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到家赴美上市，“家庭服务第一股”能否独飞？

一边是“第一股”行情的继续上演，另一边是宏观政策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

7月6日，中办和国办公开发布了《关于依法从严打击证券违法活动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其中明确提出了要加强中概股的监管，切实采取措施做好中概股公司风险及突发情况应对，推进相关监管制度体系建设。未来我国将修改国务院关于股份有限公司境外募集股份及上市的特别规定，明确境内行业主管和监管部门职责，加强跨部门监管协同。

而就在《意见》发布前三天，7月3日，天鹅到家正式在美提交招股书，拟在纽交所冲击“中国家庭服务平台第一股”，股票代码为“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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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力于家庭服务的互联网平台

招股书显示，成立于2014年的天鹅到家隶属于到家集团。2016年，天鹅到家在保洁业务的基础上，拓展了保姆和月嫂等全品类家政服务，逐步打造成为劳动者招募、培训和供需匹配全链条闭环的互联网家庭服务平台。2020年9月7日，天鹅到家正式由“58到家”改名为“天鹅到家”，将自身定位为“全国领先的家庭服务平台”。

天鹅到家目前的主营业务主要包含三大业务体系：通过平台劳动者提供的保姆、保洁、月嫂等在内的家庭服务；以技能升级培训为主的劳动者赋能；以及为行业参与者赋能的天鹅交易协作网络，通过双向服务用户及劳动者，同时赋能其他行业参与者，与全行业共谋发展。

招股书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12月底，天鹅到家平台GTV（总交易额）为88.28亿元（单位：人民币，下同），2020年实现主营业务收入7.11亿元，同比增长16.4％，其中来自家庭服务的收入占总营收的85.8%。但天鹅到家仍未实现盈利，2018年至2020年，天鹅到家的净亏损分别为5.912亿元、6.156亿元和6.147亿元。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愈发明显，以及经济水平的提高，家庭服务的需求不断扩大，但市场相对分散，从业人员良莠不齐。在家庭服务的赛道上，除了天鹅到家和好慷在线两家国内代表型公司外，还有自如保洁、万师傅、啄木鸟家庭维修、轻松到家、e家洁、无忧保姆等公司，都在提供不同品类的家庭服务。此外其他互联网公司以及物业公司也在不断进入。

来咖智库注意到，在招股书的风险提示中，除了一些基本的政策和商业运营风险外，天鹅到家还提到对58同城业务协同的依赖、从业人员“五险一金”的计提、职业培训资质的认定以及本地化扩张的挑战。而每一个风险都充满着变数，会给天鹅到家增加更多成本，同时影响其未来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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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亏了近20亿

据艾瑞咨询数据，中国家庭服务领域的市场规模非常庞大，2020年市场规模约9090亿元，预计到2025年增加到约2.12万亿元，年复合增长18.5％。市场份额方面，截至2020年，天鹅到家在全国目标市场渗透率为8％，在自营29个城市目标市场渗透率为22.3％。

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12月底，天鹅到家平台GTV为88.28亿元，市场总量占比不到1%。主营业务收入方面，天鹅到家2019年的主营业务收入6.11亿元，较2018年增长53.3％。即便在疫情冲击下，天鹅到家2020年的营业收入同比依旧实现了较大幅度增长。2020年的主营业务收入7.11亿元，较2019年增长16.4％。今年一季度，天鹅到家第一季度主营业务收入为1.97亿元，同比增长38.4%。

在营收构成上，目前天鹅到家将近90%收入依赖于其家庭服务，约7%的收入来源于技能升级培训。招股书披露，平台主要对月嫂（26-42天时长）、保姆（3个月或6个月时长）等劳动者进行抽佣，前者抽佣30%左右，后者9.5%左右。截至2021年3月31日，天鹅到家累计拥有超过1600万注册用户，累计服务超过420万用户，注册和认证劳动者（即月嫂、保姆、保洁等）超过150万。

