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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掌故︱当“不要脸”的里根碰上好莱坞“红色”黑名单
1950年的6月22日 “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公布“红色渠道”黑名单
苏联首次核弹实验成功后,美国政府上下乱作一团,“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开始全面针对有左翼倾向的演员、制片人和作家。1947年“委员会”传唤了多位剧作家,问他们是否加入过共产党,其中十位以宪法第一修正案保障言论自由为名拒绝回答。他们被判藐视国会,入狱一年。这就是著名的“好莱坞十君子”。电影公司老板不但不支持员工,反而将十人解雇,永不录用。
三年后的这一天,“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出版了一份“红色渠道”黑名单,预示了一场更大范围的传唤和听证,乔斯·费雷、奥森·威尔斯、亚瑟·米勒都在被传唤之列。时任电影演员工会主席的里根没有履行工会职责,反而支持设立黑名单清洗同行。十几年后他竟然不要脸地给《花花公子》的主编海夫纳写信,完全否认有黑名单这回事。里根的史迹可是相当辉煌,连任过加州州长和美国总统。
1922年的6月25日 艾略特给律师朋友、赞助人约翰·奎因写信说自己写了一首“约四百五十行的长诗”
在信中,艾略特写道:“大部分内容是我去年冬天在洛桑疗养时写的。”若是加上注释,他觉得可以变成一本三四十页的小书。“我认为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庞德也这么觉得。”这诗一开始题为《他用不同腔调扮警察》,最后改成了《荒原》。
从一开始就有三条线在这首展示摩登时代朽败的长诗周围交织:作者精神上的抑郁(所以需要疗养);用脚注帮助读者理解诗中许多文学用典;需要另一位伟大的现代主义者庞德的支持。
事实上庞德是《荒原》的接生婆,他不仅介绍艾略特结识了奎因,而且从一开始就力捧艾略特的作品,甚至还尝试过筹款帮助艾略特摆脱在伦敦银行的劳碌工作。他非常积极地编辑艾略特的诗歌草稿,这一点被后来的评论家过分强调,其实庞德的修改都是小地方,不过判断极为精准。
庞德似乎想要减少诗歌语调中的暂时性,艾略特的打印稿里让“尤金尼德斯先生”(士麦那的同性恋商人)邀请诗人“去肯家街酒店午饭/或许再去都市酒店过个周末”,庞德在旁边写道:去掉“或许”。于是“或许”消失了。
至于脚注,艾略特觉得读者需要读,因为我们作为现代朽败的一部分,显然已经不会去研读但丁的《神曲》、莎士比亚的《安东尼和克娄巴特拉》、韦伯斯特的《白魔》,或是《奥义书》。
1939年的6月26日 “作家中的作家”在法国多维尔去世
他写了近八十本书,包括诗歌、评论、文学和文化史、传记、旅行文学和打破俗套的小说。他创建了《英语评论》(The English Review)和《跨大西洋评论》(The Transatlantic Review)。他几乎和英美文化圈的所有人都是好朋友,从亨利·詹姆斯、约瑟夫·康拉德,到庞德、D.H.劳伦斯、乔伊斯、海明威、格特鲁德·斯泰因、威廉·卡洛斯·威廉斯、艾伦·泰特、罗伯特·洛威尔等等。虽然他的小说一直在重印,但很少被大学英语教材选入,更不会进入经典读物。
他是谁?这个问题有点复杂,因为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名字一直在变,从最早的福特·赫曼·许弗到H.福特·许弗到福特·马多克斯·许弗,最后终于安稳叫了福特·马多克斯·福特(Ford Madox Ford)。因为一战爆发后,英国王室决定和德国王姓Saxe-Coburg and Gothas说再见,毅然改姓温莎,福特也毅然丢掉了赫曼、许弗这些个德国名姓(他父亲可是德国人呐)。
福特的生活和姓名一样变化多端,他结过许多次婚,在一战中两次受伤,住过伦敦、巴黎、普罗旺斯、苏塞克斯和纽约,不停写啊写。据说他每天早晨一起床就要先写上一两千字。
庞德曾撰文称赞福特的诗有口语的韵律直觉,而今天福特为人所知主要是作为小说家,尤其是1916年的《好兵》,开篇是那句著名的:“这是我听过最悲伤的故事。”很快读者会发现,叙述者约翰·多维尔不仅听说了故事,他也是故事的一部分。多维尔很不可靠,他在故事里跳来跳去,不停改变时态和语态,甚至还发明了一种全新时态:不可能态。“假设你应该过来和我们一起聚聚。”说这话时小说人物已经不可能过来。有评论认为这叙述的飘忽不定之感甚至超越了亨利·詹姆斯,也预示了六年后的乔伊斯和《尤利西斯》。
1969年的6月27日 约翰·福尔斯绝望得太早了
乔纳森·凯普出版社于1969年6月12日出版了约翰·福尔斯(John Fowles)的《法国中尉的女人》。福尔斯尚未成名,但传奇出版人汤姆·麦奇勒慧眼相中他,看完手稿就拍了一封电报:无与伦比。
可惜英国评论界反应冷淡。《泰晤士报》登了负面短评,《卫报》不喜“这本冗长而令人费解的书几乎每一页都充满了象征和隐喻的污迹”。福尔斯的传记里说他在《法国中尉的女人》出版几周后一直情绪低落,“不停抱怨各种身体不适、尼古丁上瘾、病怏怏地没精神……他一直有一种失败感。1969年6月27日他开始写一本小说,暂定名《徒劳》”。
不过这小说没有机会写完。1969年秋天《法国中尉的女人》在美国问世时掀起了一波巨澜,福尔斯被盛赞为“比贝娄、罗斯和厄普代克更明亮的新星”;在去美国巡回签售途中,福尔斯发现他的小说已经取代《蝇王》和《麦田里的守望者》成为六十年代校园必读书。即便他之前被英国评论家贬得一文不值的《魔法师》也成了热门。
兴高采烈的福尔斯再也没有了徒劳感,他甚至一鼓作气戒掉了烟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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