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芯科技的“冰与火之歌”

国内电子烟巨头雾芯科技一边面临监管收紧的“冰”，一边是营收仍在增长的“火”，背后是“非健康产业”前路存在太多变数。

文丨BT财经

今年开始，国家有关部门开始持续收紧电子烟市场的监管力度，日前，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发布《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烟侵害“守护成长”专项行动方案》，再次剑指电子烟。

2021年一季度，国内电子烟巨头雾芯科技（RLX.US）正面临着冰火两重天的境遇。一边是因监管压力带来的股价暴跌和长期低迷，另一边却仍然交出了一份稳步增长的业绩报告。

80后女CEO汪莹拥有着强大的互联网基因，只用3年时间便打造出了一款爆款电子烟产品，但绕不过去的门槛是烟草行业“敏感”的底色。“上瘾”、“有害”等产品自带属性给雾芯科技的创新之路蒙上了一层迷雾，无论是对于新型电子烟产品的监管走向、税率问题、还是市场对于电子烟产品本身是否健康的“质疑”，都将影响公司未来的发展。

股价暴跌不影响业绩扩张

6月上旬，雾芯科技交出了赴美上市之后第一份财报。数据显示，雾芯科技2021年第一季度营收为24亿元，比去年四季度增长了48.2%，经过非美国通用会计准则调整后，净利润为6.1亿元，环比增长45.6%。

对比2021年初刚上市时，雾芯科技发布的招股书内容，不难发现，公司的营收和净利润始终保持着平稳增长。2018年至2020年前三季度，公司的总营收分别为1.33亿元、15.49亿元和22.01亿元；净利润则分别约为负28.7万元、4774.8万元和1.09亿元。创始人兼CEO汪莹表示，主要是经销商和线下零售网络的扩张，推动了电子烟业务的环比增长。

不过，由于针对电子烟网络禁售的实施，产品只能通过线下渠道销售，这导致了雾芯科技一季度各项支出的明显上升。数据显示，2021年一季度，公司销售费用2.915亿元，比去年同期大幅上升了48.2%。对此，雾芯科技在财报中表示，销售费用是由于员工薪资及福利、品牌物料、运输费用等支出的增加。此外，公司的运营、行政等费用都出现了40%以上的增长。

目前，雾芯科技主要是通过专卖店以及线下分销的模式开拓经销渠道。对于加盟商的政策，雾芯科技还提供了专卖店、店中店、代理商等多种选择。公开资料显示，到去年9月，雾芯科技已经有110家合作分销商，5000余家专卖店，零售门店超过10万家。

公司业绩超预期表现引来了外界的持续关注。毕竟由于监管“悬而未决”，整个电子烟行业都充满了不确定性，股价处于长期低迷状态。

今年3月的一则重磅消息成为了电子烟行业的转折点。当月，工信部和国家烟草专卖局联合起草了《关于修改〈中华人民共和国烟草专卖法实施条例〉的决定》，公开向社会征求意见。消息发布后，雾芯科技股价应声大跌近50%，几乎腰斩。

《征求意见稿》中提出，电子烟等新型烟草制品的税率将参考卷烟的相关规定。之前，电子烟税还是按一般货物计税，增值税仅仅为13%，而传统卷烟的综合税率则高达60%。受此影响，《征求意见稿》发布至今三个月内，新型烟草行业股价整体持续低迷。

上市并未解决根本问题

不难看出，顶着国内电子烟第一股光环的雾芯科技，前路还存在很多变数。

回想2021年初，雾芯科技在美成功上市的确对整个板块产生过不小的影响，电子烟板块出现整体上涨。港股方面，思摩尔国际（HK6969）连创新高，中国波顿（HK3318）则从1月15日的1.66港元连续大涨，4天上涨总幅度达到472%。A股方面，电子烟概念股爱施德（002416）出现连续3个涨停，东风股份（601501）近4天两度涨停。

此外，雾芯科技一直是资本界的宠儿。据天眼查信息，雾芯科技早在2018年就完成了3800万元人民币的天使轮融资，投资方是源码资本、IDG资本、红杉资本中国，需要注意的是，此时距离公司成立不过一年时间。到了2019年，雾芯科技再次完成了一次3000万美元的融资，这一次的投资方为山形资本以及红杉资本中国。

然而，雾芯科技在资本市场上的炙手可热，并没有对新型烟草市场产生根本的改变，而更像是为了满足资本市场的需要，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最终，能否迈过监管这道门槛，才真正决定了公司能否驶入平稳增长的快车道。

