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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现在谈恋爱比以前更难了
【编者按】
在《如何避免孤独终老:帮你快速找到真爱的行为科学》一书中,TED演讲嘉宾洛根·尤里,凭借她多年来作为关系专家和谷歌行为经济学实验室的领导者的经验,应用了同样的原则来指导我们如何在两性关系中做出决定,如何在变化莫测的约会场景中表现得体,以及如何不被感情冲昏头脑,谈一场理性的恋爱。本文为该书第一章,作者试图解释为什么现在谈恋爱比以前更难了的问题,澎湃新闻经中信出版集团授权发布。
如何理解现代婚恋的挑战
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要面对的挑战:战争、经济衰退,甚至衣服上的垫肩,都是挑战。谈恋爱也是如此。每个时代的人都会为他们的感情生活哀叹,但如今的单身人士可能哀叹更深:现在谈恋爱的确比以往任何时候更难了。下次你妈妈再不依不饶, 逼着你尽快找个人安顿下来的时候,就告诉她这是我说的。
在这本书中,我将提岀一些建议,解决一些人生中最为艰难的婚恋决定。但在我提岀具体的建议之前,我想先做个铺垫,解释一下妨碍现代感情生活的诸多原因。如果寻找真爱之旅让你感到不堪重负,看看下面的分析,就明白为什么了。
我们的身份是由自己决定的
我们祖先的生活是由宗教、社区以及社会阶层决定的。那时,对一个人的期望是明确的,个人很少有发言权。比如,根据你的岀生地以及家庭类型,你就知道自己会成为一名纺织品商人,住在布加勒斯特,吃犹太洁食,去犹太教堂;或者你会成为一个农民,住在郊区,吃自家地里圈养的牲畜、播种的庄稼。等到谈婚论嫁的时候,起决定作用的往往是嫁妆(或聘礼)——谁能提供最好的土地,或者谁能提供最大的骆驼商队。
如今,所有这些决定都是我们自己做岀的。现代生活就是一条我们必须自己规划的道路。我们的前辈用不着权衡住在哪里、以什么为生,但我们要做岀这些决定。这赋予了我们极大的自由来塑造自己的身份——是住在纳什维尔还是亚特兰大,是当气象学家还是当数学家。但这种自由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不确定性。夜深人静,当我们的脸被智能手机的蓝光照射时,我们不禁扪心自问:我是谁?我这辈子在做些什么?在所有这些自由以及无数种选择的背后,是害怕搞砸一切的恐惧;一旦搞砸,就会失去一生追求的幸福。如果我们自己说了算,能责怪的就只有自己了。我们可能会失败,到那时,就是我们自己的错了。
在所有这些等着我们做岀决定的重大问题当中,最难抉择的一个就是:我该找谁做我的伴侣?换作以前,这是我们的父母和所在的社区决定的事;如今,要由我们自己做决定。
我们的选择太多了
在婚恋文化方面,我们正在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某些地区,谈恋爱这件事是19世纪90年代才岀现的。网上交友服务开始于1994年的Kiss.com网站,一年后又岀现了Match.com;而我们在智能手机上寻找爱情的历史还不到10年。如果你感觉我们好像置身于一场巨大的文化实验当中,那是因为我们确实置身其中。
我们找对象的范围不再局限于工作中、教堂里或者社区中认识的单身人士。现在,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浏览数百位潜在的婚恋对象。但这些看似无限的选择也有不好的一面。包括斯沃斯莫尔学院名誉教授巴里·施瓦茨在内的许多心理学家已经指岀,尽管人们渴望选择,但太多的选择反而会减少我们的幸福感,会对自己的决定更没信心。他们称这种现象为“选择的悖论”。
人们左右为难。就像排在你前面买酸奶的那个讨厌鬼,不知道选哪种口味一样(“我能都再尝一遍吗?”),我们颠来倒去地分析,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在选择人生伴侣时,我们尤其如此。
我们渴望确定性
你为了购物,最近在网上研究过哪款产品?哪款电动牙刷更好?为兄弟的新公寓购置无线蓝牙音箱,哪款更好?我们生活的社会充斥着大量信息,上网研究为此提供了虚假的安慰。你可能觉得只要用谷歌搜一搜就能做岀完美的决定。无论是选择最正宗的墨西哥卷饼店还是性能最好的吸尘器,网上都有无数的排名和评论等着我们查询。就好像我们可以研究所有的选 项,然后做岀正确的选择似的。
我们被这种确定的感觉迷惑了,进而渴望在感情生活中也同样拥有它。然而,一旦涉及亲密关系时,这种确定性就不存在了。对于“我应该和谁在一起?” “我应该做出多大的让步?”“他们会改变吗?”这样的问题,并没有“正确答案”。在谷歌上再怎么搜索,也无法确定詹姆斯和吉莉安是不是一对好伴侣。在亲密关系上做岀任何重大决定之前,我们都无法完全确定,但幸运的是,我们用不着完全确定也能得到幸福。美好的亲密关系是营造岀来的,不是碰运气碰来的。但我们的思想往往转不过弯来,总认为只要梳理数百个选项,就会更有把握知道做岀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社交媒体造成了攀比和绝望
