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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为“纽漂”前，安迪·沃霍尔都干了什么？

2021-07-30 13:5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彩色头像，香蕉、可口可乐和罐头，很少有艺术家能像安迪·沃霍尔那样，让自己的作品在日后的时尚圈中近乎成为不朽。近日，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年度大展“成为安迪·沃霍尔”开幕，我们采访了匹兹堡安迪·沃霍尔美术馆的馆长，为人们重现安迪·沃霍尔在匹兹堡生活的那段时光。

—编者按

我们将沃霍尔视为纽约传奇的一部分，却鲜有人知道他其实出生在600公里之外的“钢铁之都”匹兹堡，但这里才是孕育安迪·沃霍尔传奇的所在。

“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近日，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的年度大展“成为安迪·沃霍尔”开幕，这次展览的策展人José Carlos Diaz和Patrick Moore表示他们所要做的就是带给大家全新的安迪·沃霍尔，让人看到一个普通少年是如何变成伟大艺术家的。

安迪·沃霍尔确切的出生年代不详，一般被认为是1928年，正是美国陷入“大萧条”的时代，他出生在一个贫苦的捷克移民家庭，出生的名字叫安德鲁·沃霍拉（Andrew Warhola），后来他在商业插画领域崭露头角之时，却因为一次杂志的印刷错误而改名，因为漏印了结尾的字母a，他将错就错，从此成为了沃霍尔（Warhol）。

安迪出生的时候，正是美国经济“大萧条”时代，食物紧缺是常有的事，从8岁开始，安迪连续三年都经历了精神崩溃，被一种名为“西登哈姆氏舞蹈病”的神经系统疾病折磨，还一度患上了抑郁症。这种疾病让安迪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会下意识地舞动四肢，这让他在学校备受嘲讽。因此他只能闭门不出，依靠收音机、玩偶和母亲的陪伴度日。

策展人Patrick Moore认为，在那个仇视同性恋的时代，安迪很难真正表达自己，在匹兹堡取得一定的成功后，安迪离开了家乡，从此再没有创作过与这里相关的作品。他认为沃霍尔在当时是不合时宜的，他的形象比较中性，而当时的艺术圈流行更偏向于大男子主义的艺术家形象，因此很难在美术界找到自己的出路。沃霍尔从事商业插画师的工作有某种被迫性，但也因为这个领域往往由女性和同性恋者主导，他反而脱颖而出。并且不同于很多艺术家，沃霍尔并不以他的商业作品为耻，因为他喜欢成功和赚钱。与此同时，他仍然渴望得到艺术界的认可，直到他于1960年代走红。

安迪·沃霍尔和母亲朱莉亚·沃霍尔，“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安迪的母亲茱莉亚虽然贫困，却是一位颇有天赋的艺术家，她为安迪找来了彩色杂志和漫画书，鼓励安迪在纸上涂涂抹抹，让敏感自卑的安迪建立起对艺术的喜爱。Patrick Moore提醒我们不应该忽视茱莉亚对安迪的影响，她在儿子的生命中扮演了十分重要的角色，她不仅为儿子带去了拜占庭天主教信仰，也为他的作品带去了可爱而古怪的手写字体。甚至，在安迪成名后，安迪将茱莉亚接到纽约，两个人相伴了20年。茱莉亚喜欢猫和天使两个主题，还曾经和安迪一起创作。

安迪小时候，每年圣诞节都会看到美国画家诺曼·洛克威尔（Norman Rockwell）为节日推出的新作品，反映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亦或者是圣诞老人的慈祥面貌，身处贫困境况的安迪对这些充满了温馨的画面很向往。当他成为插画师后，也会每年推出圣诞节的卡片，安迪从不吝啬自己对圣诞节的礼赞，他喜欢描绘被礼物包围的小猫、美味的点心、鲜艳的花环、甜蜜的糖果……直到成名后，他的作品里也经常出现圣诞的主题，甚至自己亲自扮演过圣诞老人。

上图：安迪·沃霍尔，《帝国大厦》，1964，16毫米黑白无声电影，16fps，8小时5分。安迪·沃霍尔美术馆，匹兹堡。安迪·沃霍尔视觉艺术基金会捐赠。

下图：“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小时候的安迪虽然穷困，却经常以参观博物馆为乐趣，伴随着匹兹堡作为“钢铁之都”的崛起，他的心中渐渐对外部世界感到好奇，还迷上了好莱坞电影。14岁那年，安迪的父亲就去世了，生前他也一直攒钱支持儿子的梦想。当时的大学生很少，安迪带着父亲的遗愿成为了家族里唯一的大学生，考上了卡内基理工学院攻读艺术学。