虽然监管细则仍在酝酿之中，但多项配套政策已开始陆续出台。

在2021年6月1日正式实行的新版《未成年人保护法》中，专门强调了禁止教唆、放任未成年人吸烟（包括电子烟），也禁止向未成年人售卖卷烟、电子烟等产品，最高处罚能达到50万。

在第十七条，和第五十九条中，分别针对未成人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学校周边的销售网络，明确提出了要求，并匹配了相应的处罚措施。

这是国内首次将违规售卖电子烟给未成年人列入全国性法律，意味着类似违规行为已经开始真正有法可依。

随后的6月下旬，国家烟草专卖局还发布了《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烟侵害“守护成长”专项行动方案》，再度指向新型电子烟行业。这一次，方案更加明确了要从严监管电子烟经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

中信证券在1月份的研报中也指出，只有未来监管政策落地后，才能大概率提升行业准入门槛及合规成本，提升头部品牌长期壁垒。

拓展“非烟业务”能否突围？

目前，中国的吸烟人群仍然处于较高水平，总体烟民数量超过3亿。根据知名第三方机构“艾媒咨询”的调查数据，2021年第一季度，中国电子烟用户画像中，男性群体占比达到64.9%，年龄上则以中青年为主，占比近70%。数据还显示，超过一半的电子烟用户认为，电子烟能够缓解烟民对传统烟草中尼古丁的依赖，而且，电子烟口味多元化也对用户形成了强大吸引力。

然而随着电子烟产品在市场的快速普及，关于电子烟健康与否的质疑声浪越来越大。

今年5月26日是第34个“世界无烟日”，在这一天，国家卫健委发布了《中国吸烟危害健康报告2020》，与卫生部2012年发布的旧版报告相比，新版内容增加了电子烟的健康危害相关内容，明确指出“有充分证据表明电子烟是不安全的”。

报告从电子烟的烟液、调味剂、和卷烟叠加使用的危害等方面详细阐述了电子烟的隐患，并列举出了相关研究证明。报告甚至还表示青少年使用电子烟可能更易沾染传统卷烟。

比如，报告表示各种口味的电子烟填充液、气溶胶都具有细胞毒性，同时尼古丁作为电子烟主要成分，还具有很强的成瘾性；电子烟调味剂加热后可产生有害物质；如果在使用电子烟的同时使用传统卷烟，就更容易出现两种或多种产品导致的健康危害叠加；青少年在使用电子烟后更容易接触传统卷烟或其他烟草制品，一项包含近10万名青少年的研究结果显示，青少年使用电子烟后再成为卷烟使用者的概率出现明显上升，是从不使用电子烟的青少年的2.21倍。

这份报告再次对电子烟企业的股价形成了冲击。消息发布当日，雾芯科技盘中大跌近15%，另一家知名电子烟名牌思摩尔国际单日跌幅一度达到19.61%，最终以下跌17.10%收盘。这显示出，投资者对于电子烟潜在健康隐患仍然顾虑重重。

曾经以“健康”、“戒烟”为切入点的电子烟，如今却因健康隐患而承压。显然， 电子烟从来不是一个健康的产品，而仅仅是“相对健康”（相对传统烟草）。

重重压力之下，雾芯科技似乎希望通过“非烟业务”开辟一块崭新的版图。

2021年3月5日，雾芯科技发布了一款所谓不含有尼古丁的一次性草本便携雾化器产品。公司表示，“产品使用某些草本原料物质，将其中小分子有效成分溶入雾化液，首次将雾化技术应用到大健康类雾化产品。”

雾新科技对此的解释是，“新型雾化科技”是运用现代方法，帮助传统中医药在更多更大的领域焕发生机。公司将持续在硬件研发、雾化液研发和检验等领域持续加大研发投入，构筑品牌护城河。

尽管如此，公司在新领域的探索仍被外界认为处在早期阶段。

中信证券也在研报中指出，雾芯科技发布的新型系列产品在定位、功效等方面仍需市场的进一步验证，以及公司给出进一步信息披露。此外，产品对于公司短期业绩的贡献仍然较为有限。

监管重压已经对电子烟赛道产生了巨大影响，中国电子烟市场尚没有成熟就进入更加复杂的发展环境，“非烟业务”还需要一定时间的检验才能看出成效，这对雾芯科技这样的电子烟企业来说，机遇和挑战同时存在，毕竟资本市场对这个赛道仍旧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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