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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贝尔文学奖开奖后,社交网络装熟专业八级指南
尤其今年绝大部分人没可能说自己读过诺奖得奖作家的原文原著了,懂得技巧很重要。
一级:“诺贝尔奖又来了?去年的还没读完呢。我来晒个去年的吧”,过五分钟,“呃,搞错了,莫言是大前年的了。”
也算好歹是有在关注诺贝尔瓷砖,不,文学奖的了,千万不要搞错年份,跟红酒一样,年份很重要。
二级:第一瞬间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种社交网络上祝贺该作家,并说出至少一本代表作,声称自己读过。
第一瞬间表明他们开奖前的网页就定格在诺奖官网上了,而且务求第一时间昭告天下,所以没空配图。
比较尴尬的是2013年,那一年许多人的“读过”撞车了,因为中国大陆只引进过一部爱丽丝·门罗的作品——《逃离》,所以大部分人都只能重复开发里面的某篇来做译文的文本细读或发感慨。
三级:第一时间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种社交网络上默默晒出照片一张,图为该作家的原文或英语等大语种译本,构图为封面一角,黑白为佳。
第一瞬间后有第一时间,持续时间从开奖后的晚上到第二天上午不等,视PO主的年龄层、所在城市、从事行业而定。
这类人并不见得是作家的知心人,在该作家有中文译本的情况下,更有可能是某些热衷收藏人人文库、企鹅当代经典的书皮派藏书家,此类人群网名或ID起名时格外注意文化底蕴。
四级:第一时间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种社交网络上默默晒出照片若干,撑满九张为最佳,图为该作家尽可能全的中文译本(或该译本所在的丛书),书品相自然旧,非馆书,手略抖并为渣像素抱歉,好显得恰到好处的激动兴奋。
这种情况在法语、拉美作家得奖的年份尤其多,晒书者身份大多是某些报刊的编辑或三流文人。所晒图书书脊清一色安徽、云南、译林,偶尔有花城等杂社。(很奇怪,自诩翻译文学重镇的上海译文往往缺席。)2008和2014两个年头是此类现象的大年。
如果不是第一时间晒出,那此人很可能第一时间在孔网下单,店主手更快的话,请大家务必为含泪收书的PO主点赞。
五级:第一时间在微博上表示对获奖者的赞赏,并@某些出版社的官微或某些编辑的微博,“期待出版”,然后直接微信对方(账户打理人或营销编辑)本人的此条微博。
这些人通常是跑文化线的记者或新媒体编辑,对出版动态相对了解,意思是老子替你们打广告了,有资料速发我供我发稿。还有,新书出版记得寄给我,我非常想“要”。
六级:第一时间在微博或朋友圈表示“朕知道了,尔等心中辫子太长、见识太短,AAA(获奖者)或《XXXX》(获奖者作品)虽然如何如何,但是同类型的更好作家有BBB,那才叫好,诺奖这么一颁完全是劣币驱逐良币,BBB是没机会了。”语言需呈现被编辑削删后的卡佛风,并凸显打抱不平的正义感。
此类读者属于国家一级抬杠运动员,通常这种发言转发数极高,非特级运动员不敢回复,只能转发并点赞。
如果是二级运动员发布的,往往会出现“后现代—博尔赫斯”、“新寓言派——莫迪亚诺”等只在中文语境下大行其道的对应,特级与一级运动员会及时出现并痛殴之,以维护段位尊严。
七级:第一时间在微博上@出版社的策划编辑或责任编辑,更高明些的@译者,提出实际上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或表示关切询问进度,并对他们参与的获奖者已出版或即将出版作品表示祝贺和期待。在实际中,也会有某些编辑或译者自己发布微博或朋友圈恭喜自己的作者(即获奖者)。
此类读者自诩或实际确实是圈内人士,作为猪圈里寥寥几只彼此脸熟的猪之一,必要的礼节是及时公开赞赏这白菜被对方拱了,无论出自真心还是社交需要。然后可能发生的续集是一两年后在跟其他业界人士或业外人士用“你也知道的”口吻提及下某年诺奖作者的书做得或卖得一塌糊涂,完全衬不上作家身份、特色,或盲目加印导致退货严重云云……
八级:第一时间在微博或朋友圈晒出与作者的合影或作品签名本。
作为国际级大师最密切的朋友、学生和读者怎能没有合影和签名?!这不科学。
合影通常由身处异乡的人士或是曾经出国进行文化交流的作家等人士晒出,作家熬到诺奖的年纪大多数不在学院任教,极少有办公室,不大出现理工科晒办公室门上名牌的现象。中国大陆一般不请还没有诺奖加身的作家,极少数漏网之鱼来的时候无人问津,而在非专业领域暴得大名后再来则是里三层外三层,就算是奄奄一息靠轮椅撑满全程、助手或夫人代言也是极好的,尚能签字即可。
但可惜的是,某些大师死得太早或一直评不上,以至于古书店重金请回来的签名本一直无用武之处,让许多藏书家引为恨事。
P.S.今年的特色:许多人被书商买来卖去的书号、改来改去的书名弄晕了,所以仿佛作者出过五六本书,要恭喜好几家出版商。
1985年昆仑出版社出版的《战争中没有女性》,作者译名为阿列克茜叶维契,磨铁旗下的铁葫芦宣布本月即将重版,改名为《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1999年昆仑出版社出版的《锌皮娃娃兵》,包含《锌皮娃娃兵》和《切尔诺贝利的祈祷》(就是《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作者译名为阿列克西耶维奇。
《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单行出版有两次,都是磨铁做的,2012年凤凰出版社《切尔诺贝利的回忆:核灾难口述史》,2014年改为旗下子品牌铁葫芦在花城出版社用台湾译本(台版名为《车诺比的悲鸣》)重版,译名改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惟一即将首次推出的是《最后的见证者》,铁葫芦改名为《我还是想你,妈妈》。
1999年昆仑出版社出版的《锌皮娃娃兵》,包含《锌皮娃娃兵》和《切尔诺贝利的祈祷》(就是《来自切尔诺贝利的声音》),作者译名为阿列克西耶维奇。《锌皮娃娃兵》单行本铁葫芦2014年在九州出版社推出。
《我还是想你,妈妈》和《我是女兵,也是女人》也是九州出版社的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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