在利润方面，天鹅到家2018年、2019年、2020年毛利润分别为5174万元、1.59亿元、2.78亿元，而毛利率也从2018年的13％增长到2021年一季度的46％。但同期天鹅到家净亏损分别为5.91亿元、6.16亿元、6.14亿元，2021年第一季度净亏损1.44亿元，较2020年一季度同比扩大21%。

从财务数据来看，天鹅到家虽然依然持续亏损，但和更早之前在国内新三板挂牌并被看做是腾讯概念股的“逸家洁”相比，已经算好很多了。2016年4月，"逸家洁"挂牌新三板，被称为是国内首个家政行业的上市公司，目前却因无法按时披露2020年报处于停牌状态，或将面临摘牌风险。

根据逸家洁发布的最新公告称，因业务受疫情影响无法开展，导致公司出现资金紧张，员工大量离职，涉及多起诉讼，有重大债务违约等风险。由于公司存在上述重大事项，公司存在不能持续经营的风险，且存在破产清算的风险。公司没有足够的资金聘请会计师事务所进行审计，无法披露年报，公司股票也存在将被终止挂牌的风险。目前公司也在积极寻找机会开展新业务并寻求融资。

天眼查数据显示，我国目前有超220万家企业名称或经营范围含“家政”，且状态为在业、存续、迁入、迁出的家政相关企业。其中，近9成相关企业成立于五年之内。近五年家政相关企业数量增长迅猛，增速维持在30％以上。截至目前，我国家政相关企业注册总量较五年前翻了两番。其中，2020年新增近80万家，同比增长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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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万阿姨存社保计提风险，职业资格尚待明确

众所周知，对于家庭服务行业来说，从业人员（俗称“阿姨”）的数量以及工作经验、专业技能等职业素质直接关系到平台的服务能力，而这也是家庭服务平台的核心壁垒以及成本所在。与此同时，由于家政行业的权益保障并不健全，很多家政企业不会给阿姨上保险交社保，甚至不会与其签订合同或协议，而这也导致现在大多数年轻人不会选择家政行业。

对于未来可能面临的风险，天鹅到家的招股书中提到，目前员工成本是成本结构中最大的组成部分，未来包括工资和员工福利还将会继续增加。而中国劳动法的执行以及劳动力成本的增加，会对业务和盈利能力造成不利影响。

天鹅到家的招股书中还透露，“五险一金”的费用已在财务报表中计提，但未按中国法律法规的要求足额缴纳员工的社会保险和住房公积金。“此外，如果个人服务提供者被归类为我们的雇员，而不是独立的外部人员，这些应计费用和缴款将大大增加。截至本招股说明书发布之日，在这方面，我们尚未接到监管当局任何通知，也未接到相关人员的索赔或要求。如果中国主管部门认定我们需要补缴，认定我们未遵守劳动法律和法规，或认定我们应受到滞纳罚金、罚款或责令及时整改等其他法律制裁，我们的业务、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可能受到不利影响”，招股书称。

目前，天鹅到家有超过150万注册阿姨，随着月嫂、保姆的佣金呈现上涨趋势，天鹅到家的佣金也越来越高。2020年月嫂的费用是1.25万元/次，2021年涨至1.35万元，天鹅到家一单的收入随即从3800涨到4100元左右。而时间更长的保姆服务费用，2020年为4.57万元，2021年涨到4.82万元，天鹅到家抽成从4300元涨至4600元左右。如果根据各地社保政策，虽然社保的“五险一金”中公积金等并非强制缴纳，但以养老（20%）、医疗（10%）、失业（1.8%）主要三险来核算，也大致相当于目前的工资池上多缴纳32%。

今年上半年，美团就因为不为外卖骑手提供社保，甚至意外保险也要由骑手自己承担的做法，遭致社会的批评，认为是对骑手的不负责任。按照美团的说法，平台上注册的外卖骑手数量已超过1000万，全国大约有600万靠送外卖赚钱的外卖小哥。有媒体测算，如果美团2020年给所有骑手缴纳社保的话，那至少得100亿元。王兴在今年5月也首次回应称，美团将在政府指导下，为所有外卖骑手购买员工工伤保险，以保证骑手在工作期间的安全。

