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对白，黏土动画，为什么《小羊肖恩》在全球都受欢迎

理查德·斯德扎克和马克·波顿（右）。澎湃新闻记者 高征 图

电影《小羊肖恩》的联合导演兼编剧马克·波顿（Mark Burton）与理查德·斯德扎克（Richard Starzak），就像是从英剧《小小英国人》里走出来的演员。斯德扎克体形过于肥硕，而波顿在其身旁显得格外娇小。

在一则关于《小羊肖恩》电影幕后制作的视频中，两人模仿着农场主与小狗比泽尔的“日常生活”，只见斯德扎克站立不动（话说在他脑门上放一圈金发，倒还真是像农场主），波顿跪在地上模仿小狗比泽尔，正咬着斯德扎克的裤腿。

两人从不掩饰自己在生活中的“逗比”属性。比如波顿就会拿他俩都不太富裕的头发开玩笑，“咱们别在灯光下聊天了，别人看照片会以为我是个秃子的。”实际情况是，采访室空调坏了，射灯直射照得他满头大汗，而他身旁剃着光头的斯德扎克默默“中刀”。

《小羊肖恩》在世界范围掀起热潮

自从这部电影今年2月6日在英国上映以来，在世界范围内掀起了一波波观影热潮。也有观众发现了片中存在一个BUG（漏洞），在影片开头，农场里以肖恩为首的8只小羊，以转圈数羊的方式催眠了农场主，随后8只小羊开始了狂欢，然而细心影迷发现，此后的几分钟里，电影中出现了第9只羊，外形酷似小羊中的黑泽尔（Hazel）。

听完澎湃记者的描述，波顿露出了比泽尔的常见表情——在“小羊肖恩”的系列故事里，小狗比泽尔就像是个操心过度的管家，它时常会以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向农场主。此时此刻，波顿对斯德扎克亦是如此，“都是这家伙搞砸了”。波顿眼神像是在说，“看看，问题来了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小羊肖恩》里，小狗比泽尔就像是个操心过度的管家。

斯德扎克憨憨地回答：“观众们真眼尖，当时拍的时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小羊肖恩》是黏土动画，即通过逐格拍摄对象然后使之连续放映。工序如此繁杂，难免忙中出错，何况英国人的数学成绩不佳是国民性问题（不妨上网搜索一下英国首相卡梅伦计算9乘以8的窘态）。

波顿表示：“其实这只是电影上映后的小插曲，感谢粉丝们的挑刺。但我并不觉得这会影响到正常观影。”

《小羊肖恩》是黏土动画作品

小羊肖恩是怎么红起来的

小羊肖恩这一角色本身，可谓是一次从路人甲到男一号的逆袭。在说《小羊肖恩》系列影视作品之前，需要提到英国动画公司阿德曼（Aardman），《小羊肖恩》即是该公司作品，在此之前，他们还出品过《小鸡快跑》与《超级无敌掌门狗》（Wallace and Gromit），这些都是黏土动画作品。

《超级无敌掌门狗》是阿德曼的早期经典动画片，1989年第一部动画《月球野餐记》(A Grand Day Out）就获得巨大成功（注意，这部系列动画是有对白的）。

小羊肖恩则出现在这部系列动画的第三集中，当时已是1995年，他在《剃刀边缘》（A Close Shave）饰演男三号，他的设计灵感是苏格兰黑脸羊（注意，当时的编剧与导演并不是波顿与斯德扎克）。

《剃刀边缘》拿到了奥斯卡最佳短片奖，这是后话了。但对于小羊肖恩迷而言，这是一个重要的起点。阿德曼公司很快发现一个现象，在各类《超级无敌掌门狗》的衍生品中，出场不到6分钟的小羊肖恩公仔却是销量第一的产品。而当时如日中天的辣妹组合更是进一步推动了小羊肖恩的热潮，因为狗仔队好几次拍到了辣妹们把玩小羊肖恩公仔及背着小羊肖恩形象书包的画面，这进一步推动了小羊肖恩的热潮。甚至，《剃刀边缘》获得“英国奥斯卡奖”(BAFTA)，颁奖嘉宾也正是辣妹。

