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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思想周报 |“一国两制”再思考,香港应“去殖民化”?
强世功:“两制隔离”阻港发展,应“去殖民化”
强世功12日出席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颁布25周年研讨会,以《“一国两制”的再思考:近代史的视角》为题作演讲。大公报 图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北大港澳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强世功9月12日在香港表示,香港回归后,中学教育欠缺中国近代史,政治文化精英阶层仍未开展“去殖民化”工作,香港依然在延续殖民教育传统,仍然依附西方,产生“本土主义”、“分离主义”乃至独立等意识及情绪。
据大公网报道,强世功12日出席了《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颁布25周年研讨会,以《“一国两制”的再思考:近代史的视角》为题作演讲。他指出,近年来香港政治分歧越来越严重,很大程度缘于文化价值分歧,而文化价值乃历史产物,其演讲试图从近代史角度来重新理解“一国两制”和《基本法》。他表示,中国近代史是最好的政治教科书,但在香港中学教育中,似乎没有中国近代史这门课,相信这是港英殖民地传统。
而在近代史惨痛教训中,中国人民意识到国家主权的重要性,“一国两制”就是围绕国家主权问题展开的,而《基本法》作为中国宪法组成部分,其法律精神就在于明确中央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明确中央对香港有最终管治权。香港特区作为中央直辖地方行政区域,所享有的高度自治权都来源于中央授权。
另据香港文汇网消息,强世功在演讲中质疑:“今天面对一个变化的世界,这种‘两制隔离’会不会成为香港发展的障碍?……对内地的陌生,对国家的淡漠,对中央的抵触,是不是让香港年轻一代失去一个历史书卷展开的新世界呢?”
他认为,香港只有与时俱进,开展“一国两制”和《基本法》的再启蒙,重新开展认识祖国、关心社会,才能摆脱长期困扰香港的精神分裂和政治撕裂,才能在“一国两制”下再创辉煌。
“新公益”不是让有钱人拿出钱来救济穷人,而是要把穷人变成消费者、创业者
从左至右:任志强,资中筠,张维迎。9月9日,著名学者资中筠携新书《财富的责任与资本主义演变:美国百年公益发展的启示》在北京举行了首发式,并与北京大学经济学家张维迎、阿拉善生态协会会长任志强展开对话。资中筠认为资本主义既得利益阶层已经深刻地意识了到社会危机,并且开始通过“新公益”推动社会改良,倡导共富共荣,因为只有社会整体的购买力才能支撑起这个市场。
资中筠是国际政治及美国研究专家,中国社会科学院荣誉学部委员,社科院美国研究所退休研究员、原所长。85岁的她于本周打破不触网原则,正式开通了微信公众号“资中筠”。
资中筠早在1992年就开始关注美国的现代公益基金会。在微信公号发布的新书自述中,她指出,国人看美国,眼睛总是盯着华盛顿的白宫、国会山和华尔街,最多还有几家名牌大学。看英国也是唐宁街10号。四年一度的美国总统选举成为我国媒体的兴奋剂。但事实上,“成熟的公民社会,起决定性的绝不是少数在朝的政要。巨大的财富藏于民间,巨大的创新力量和意愿也在民间。”成熟的公民社会的特点是每个人都是社会的主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在做。公益基金会这种强大的社会组织很好地体现了上述政治文化。
根据资中筠的观察,近几十年来国际上兴起了新型的、通过市场运作的公益事业,可能预示着资本主义社会再一次深刻的演变。简言之,作为资本主义既得利益者的政、商、学精英达成共识:目前贫富不公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两极分化严重的结果是市场购买力严重不足。这不仅是社会公平问题,而且是经济问题——当消费者无钱消费时,商业企业也就失去获利的机会。只靠金字塔尖1%的人口的购买力是撑不起整个市场的,必须仰仗社会整体的购买力的支撑,所以社会需要“共富共荣”。共富共荣并不是让有钱人拿出钱来救济穷人,而是要把穷人变成消费者、创业者。
这种观念“新”在哪里?过去的公益通常是纯粹的、无偿的捐赠,一些人把钱捐出来做一些对社会有利的事情,完全是非营利的。“新公益”觉得这样不够,要把营利和非营利结合起来,通过市场手段达到共同富裕。因此产生了“包容性的资本主义”一词,指在穷人中培养小资本家,着重于扶植中小企业,不仅提高穷人的购买力、创造需求,而且还要培养更多的投资者,降低“企业家”的门槛,从而加强供应。