值得注意的是，在天鹅到家的主营业务中，除了家庭服务外，还有以技能升级培训为主的业务。招股书中提到，天鹅到家在国内开展业务，需要或可能需要获得包括电信增值业务、预付卡、职业培训等各种经营许可证，并对在中国的业务和服务进行登记备案，不遵守这些要求可能会对业务运作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天鹅到家同时还认为其提供的培训服务，并不是以颁发职业资格证书为目的职业资格或技能培训。

此前，据《消费者报道》今年在网上查询发现，投诉天鹅到家的用户比比皆是。被投诉的原因多是劳动者专业水平有限、服务质量不佳而引发的退费难、拒不退费等问题。对于劳动者专业水平及服务质量问题，天鹅到家相关负责人向媒体表示，天鹅到家平台上的每一位劳动者均须经过专业培训并通过考核后方可上岗服务。根据保洁、保姆、月嫂等不同的工种，培训周期也都有所不同，因此会根据不同工种的特点，安排培训内容与时间，但会保证每一位劳动者都接受专业系统化的家政职业技能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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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于依赖58同城业务协同，未来扩张面临竞争

此次天鹅到家赴美上市，也被资本市场视为58同城试图实现未完的野心。

去年9月，58同城私有化退市后，旗下的房产、家政、招聘、二手买卖以及宠物等更多专注细分市场的公司相继被推出。前有安居客赴港上市，近有转转再获新一轮融资，以及此次天鹅到家的交表。而在家庭服务领域，在2020年58到家升级为天鹅到家后，58同城也顺势推出“到家精选”服务，天鹅到家成为其中供应商，而58集团的家庭业务也变成自营服务与平台服务双轨发展。

在天鹅到家的招股书中，也详细披露了因为对58同城业务依赖所面临的风险因素，其中包括：若与58集团的合作被终止或缩减，如不再再能够从与58集团的业务合作的协同效应中受益，其业务可能会受到不利影响。

招股书中提到，受益于58同城提供的品牌合作、知识产权许可、信息共享等多个领域的免费资源，天鹅到家一直能够有效地吸引和留住消费者和服务提供商，并为平台带来大量的流量。2018年至2020年，天鹅到家平台上新增的注册消费者和新注册认证服务商，大部分是通过58同城独立渠道获得的。目前，天鹅到家仍在根据商业合作协议，利用58同城的资源在平台上获取部分消费者和服务提供商。

在天鹅到家的股权结构方面，招股书显示，在IPO前，58到家持股为76.7%，为最大股东。天鹅到家创始人兼CEO陈小华持股2.5%，所有管理层共计持股3.4%。从这点看，天鹅到家是一家58色彩浓厚但管理层持股很少的公司，其中陈小华又扮演着“关键先生”的角色。

天鹅到家在招股书中透露，公司依靠高级管理人员和其他关键员工的持续贡献，其中许多人很难被取代，尤其依赖创始人兼董事长陈小华先生的服务。但实际上，陈小华并没有全身心的在天鹅到家投入其时间精力，因为陈小华同时还是快狗打车（58速运）的创始人。

对于未来的业务发展，天鹅到家表示，截至2021年3月31日，已为全国消费者提供居家服务，在北京、上海、广州、深圳等30个城市以及省会城市和其他经济发达城市运营56家服务中心。在截至2021年3月31日的三个月里，北京、上海、广州和深圳的家政服务交易总额达到6.979亿元，约占总交易量的41.6%，未来计划将业务扩展到中国更多的城市。但招股书中同时也提及，中国是一个多元化的大市场，商业行为和需求可能有很大差异，天鹅到家目前所具有的市场经验可能并不适用于其他地区。因为在任何一个需要扩张的城市区域，都可能有一个或多个现有的市场领导者，而这些公司利用在当地市场开展业务的经验以及对当地服务提供商的熟悉程度，可能会比天鹅到家更有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