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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大火的女仆店,为什么难受中国宅男追捧?
原创 你们的 ELLEMEN睿士
近两年,各种二次元文化和连带经济蓬勃发展,女仆咖啡店如雨后春笋般在全国各地出现。遗憾的是,这一次它们没能翻身把歌唱,随着时间流逝,一家又一家女仆店接连倒闭。这门面向男性的生意,还真没有你想象中好做。
一个年轻漂亮的双马尾女孩,为你准备好可口的饭菜,扑闪着大眼睛倾听你所有的苦恼,永远温柔安慰在外碰壁的你——没有直男能拒绝这样的女仆吧?
正如每个直男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女仆也契合了直男们心中的幻想。女仆店在中国的发展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
2007年,北京第一家女仆咖啡厅——月音女仆咖啡厅开业了。但翘首以盼的宅男们却被泼了一盆冷水:“妹子虽然是可爱的,但是完全感觉不到萌。”
相对而言,女生们对去女仆店上班这件事还要更热情一些:不仅能光明正大穿自己可爱的小裙子,还能赚钱,这样的好事确实不多了。曾经引领一代纯欲风的网红半藏森林,早年就在女仆咖啡厅兼职过。
微博奇偶兄弟在广州亲自体验了和女仆打麻将的服务
一些女仆还抱着“治愈他人”的想法,一位在广州兼职女仆的大学生敢敢表示,不仅店员之间氛围很温暖,兼职女仆“能给客人带来激励和欢乐”,这让她倍有成就感。
一视频平台UP主曾亲自前往上海一处名为“XXX度空间”,预约一位女仆玩游戏。从视频中来看,玩的游戏可以是纸牌、抽积木、敲冰块、电玩,而整个过程略像陪玩。
视频网站UP主和女仆一起玩电玩
尽管和日本原版天差地别,但中国的女仆咖啡厅还是按日式标准轰轰烈烈地开起来了,当然这也与城市的文化氛围有关,二次元文化、小众文化氛围浓厚的城市对女仆店更友好些:
上海的Luna咖啡厅,巅峰时期每天有几十位女仆上班;杭州的小红帽咖啡厅,辉煌时期拥有3家连锁店;北京的卯月餐厅,投资近数百万元……
但遗憾的是,尽管店主、店员、客人都抱着美好的期望,女仆店依然前仆后继地走向了消亡。
大部分女仆店都在3个月到半年就倒闭。一位杭州连锁女仆店老板表示,女仆店店主几乎都是二次元爱好者,都是抱着同好的心情营业的。但他们的结局都是以失败告终,而他本人在经营女仆店的几年间,亏损了将近千万。
成都的第七天堂,广州的鱼子,重庆deep、warm……这些正统女仆店无一例外都已歇业。新生女仆店大多也只能达到账面平衡,不亏损已是佼佼者。而在新一轮女仆店倒闭潮中,甚至还出现了拖欠女仆工资等不良现象。
中国直男爱不爱女仆,我们无从知晓,但从女仆店经营者的角度来看,至少中国直男们确实不爱为女仆花钱。
女仆咖啡厅源自日本传来。设计的雏形是一款1997年的美少女恋爱《欢迎来到Pia Carrot!!》,因为大受欢迎,游戏出品方将实体店的经营权出让,到了2001年,一家叫“Cure Maid”的英式古典女仆店在秋叶原开业,这便是最早的一家女仆咖啡厅了。
和普通的咖啡厅不同,进入女仆咖啡厅顾客需要支付入场费(大多在50人民币左右)。和入场费相比,店内的餐饮才是大头。普通的饮料价格在50元左右,酒精类饮料在60元左右,简餐价格为80元起步。虽然只是简单的饮料和料理,但这些都是由女仆们亲手制作;重要的是,女仆们还会带着客人一起对食物唱咒语、施以萌え萌え魔法,祈祷食物变得更加可口。
通常交入场费的话,只能在女仆咖啡店待1小时,想要和心仪的女仆相处更久的话,就得持续点单。除此之外,与服务员合照、游戏等都是需要额外付费的。当然付费项目通常会事先说明,丰俭由人。只是一下午坐下来,七七八八还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尽管顾客们花销不小,但女仆们却十分捉襟见肘。一个冷知识是:在日本,女仆的工资通常是最低标准。
今年日本举办过一场世界最大型女仆比赛《MOE kawaii QUEEN CONTEST 2021》,最终获得第一名的Kaori酱年收入约为人民币46万。而Kaori酱上班时不仅要处理文书工作,还要培养新人,自己也要经营SNS,接待客人时还要能歌善舞,比普通上班族辛苦得多。可以说女仆确实是为爱发电的工种。
在550人中夺得冠军的Kaori
但客人和女仆间的羁绊怎能用钱来衡量呢?日本知名连锁女仆咖啡厅@home cafe就创造了深深的羁绊。不仅为来店消费超2000次的客户发放黑卡,一直受到女仆鼓励的宅男粉丝们,也会在女仆离职时自发为其举办“卒业仪式”,欢送她从女仆店毕业。
“日本女仆文化研究第一人”久我真树研究表示,作为日本漫画中最常见的可爱形象之一,女仆在日本掀起过几次风潮。而2005年兴起的女仆咖啡厅,则将女仆文化成功延伸到了各个领域。