“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安迪却在大一的时候差点挂科，后来不得不在教授的帮助下上暑假班。他一边上课一边帮助哥哥贩卖水果和蔬菜。当时他一有机会就为顾客画素描，留下了很多珍贵的习作。也是这些草图习作让安迪获得了一笔不小的奖学金。后来，他还尝试为匹兹堡一家著名的百货公司制作展示橱窗补贴家用，也为后来的工作奠定了基础。

“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很快，安迪开始崭露头角，他逐渐在设计界闯出了名堂，通过贺卡、橱窗和广告插图展现自己的艺术风格，这些经历为安迪日后的作品奠定了基础，也解释了为何他的作品似乎与综合商业密不可分。很长一段时间，安迪·沃霍尔一直为诸如《时尚》一类的杂志绘制插画。但他并不满足仅仅做一个出色的插画师，他笔下的线条简洁，色彩明艳，俏皮可爱，还发展出自成一派的独特绘画方式。他尤其擅长绘制鞋履，经过他的处理，插画上的鞋子像是自己会走路一样，因为当时有媒体赞誉他为“鞋业达·芬奇”。在一段时间内，他甚至成为了著名鞋履品牌Israel Miller的设计师，1955年，沃霍尔设计了16款女鞋。

安迪·沃霍尔的标志性银发其实是被设计出来的，直到今天，他的胶框眼镜、条纹T恤和一头银发都让人过目不忘。据说，正是为了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人无法知道自己确切年龄，营造一种神秘莫测的形象，安迪从二十三四岁左右就开始染发。后来，厄休拉·戈夫（Ursula Goff）还不断地模仿安迪作品里的发色，以给自己染发的形式致敬这位艺术家，可谓是安迪的一位“染发狂魔”崇拜者吧。

“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成名后，沃霍尔经常在曼哈顿东边的一间冰淇淋店里举行聚会，这样他和朋友就可以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欣赏自己的作品。安迪是一个甜食爱好者，小时候，茱莉亚也会用巧克力棒奖励他，陪他度过那些患病的艰难生活。

“成为安迪·沃霍尔”展览现场，2021，图片由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提供。

沃霍尔的第一件作品是可口可乐，这与他的民主思想密不可分。他曾说，“你在电视上看到可口可乐时，你可以知道总统喝可口可乐，利兹·泰勒喝可口可乐，你也可以喝可口可乐。你喝的可口可乐和别人喝的一样，没有钱能使你买到比街头流浪汉喝的更好的可口可乐。所有的可口可乐都是一样的，所有的可口可乐都是好的。”他琢磨着，为什么可口可乐不能成为艺术品？紧接着，有着番茄、牛肉、蛤蜊等多种口味的坎贝尔浓汤罐头也进入了他的绘画领域。

1954年，26岁的沃霍尔首次获得美国平面设计学会杰出成就奖；1956年和1957年他连续获得艺术指导人俱乐部独特成就奖和最高成就奖。人们认为他的插画独特而异想天开，暗藏对照片与图像的摹写。1962年7月，沃霍尔的首个波普艺术展开幕，他以“32罐金宝汤罐头”作为自己的首站内容，惊艳了艺术届。这些汤罐头是美国工人阶级最常见的食物，几乎每一个普通美国人都认识。安迪让日常走进了艺术殿堂，这在当时是一个创举，打破了艺术的界限，对所谓高雅艺术进行了挑战。

这以后，安迪·沃霍尔就好像是被艺术女神眷顾一般，迅速席卷了纽约文化圈，成为上流社会最炙手可热的社交明星，还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工厂”，拍实验电影，搞装置艺术，成为“波普艺术”的代言人，也成为美国最先锋的媒介艺术家。

但抛开这些我们熟悉的光环，正如策展人所言，“成为安迪·沃霍尔”就是试图展现出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安迪·沃霍尔，“每个人都会对著名艺术家的早期作品感兴趣。人们很可能看到这些作品后会说，‘这看起来不像是沃霍尔的作品’。然而，在研究这些作品时，你可以看到使沃霍尔后来如此成功的野心和精明。他不断从流行文化和周围的人身上寻找灵感，从不满足于原地踏步。沃霍尔也是一个转变中的人，我们希望可以帮助新的观众更好地了解他人性的一面，以及他如何成为今天的他。”

作为20世纪最有魅力的艺术家之一，安迪的生前身后留下了无数的谜团和争议，但当我们将他的人生密码拆解为一个个关键词的时候，我们也不难发现安迪·沃霍尔和所有的人一样有过惨淡的往昔和壮志未酬的时刻，他的成功虽然看上去如同电影般跌宕起伏，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酸。揭开每一个关键词的背后，我们看见一个被还原的传奇，也走进了一敏感容易破碎的伟大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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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1年8月1日下午2点

地址：北京朝阳区酒仙桥路4号798艺术区内 UCCA尤伦斯当代艺术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