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巾帼学党史|传奇女谍——黄慕兰

2021-06-23 18:5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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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风

习

史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党史的宣传教育，多次强调“历史是最好的教科书”，并指出学习党史、国史是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把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继续推向前进的必修课，这门功课不仅必修，而且必须修好。2021年是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为了让大家学党史、知党史、用好党史，在今天的文章中，让我们来了解女共产党员黄慕兰为革命事业奉献一生的事迹。

黄慕兰

（1907年-2017年）

湖南浏阳人，192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投身于革命工作，中共早期的妇女运动领袖和特科重要成员，离休后定居杭州，2017年逝世，享年110岁。

在中国共产党红色谍报史上，有一位鲜为人知的传奇女特工。她曾营救出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关向应，也曾首先探知中共总书记向忠发被捕的消息，使周恩来等中央领导避免了被捕。她的红色特工经历充满传奇色彩,她就是黄慕兰。

韶龄入周南，壮志慕兰

1907年7月18日，湖南浏阳北门外的黄家祠堂，一名女婴呱呱落地，父亲给她取名黄彰定。

黄彰定的父亲黄颖初曾任湖南巡抚之子谭嗣同的幕友（师爷），谭嗣同殉难后，他又与唐才常秘密反清，世人将其与谭嗣同、唐才常并称为“浏阳三杰”。

黄彰定从小读书就聪明过人。幼年的黄慕兰展现出极强的记忆和语言天赋，三四岁时，就能把新学的唐诗倒背如流。她还十分善于学各地的方言，到长沙学会了长沙话，到武昌又很快学会了讲湖北话。

1919年，父亲把12岁的她送到著名的周南女校上学。在学校里，黄彰定受到了进步思想的熏陶。五四运动爆发后，黄慕兰和同学们积极参加运动。然而，当时周南女校的教导主任思想保守，了解到赞成罢课的同学姓名后，就分别给这些学生的家里写信，含糊其辞地请学生家长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家去教育。

黄颖初收到信后，不知女儿发生了什么事，又因妻子病重，于是以“母病速归”为由，将女儿接回家。黄慕兰没有想到，“这一离校门，就再没有回去”。

图片来自《黄慕兰自传》，

30年代初以学生形象从事地下工作的黄慕兰。

虽然在周南的学习生活只有半年，但在那里所接受的启蒙教育却对黄慕兰日后走上革命道路产生重大影响，她说：“七年以后，我正式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员，决心在中国革命的道路上奋斗终生。所以，饮水思源，不能不归功于五四运动的启蒙。”

离开周南女校后的黄慕兰，之所以会走上革命的道路，还要缘起于她的第一段婚姻。

1923年，16岁的黄彰定按照儿时的婚约结了婚，丈夫不仅抽大烟，而且脾气十分暴躁，动不动就随意打骂家中的下人。黄彰定不能忍受这样的婚姻生活，果断离开了夫家并投身革命，从此再也没有回去过。

后来，回忆起自己参与革命历程的黄慕兰说：“如果家里给我包办的婚姻称心如意，我就不可能那么坚定地走出家庭参加革命，而且又适逢其会地立即投身到迎接北伐的大革命高潮中去。当时有很多知识分子，尤其是知识女性，大半是为了反对包办婚姻的封建压迫而走出家庭投身革命的，这就是那个时代的潮流。”

投身革命，别夫别子

北伐前夕，黄彰定得知汉口英美烟草公司的女工正在举行大罢工，于是就在父亲的支持下，到汉口投奔妇女运动。她毅然剪掉了头发，并将自己的名字改为“慕兰”（因十分仰慕智勇双全的女英雄花木兰）。

在汉口参加革命期间，杜韫章介绍她认识了时任汉口特别市党部的宣传部长宛希俨。朝夕相处，两人从了解到相爱。在1927年三八妇女节那天，宛希俨与黄慕兰在武汉结了婚。结婚当天没有任何仪式，是由董必武在一次会议上公开宣布，同时，在《汉口民国日报》上登了一则启事：“宛希俨、黄慕兰启事：我俩因为志同道合，结为革命伴侣，特此敬告诸亲友。”

不久后，她加入了共青团，1926年又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小小年纪就担任了中共汉口妇女部部长。在工作中，她认识了毛泽东的夫人杨开慧、刘少奇的夫人何德珍以及何香凝、宋庆龄、郭沫若等名人。黄慕兰天生丽质，工作能力强，年仅19岁就给武汉的不少国共高层人士留下深刻印象。

与宛希俨婚后的黄慕兰仍积极参与妇女运动，直到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在上海发动了反革命政变。1927年7月15日，汪精卫在武汉公开宣布正式同共产党决裂，而在前一天晚上，宛希俨与黄慕兰已在党组织的指示下，乘最后一班轮船离开武汉前往江西。

