关于此说法，欢迎大家争议，展开理性而广泛的文艺争鸣。”

另外，柳忠秧在书面回应中，再次质疑了方方是否真的“清正廉洁”。他说，当了十年湖北省作协主席的方方（其中方还兼了年财务总费用高达数百万元的《长江文艺》杂志和湖北省文创中心一把手近五年）是否真如她自己所“扮演”的清正廉洁的“光辉”形象？柳忠秧称，有权威媒体报道，中纪委透露掌握了全国5100多名厅级干部的违法线索，其中湖北一省竟高达450人，“公民柳忠秧公开质疑担任湖北作家协会主席的方方是否在这450人大名单内”。

而对于方方的作家水平，柳忠秧认为，“方方连古诗分为不讲格律的古体诗和遵守格律的近体诗这一古时幼儿都知晓的常识都不懂，她何德何能担任中国作家协会全委委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主席？更荒唐的是，方方居然还是湖北省文学创作类职称高评委主任！她自己都狗屁不通，还决定别人的高级职称？”

方方：败诉在意料之中

方方微博

给方方致电时，澎湃新闻记者还没开口，方方先笑了，平静而无奈地说，“输了，不过也在意料之中。”方方说，柳忠秧在广州有人，根基深厚。

方方说，在了解到判决结果后，脑子里一直在想的是王朔的一句话：“我是流氓，我怕谁。”她表示一定会上诉，“就算一输到底又有什么关系？把这些过程记录在案，就已足够。我就是想看看我们的法律到底是怎么样，我们的法官到底是怎么样。”

“就算还是输了，我也绝不道歉。就算抓我坐牢都不道歉。”

当晚近11时，柳忠秧再次给澎湃新闻记者致电说，“我已经给足方方面子，没有告她诽谤罪。现在她还在蹿！我要追究她刑责！”随即，柳忠秧说自己从中午喝到晚上，有些醉了，要以他的书面文字为准。

稍后，柳忠秧微信发给澎湃新闻记者一段文字，只是重复了当时律师建议他以诽谤罪起诉方方，但他本着“做人要厚道”，给方方大姐留点面子，只是按民事侵权处理，并未提及之前电话里说的“要追究刑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