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坠毁军机为何载有普通民众？因为“价格更便宜”

生死有时就在一念间。

沙哈（Sahat）一家住在大纳土纳岛（Natuna）上一个偏远的小镇，6月30日，一家5口打算坐飞机到印度尼西亚的第三大城市木棉（Medan）。他们原计划乘坐商业飞机前往目的地，但在出门前沙哈决定改乘军用飞机，“价格更便宜”，沙哈的弟弟杰森·西纳加（Janson Sinaga）回忆。

当天，印度尼西亚空军一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坠毁在北苏门答腊省棉兰闹市区，死亡人数已逾140人。而沙哈一家都在这架军用飞机上。

为何会有普通民众出现在军用飞机呢？当全世界民众都对此表示惊异时，大纳土纳岛的民众却说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45分钟行程站着坐飞机

大纳土纳岛位于曾母海的中心位置，处于马来半岛、加里曼丹岛和苏门答腊岛之间，只有一条商业航线在运营，其飞行距离有限。

来自达纳木纳岛的居民文（Mun）说，几年前，乘坐“大力神”到另一个印度尼西亚岛屿需要支付50万卢比（约184元人民币）。

“飞机上没有座位，我得站着，还好行程只需45分钟。”他轻声说，“每个人都知道我们可以搭乘军用飞机，尽管并不免费，但我们没有太多选择。”

军用飞机在偏远地区被用作平民交通工具的做法在印尼政府层面引起了激烈争论。

军方发言人富德（Fuad Basya）对军用飞机用于商业飞行的做法表示强烈否认。他说，军用飞机只用于现役军人的家属。但家属的定义十分宽泛，包括非直接亲属。

6月30日早些时候，空军上将阿古斯·苏普里阿特纳（Agus Supriatnan）在接受电视采访时说，机上有101名军方家属，还有12名军方人员。富德之后表示，飞机人数总计122人。坠毁导致地面至少20人死亡。

阿古斯上将认为，非军方亲属也很可能出现在了军机上，“如果有任何证据证明违反规定的行为的出现，我们将对其实行逮捕。”

但副总统卡拉（Jusuf Kalla）则在1日表示，为偏远地区的人民提供运输服务是军队的“公民使命”。

“如果有空余的座位，为什么不这样做呢？作为一种服务，军队将对人们的需要提供帮助。”但卡拉拒绝对军机收费发表评论。

飞机或系他国所赠退役二手军机

这场造成140余人死亡的事故的原因直指人为因素。

从飞行员想要返航去Soewondo空军基地的行为来看，飞机很可能存在技术问题。阿古斯上尉说，但目前尚无法确定是否与发动机相关。

此外，飞机机龄被认为是另一个人为失误的原因。

分析人士指出，失事军机生产于1964年，服役时间已超过50年，年久失修或许是军机失事的原因。

上世纪50年代以来，印尼空军共计接受了50多架C-130“大力神”运输机，其中大部分是美国、澳大利亚赠予的退役二手军机。C-130运输机是印尼空军唯一有能力输送兵员和重武器的机种，加之印尼幅员辽阔，C-130运输机凭借其出色性能在印尼备受青睐。

然而，C-130运输机在印尼的航空安全记录却堪忧。2009年5月20日，一架服役超过40年的C-130运输机在东爪哇省坠毁，造成96人丧生。就在这起事故发生一周之前，另一架C-130运输机在巴布亚机场也因起落架脱落，冲出跑道撞毁民房，造成4人受伤。

面对这种本可以避免、人为因素所致的坠机事故，印尼总统佐科·维多多7月1日发声，承诺将对印尼所有“上年纪的”军用飞机展开“大体检”，同时将推进国防系统现代化。

去年上任时，佐科就曾表示，计划到2020年将印尼军费开支增加一倍达到150亿美元。他在1日的讲话中强调，印尼不能再单纯仅看重购买武器，更应将重点放在武器及国防系统的现代化建设上，这其中应涉及国防工业的各个环节，包括生产、运营以及维护。他强调，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武器采购环节，应最终实现采购环节的独立。

据斯德哥尔摩国际和平研究所发布的数据，尽管2014年印度尼西亚国防开支占东南亚国家的五分之一，但其占印尼国内生产总值(GDP)比例却在该地区位居末位，仅为0.8%。与此同时，时任印尼防长尤沃诺·苏达索诺承认，印尼军方用于设备维护的支出仅占军费预算的10%，远低于理想状态下的20%至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