资中筠认为,欧美国家这么做的动力是上下结合的,但更体现在社会精英的觉悟上。“我们常常认为既得利益阶层是不愿改良的,其实他们深刻地意识到社会危机而认为迫切需要改良的。”这当然不是“资本家发善心”,或纯粹利他主义,也不是虚伪的既想赚钱又想落慈善之名,而是对社会的深刻的危机感和责任感。不言而喻的底线是对人生而平等的信仰。如一位银行家所说:一个社会如果不能让多数人分享繁荣,就不能算民主社会。
据腾讯思享会的报道,资中筠在发布会上还对比了我国当前的公益观念。她认为现在很多企业家积累了很多财富,是很愿意做公益的。但是,公益事业有几个特点。第一是民间性,政府的不算。不能把钱拿出来又归回政府,变成政府财政的一部分。第二是自愿性,每个人有权利不捐,你不应该逼他,任何群众和政府都不应该逼捐。第三是自主性,捐出来的钱,我要看到它的效果。不能像捐给某些官办基金会,我不知道你拿着这些钱去了什么。
但这几点在我们国家比较难以做到。“因为我们的公众有一个习惯思维就是刚刚说的逼捐,看到谁有钱,就觉得他必须捐出来。通过什么途径捐给谁,怎么使用,有什么效果,人们不管,反正你捐了就行了。”
还有关于志愿者。做公益并不是让大家饿着肚子,什么都不要,这个理念是不对的。社会组织跟企业一样是很复杂的,它的工作人员的素质应该是比较高的。因此,他应该是有报酬的全职工作人员,不是说业余时间贡献几个钟头。真正的公益组织是提供就业机会的,美国的NGO组织提供了很大一部分的就业场所。我们的基金会法规里提到只有10%的资金可以用于行政开支,这是行不通的。其结果就是很多人被逼着做手脚,用别的方法来报账。
最后资中筠提醒,虽然已经改革开放多年,每年出去几十万留学生,但我国主流观念还是非常封闭的,各种陈腐的观念依然很多。比如仍然摆脱不了认为外国基金会不怀好意的偏见。她说:“实际上他们(外国)最想‘和平演变’的是他们自己的制度,而且也的确用了‘演变’这一词。本书的题目‘资本主义演变’,就是他们提出的口号,‘the evolution of capitalism’”。
中共最高层首次明确论述“中共合法性”
9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纪委书记王岐山在京会见出席“2015中国共产党与世界对话会”的外方代表时,对中共执政合法性问题展开论述。 新华网 图9月9日,王岐山在京会见一批外国政要和知名学者。这些重量级人物刚刚参加了“2015中国共产党与世界对话会”,主题是“从严治党:执政党的使命”。新华社的报道,对王岐山在谈话中有关执政党合法性问题颇为着墨。
9月10日,微信公号“学习大国”刊发赵再兴的署名文章,认为此举为中共话语体系的一次重大突破,系中共最高层领导亦即政治局常委以上,首次论述中共的合法性问题。
王岐山具体说了什么?他指出,执政党的使命决定了必须从严治党,执政党对人民的承诺就是它的使命。要兑现承诺,执政党必须对自身严格要求。中国共产党的合法性源自于历史,是人心向背决定的,是人民的选择。办好中国的事情,就要看人民高兴不高兴、满意不满意、答应不答应。执政党代表人民、服务人民,就要确立核心价值观,坚守在行动上。
赵文首先解释了“合法性”这一政治学上的重要概念,是指人们对某种政治权力秩序是否认同及其认同程度如何的问题,也称为“正统性”、“正当性”。合法性的基础是同意。当合法性受到侵蚀时,政治权力的行使或者政府的统治就会陷入危机。
那么,共产党有没有合法性的问题?此前有观点认为,只要共产党取得了政权,就天然具备了领导国家和社会的执政资格,合法性只是资本主义国家执政党存在的问题。然而东欧剧变、苏共败亡的教训,是深刻的一课,表明共产党也可能面临执政合法性资源的流失与枯竭,直至丧失执政地位。因此作者认为共产党的合法性问题,绝非无中生有、危言耸听。
文章进一步分析,尽管在公开报道中,中共几代领导人没有关于执政合法性的直接论述,但相关论述以“党的建设”思想,存在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中。而党的建设的主线,就是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而最经典的表述是:“党的先进性和党的执政地位都不是一劳永逸、一成不变的,过去先进不等于现在先进,现在先进不等于永远先进;过去拥有不等于现在拥有,现在拥有不等于永远拥有。”(见2008年12月18日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
最后,王岐山9日首次论述合法性问题释放了什么信号?作者认为首先彰显的是中共执政的自信。而执政党的合法性,从根本上说,是以其执政绩效、执政能力和民众的支持率为标志的。中共从一个革命党成为一个执政党,取得政权之后切不可沉湎于“打天下就能坐天下”的陈旧观念,因此提出执政合法性问题,更蕴含着深刻的危机意识、忧患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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