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小城镇养老困局

        5月25日晚间，河南省鲁山县一养老院发生火灾，造成38人死亡、4人轻伤、2人重伤。

        最近两年，安徽、陕西、河北、河南、湖南等省在内，均有小城镇养老院发生火灾或其他意外伤害致使老人死亡的事件报道。2014年7月22日，黑龙江省青冈县一养老院4名老人的睾丸遭养老院一名负责打饭的工人切除。再早，有电视台记者蹲守暗拍，录下了养老院护工辱骂、殴打老人，捆绑老人，甚至逼老人喝尿等恶行。

        中国大陆60岁以上老人大约有2.12亿，其中15％为80岁以上的高龄老人。根据全国老龄办对城乡老年人口健康情况的调查，在平均约19年的余寿中，健康余寿只有9年左右，其余10年基本上是带病或失能状态。这意味着老龄康复护理服务业有巨大市场需求。但与此对应的，是巨大的市场短缺。2014年9月发布的《中国老龄产业发展报告（2014）》显示，全国养老服务机构供需失衡，每千名老人床位数仅为20张左右。

        调查还显示，养老机构中约有28%属于民办，其余都是公办。尽管供需失衡，却有40%的民办养老机构长年处于亏损状态，仅有9%民办养老机构盈利，其中80%左右盈利率在5%以下。

        一边是缺口巨大，一边是微利甚至无利可图，导致养老服务业投资缓慢、从业人员素质低下，悲剧不断发生。有鉴于此，民政部等10部委于今年2月联合发文，从投融资政策、税费优惠、人才培养、保障用地等方面，鼓励民营资本参与养老服务业，翼图通过市场化方式，逐步使社会力量成为发展养老服务业的主体。

        此番出台的养老新政针对性较强，比如湖北省某民营养老院院长在接受记者采访，谈到不赚钱的原因，第一个便是补贴力度没跟上，自2010年来，一张床位每月补贴100元，没有增加过，但是房租却每年上涨10%-15%。税费优惠的实施，可以使民办养老院财务改善。

        不过也要看到，有些地方的养老政策早已走在了10部委养老新政的前头，但效果却并不如人意。这种现象值得警惕。

        以河南省为例，2012年1月该省便出台了《社会办养老服务机构管理暂行办法》，对照这一“办法”，不仅可以发现鲁山县这家养老院有明显违反该“办法”之处，而且按照“办法”中所说的“社会办养老服务机构凭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手续，按有关规定享受扶持优惠政策”的规定，这家养老院应该有更大收益，结果公众看到的是养老院的违章建筑失火。是何原因，尚待权威调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政策初衷并未达到。

        由此推想，要从国家层面改善养老服务业业态，还需直面两个问题：

        第一，资本的逐利性，注定了它们会将市场定位于可以带来丰厚利润的大中城市中产阶层及更富裕人员，即便有税费优惠，庞大的农村和小城镇市场却因利润微薄，仍然可能是被遗忘的对象。

        第二，我国大部分小城镇具有极大乡土性，绝大多数人将进养老院视为孤寡老人的“专利”，导致小城镇民办养老院通常处于不饱和状态，这也是其高比例亏损的重要原因之一，它实际上造成一种恶性循环：老人少—亏损—设施投入少—老人更少—更亏损—不愿投资。

        有鉴于此，在具体落实养老新政时，各地还需细化政策，使之更有针对性和导向性。否则，悲剧还会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