2002年起，小羊肖恩成为《超级无敌掌门狗》后期系列衍生剧的固定演员，其热度持续不减，终于在2007年阿德曼公司推出了《小羊肖恩》系列动画片，目前已经制作了4季130集。

“故事永远是最重要的，技术是要服务于故事的”

《小羊肖恩》让看的人都很开心

被问及为何小羊肖恩会在世界范围内那么火，波顿与斯德扎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说，因为这个动画片让所有人看了都会感到开心，而且里面没有语言，谁都能够理解。”斯德扎克表示。

没有对白，是《小羊肖恩》系列最显著的特色之一，如果你仔细观看片尾演职员表，你会发现，其实每一个黏土形象的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个配音演员的名字，但在片中，他们都只是发出各种奇怪的声响。

“有人问过我，未来肖恩会开口说话吗？我说，你见过羊说人话吗？”波顿说，他的目标就是做一出伟大的哑剧。

曾有人质疑，在缺少对话的情况下，光靠哑剧的表现形式，《小羊肖恩》的故事能否维系下去，波顿表示，“在有声电影出现前，无声电影存在了几十年，而无声电影的传统到现在也没有中断，我不认为哑剧会在我们这个时代终结，我们在创作过程中，发现新的亮点，这种挑战本身就是乐趣无穷的。”

斯德扎克介绍，“其实第五季的故事已经做好了，但是因为要错开电影档期，所以还没有开始在电视台播，我们现在正忙着做电视上播的今年圣诞节特别版，接下来还计划再做一集大电影，目前的规划就是这些。”

《小羊肖恩》另一个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它始终坚持黏土动画，而当今世界动画的趋势似乎是CG动画（Computer Graphics，电脑制图），“我们当然知道相比于电脑操作上的‘无所不能’，黏土动画有它的局限性，但这种局限性恰恰也给了我们许多CG动画无可替代的特点，我想，观众们喜欢看我们的动画片，就在于它看似笨拙的形式。”波顿表示。

在7月15日前来上海宣传电影之前，波顿与斯德扎克还在北京为电影摇旗呐喊，期间他俩与中国动画制作者举行了一场简短的讨论会，“每个人都建议我看一下《大圣归来》，说非常好看，我希望之后能有时间看一下。”波顿口中还提到了《熊出没》等中国动画片，都是其中国同行推荐的，他承认，受美国迪士尼、梦工厂、皮克斯等公司的影响，CG动画正在成为世界动画制作的潮流，“但故事永远是最重要的，技术是要服务于故事的。”波顿还补充说：“其实现在美国动画业还有个趋势，那就是3D动画数量呈现下降趋势，因为动画片可能并不需要3D眼镜。”

澎湃新闻：今年电影在英国上映时，宣传方面都在说“羊年档”，但实际上2月6日距离中国羊年还有一定距离。难道你们一开始就打算把这部电影卖到中国来？

斯德扎克：不，不，不。当初制作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过。我们之前一直不知道2015年在中国是羊年。所以我们一直都把这当做幸运的巧合。

澎湃新闻：问一个有关肖恩的私人问题，在未来的第五季或者第二部电影中，肖恩会结婚吗，会有孩子吗？

波顿：这个不太可能吧，因为在动画片中，一旦角色性格与角色关系确定下来，后面的故事就固定在这个时空中，轻易不能发生改变。否则可能观众接受不了。

澎湃新闻：但在第二季的第29集，出现了肖恩的女朋友罗拉（Lola）。

波顿与斯德扎克（笑）。

（注，罗拉并非《小羊肖恩》系列剧中的固定角色，她也未出现在电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