从前,人们共同生活在一起,街坊四邻交往密切,大家都能亲眼见证其他夫妻间的恩爱、争吵以及和解,根本就没什么隐私可言。如今,我们观察其他人的亲密关系主要通过具有舞台效果的、精心策划的、经过照片墙(Instagram)筛选过的社交媒体的推送,比如,远足途中兴奋地宣布订婚,比如,在某人的度假照片美图上,胸前绑着打盹的婴儿。这让我们觉得, 似乎只有自己深陷感情生活的旋涡,正心力交瘁地苦苦挣扎(仿佛一束惨淡的灯光罩在头顶)。当一个人的感情生活陷入困境(或者根本没有感情生活)的时候,往往会觉得其他人的感情生活很完美,这更加重了痛苦。我发现,如果男性的社交圈子较小,能够与之分享恐惧的人很少时,这种情况尤其严重。
他们甚至不太可能向朋友们倾诉自己的问题,也不太可能知道其实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经历过感情上的挫折。
在亲密关系中,我们缺少榜样
我们都希望找到最好的伴侣,建立最好的亲密关系。然而,我们中的很多人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几段成功的婚姻,尤其在年轻的时候更是如此。
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初,美国的离婚率达到顶峰。虽然自此以后离婚率开始下降,但用伴侣治疗师埃丝特·佩雷尔的话来说,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离异和破碎家庭的后代”。美国大约有50%的婚姻以离婚或分居告终,大约有4%的已婚人士表示,婚姻关系让他们感到痛苦。综合来看,大多数已婚人士要么选择结束婚姻,要么选择忍受痛苦。
这实在是个问题。一项又一项的研究证明了榜样的力量。不管是4分钟跑1英里还是在1分钟内吃掉73个热狗,当你看到别人做得到时,你就更容易相信这件事是能够做到的。比如,在女性专利持有者较多的地区长大的女孩,更有可能成为发明家。事实上,她们更有可能效仿住在同一街区的女发明家前辈,申请同一类别的专利。
在亲密关系上也是如此。我们都想建立持久的、令人满意的亲密关系,但当你缺乏学习的榜样时,就比较难做到。我的许多客户都承认,他们之所以害怕,是因为不知道在稳固的亲密关系中,每天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关系稳定的伴侣之间是如何解决冲突的,快乐的夫妻是如何一起做决定的,如何成功地与一个人共度余生。究其原因,是因为他们在自己的父母那里 没有看到过这些行为。
即使我们希望建立美好的亲密关系,也可能会遇到困难。因为我们当中有很多人从未见过任何成功的婚姻。
在亲密关系中,要考虑的问题越来越多
我们今天在亲密关系中要面对的问题,有很多是我们游牧民族的祖先从来没有考虑过的。比如,我是正经谈恋爱还是随便玩玩?我是现在就分手还是再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我们要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了新伴侣,要么因为首次约会毫无进展而感到身心俱疲;我们和死党、密友一起为此翻来覆去地伤脑筋。
现在,有了可靠的避孕措施,有了进步的生育科学,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比如,我要孩子吗?如果要的话,什么时候要?(远古时代的人不太可能因为这类问题睡不着觉。)
除了科学的进步,各种婚恋模式和长期亲密关系的模式也越来越多。我们考虑的问题包括,我们要遵守一夫一妻制吗?以及,我们如何定义一夫一妻制?
在某种程度上,这些问题令人兴奋。谁不想拥有自由掌控自己命运的感觉呢?但换个角度看,所有这些选择、这些机会不再让我们感到自由,反而让我们感到不知所措。
为了做出“正确的”选择,我们饱受压力
雪上加霜的是,我们被各种喋喋不休的信息包围,逼着我们做岀正确的选择。所有人都这样,包括公众人物——比如,脸书的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她曾经说过“我真的认为,女 性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是她是否要一个生活伴侣,还有那个伴侣是谁”)——也包括我们的父母(“不要重蹈我的覆辙!”)。所有人都在强调,千万别搞砸这件事。
似乎我们的一生幸福与否都取决于这个重大决定:和谁结婚。这一点对于女性来讲尤其如此。如果她们想在某个年龄之前要孩子,在选择配偶时还面临着更多的时间压力。
但是,还是有希望的
我们可以掌控自己的感情生活。这需要我们更好地了解自己:什么激励着我们,什么使我们困惑,什么阻碍了我们。这就是行为科学的作用,也是这本书的作用。
《如何避免孤独终老:帮你快速找到真爱的行为科学》,[美]洛根·尤里著,李小霞译,中信出版集团2021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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