上世纪30年代的黄慕兰

营救关向应

1931年1月，因“左”倾错误影响，党在上海的地下工作受到很大破坏，许多地下党员被捕。组织上看中了黄慕兰的活动能力和社会关系，便任命她承担营救被捕同志的任务。

这年4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的关向应在上海被捕。关向应当时化名李世珍，被捕时身份没有暴露。但几天后，担任中央保卫工作的政治局候补委员顾顺章在汉口被捕，随即叛变，不仅供出中共中央几乎所有地下机关及领导人地址，还将很多在押的、身份尚未暴露的中共领导人指认出来。情况非常危急！黄慕兰接到指示，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救出关向应。

当时，黄慕兰打扮成上层妇女，出面去找一个名叫陈志皋的年轻进步律师。陈志皋出身于享有盛名的世家门第，家族背景雄厚，其父陈其寿在上海法租界当了18年刑庭庭长，在上海司法界一言九鼎。陈其寿很欣赏黄慕兰，收其为干女儿。陈志皋向父亲提出，黄小姐有个远房亲戚叫李世珍，被当局误抓，现关在龙华监狱，不知能否通融一下。陈其寿一听，二话不说，一口答应了下来。在陈其寿的打点和疏通下，被关了近半年的关向应终于被放了出来。不久关向应便受中央派遣去了湘鄂西苏区，担任湘鄂西苏区的军委书记兼红三军政治委员。

1933年，陈志皋正式向黄慕兰求婚，其时黄慕兰心里仍放不下贺昌，但党组织从营救工作考虑，认为黄慕兰应当同意这桩婚事。1935年5月，黄慕兰与陈志皋在上海中华学艺社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黄慕兰和陈志皋的结婚照

发现向忠发叛变

1931年6月22日下午，陈志皋约黄慕兰一起去看电影。因时间尚早，两人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了下来。两人刚刚坐定，又有一人推门而入。来者对陈志皋说：“志皋兄，我哪有你这么清闲，陪女朋友出来喝咖啡。今天一早，巡捕房捉了一个共产党的大头头，50多岁的样子，湖北人。他酒糟鼻子、金牙齿，一只手只有4个手指头。这个人架子蛮大，但没一点骨气，还没用刑就什么都交代了……”说罢，便匆匆离去，消失在人海里。黄慕兰一边面不改色地喝咖啡，一边紧张地琢磨此人到底是谁？等此人一走，黄慕兰便借口头疼，电影不看了，让陈志皋将她送回了家。一到家，她便打电话通知了潘汉年。不一会儿，潘汉年就来到她家，两人将在上海工作的湖北人一个个排起队来……“会不会是向忠发？”话一出口，黄慕兰自己也吓了一跳。潘汉年站了起来：“对，是他。他年轻时为了戒赌，将左手指砍去了一个。那我就走了！”周恩来接到潘汉年的密报之后，立即搬家，中央机关迅速转移，中共地下党的其他成员也纷纷转移。最后中央特科最终查实，那个叛徒确实是向忠发。

一场巨大的灾难，就在黄慕兰的机警报信后化解了。之后，黄慕兰继续参与营救工作，包括营救任弼时夫人陈琮英、陈赓、廖承志等人，另外，1932年3月初，委托巴和律师在《申报》公开刊登“周少山启事”，替周恩来辟谣“伍豪脱党事件”，粉碎了敌人污蔑党中央领导人的阴谋。黄慕兰的这些工作，都离不开陈志皋的支持。

于是，一段特殊婚姻与特殊工作的联结就此建立。

黄慕兰与陈志皋及其子女

1984年8月24日，中南海，左起：宛昌杰、黄慕兰、邓颖超、徐淑琴

冤狱平反，安度晚年

20世纪50年代，黄慕兰因受“潘杨案”牵涉，两度入秦城监狱，辗转17年。但黄慕兰却乐观地看到事物的另一面：“我觉得软禁在此，乃是对我们的一种保护措施，内心充满着期待平反恢复自由的乐观精神，因而思想开朗，并坚持勤练太极拳，故能保持身体健康。”

到了80年代，她顺利平反，并任上海市政府参事，并在1993年移居杭州。她爱看电视，每天必看《新闻联播》，对以地下党情报人员为主角的电视剧很有兴趣。黄慕兰蕙质兰心，常常坐在撒满阳光的书桌旁，写上一两首小诗，字迹隽秀。尽管老人曾经下过狱、受过苦，一生充满传奇，然而身边的保姆说，心态平和的老人有时可爱得就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