有市场就会有竞争,女仆咖啡厅也内卷的十分激烈:在宅男圣地秋叶原,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女仆装拉客的小姐姐们。为了维持人气,女仆店们也会绞尽心思举办“巫女Cos日”、“妹妹Cos日”等不同活动吸引顾客。
除此之外,女仆店的种类也五花八门:战国主题的女仆店、设定上傲娇腹黑的女仆店之外,还有猎奇的胖女仆咖啡厅、高龄女仆咖啡厅(服务员人均年龄70岁以上)、伪娘女仆咖啡厅等。
比如著名的宅男圣地秋叶原在2010年就举办了“秋叶原萌女王选美大赛”,专门为女仆咖啡店的员工组织的选美,举办方认为秋叶原附近有将近2000名以上的“女仆”从业人员,要让宅男们有一个平台可以选出他们心目中最喜欢的“女仆”店员,刺激秋叶原的经济。
一些机构为了迎合男性的需求,还组织了“乙女学院”选拔赛,一些经常登上杂志封面的模特参加评选,并以学校生活为背景,组成各种“班级”,并附上各种让人浮想联翩或者是和时事结合的名字,比如“纯白组”“开脚组”“纯爱组”“读书组”“风纪组”“奥运组”……
可惜的是,疫情之后秋叶原的许多女仆咖啡厅也碍于现实无奈倒闭了。残存的女仆咖啡厅在重新开张后急功近利,被指责变了味:不仅强行拉客人喝酒狂欢,还会让客人把小费夹进胸里,秋叶原的经营者们称其是“打着女仆咖啡厅幌子的夜店”。
尽管如此,一些日本宅男们对女仆咖啡厅还是初心未改,带着口罩也要去支持心仪的女仆。即使隔着塑胶布,只要看到女仆们“施展魔法”,就又是被治愈的一天呢。
在日本大受欢迎,在中国却屡遭冷遇。女仆店的水土不服有多方因素造成。我们总结了以下几点原因:
一方面源于监管的缺失与市场的混乱。
比如去年上海一家网红女仆公馆,在开业三天后因为未办理消防行政许可证被强制查封;早年间女仆店刚入中国时,还一度因为暗中提供擦边球式的“有偿服务”被查封——在日本,女仆店对与顾客的接触有严格的规定,所有的女仆咖啡店菜单上,也都会有一页“顾客行为准则”,明确顾客不可以对女仆做出出格的举动。
一方面女仆咖啡厅的消费水准,不符合我国国情。
作为严重依赖回头客的行业,人均小几百的消费,对于普通宅男而言确实有些吃力了。而你根本不能想象,日本宅男们为了支持心仪的女仆有多拼。导演竹内亮2018年拍摄的纪录片中,一位宅男在8年里到店超过4000次,而店里消费超过5000次的更是大有人在。这在国内,着实无法想象。
最重要的是,中日两国的女仆们也有本质上的差距:
受二次元文化与宅经济的影响,日本的女仆们招待宅男这件事可是非常认真的。一些女仆们甚至是抱着当偶像的梦想,来女仆店“历练”的。除了能学习和宅男的交流技巧之外,日本星探也会去女仆店搜寻有潜力的女孩。一些已经成为地下偶像的女孩,也会兼职女仆,一面积攒人气,一面维持生活(日本地下偶像平均月入2000多元)。
许多宅男们将女仆店视作心灵港湾,比如上文所说8年里消费超4000次的顾客,就表示“在这里什么烦恼都可以倾诉”。虽然是主人与女仆的关系,但受欢迎的女仆会有忠实的“粉丝”,众星捧月之下,女仆们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而中国的女仆店更多从逐利的角度,将女仆当成了一个噱头。相比关怀宅男顾客,女仆们更关心客人点东西了没,吆喝推销的中式女仆店一度被戏称为“狗修金萨玛(主人),你想喝点嘛?”
中日两国女仆店料理比拼(上为国内,下为日本)
除去滤镜,还是蛮用心的
诸多问题之下,女仆咖啡厅在国内每况愈下也是意料之中。那么问题来了,阿宅们以后真的失去了这块治愈心灵的港湾了吗?
事实上女仆们也不是完全消失了,中国经营者们积极本土化,将女仆咖啡店升级成为女仆陪玩店。和日本的女仆元素相比,陪玩成了重点,店里不仅有狼人杀、桌游等,只要出钱,小姐姐们甚至可以凑一桌陪你打麻将。
另一方面,随着三坑文化(汉服、JK制服、Lolita服饰)越来越流行,相比花了钱看着摸不着,宅男们更倾向于去找一个Lo娘女友。
一UP主曾体验过的据称是上海第一男执事店中的男执事
值得一说的是,性转版女仆咖啡厅——执事咖啡厅也被引进国内。类似的经营模式,只不过服务员们换成了盘靓条顺穿着西服的男生,目标客户群从男生变成了女生。有趣的是,相比已经出现多年的女仆店,据澎湃新闻走访发现,执事店的客单价几乎是前者的一倍。
女人>小孩>老人>猫狗>>>男人,这一现代消费价值鄙视链再次得到了佐证。
参考来源:
澎湃新闻《女仆执事经济兴起的背后,是缺失的权力感》
三文娱《如何科学看待日系女仆文化?》
撰文:tt
原标题:《中国直男不愿意为女仆店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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