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军新理念｜“全域介入”：电磁网络空间成新争夺点

编者按

        不论在外交还是军事领域，美国在新理念的推陈出新上一直独领风骚。从不久前刚刚更名的 “空海一体战”，到新近反复出现的新一轮“抵消战略”，可见一斑。美国军队如何构想、论证、推广和包装、实战检验，甚至是淘汰这些新理念和新提法，值得我们学习和借鉴。当然，新理念和战略不可混为一谈，前者的价值恰恰体现在因时而变的灵活性和创新力，以及对后者长远性和前瞻性的良好维护和贯彻。尤其值得我们细致思考的问题是，这些新理念推出的背后所折射出的支撑美国军事力量持续强大的文化和制度优势，对我们今天军事力量建设的启迪何在。本栏目对此持续关注。

        与2007年版相比，美国最近发布的新版海上战略——《推进、参与、常备不懈：21世纪海上力量合作战略》——呈现出两大亮点：首次提出“全域介入”的概念，强调应对“反介入/区域拒止”；首次提出“印度洋-亚洲-太平洋”的概念，突出在该区域的作战优势。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新版海上战略聚焦濒海地区联合作战，关注传统安全威胁，明确将中国、俄罗斯、伊朗和朝鲜列为挑战对手。

        “全域介入”和“印度洋-亚洲-太平洋”概念的提出绝非偶然，这与美国近年来力推亚太“再平衡”战略，积极拓展与盟国的发展空间，加快亚太地区军事力量部署调整，遏制中国崛起的一系列战略举措联系密切。

“空海一体战”效果不佳

        2007年版海上战略是在9·11恐怖袭击之后，美国国家安全战略与军事战略全面调整的大背景下出台的。它对海上安全威胁作出了新判断，提出了综合运用海上力量实现国家安全目标的新思考，将非传统安全威胁摆在了突出位置，其调整幅度是冷战结束后较大的一次。但随着阿富汗、伊拉克两场战争的结束，高强度、高频率的军事行动告一段落，结合美国的经济状况，必须对军费开支进行大幅度削减，新一轮调整随即展开。这一轮调整主要体现为“战线收缩、削减规模、优化结构、突出重点”。2012年1月5日，奥巴马政府高调出台“防务战略指南”，明确了2020年前的军事战略重点，即努力保持美国军事超强地位，同时将军事重心转向亚太，应对一场大规模地区战争和两个规模较小、由多国参与但持续时间可能较长的偶发冲突。该“防务战略指南”强调，要保持全球所有空间的自由进入能力并将其与全球贸易体系的健康运行和美国经济的持续发展挂钩；即使面对日益先进的“反介入/区域拒止”威胁，也要保持美国的全球自由行动能力。

        2015年1月8日，美军联合参谋部以备忘录的形式正式将“空海一体战”概念（2010年提出）更名为“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2012年以来，美国及其盟友在亚太地区筹划实施了一系列军事演习，规模、强度和持续时间都超越以往，科目设置更加丰富，演习内容逐步由应对非传统安全威胁向应对传统安全威胁转变，实战化色彩愈加浓厚，针对性强。这些演习不仅配合了美国军事重心转移，也在不断验证“空海一体战”构想，美国海上力量在其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但“空海一体战”明确的指向性和浓厚的火药味也让韩国、澳大利亚等美国的盟友处境尴尬，态度消极。鉴于诸多负面效应，美军将“空海一体战”概念更名为“全球公域介入与机动联合”概念，旨在表明美军需要维护在全球公共领域的行动自由，为其插足地区事务和干涉别国内政披上“道义”的外衣，扫清前进路途上的障碍。

战场绝对优势受挑战

        将“全域介入”作为一项新能力提出并摆在比“威慑”、“海上控制”、“力量投送”和“海上保安”四项传统能力更为突出的位置上还有如下考虑：

        从历史上看，谋求战场绝对优势是美军长期追逐的目标。具备这样的优势，平时能够形成强大的威慑，战时可以迅速果断的击败对手，为美国总统的决策提供多一个选项。冷战结束后，美国始终占据着世界新军事变革的制高点，新型武器装备不断入列，先进的作战思想、作战理念一经推出很快投入实战检验。

        近年来，世界各国指控系统、防空系统、精确制导武器、先进潜艇和第五代战斗机不断发展，电子战、网络战和太空战能力不断提高，美军自感战场优势逐渐被削弱。尤其在濒海地区，潜在对手坐拥近岸优势，对美军夺控制权、赢得主动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全域介入”概念的提出，意味着美军要求确保其在陆、海、空、天、电和网络空间等领域行动自由。而电磁频谱领域和网络空间已成为美军占据信息优势，瘫痪、瓦解对手作战体系的重中之重。

        一直以来，技术优势是美国军事优势的关键，美国既是世界新军事变革的领跑者，也是最大受益者。无论是从进攻还是防御的角度看，加大电磁频谱领域和网络空间方面的投入，对于实现优化整合现有资源，拉大与对手技术上的差距，从而形成压倒性的绝对优势显得最为有效和便捷。

过于理想 恐难实施

        “全域介入”是近乎理想的作战状态，追逐的是不对称、压倒性的作战优势，是对敌从心理、意志到作战行动全面的瘫痪。要达此目标必然花费巨大且进展缓慢。

        在美国国防预算削减的大背景下，通过暴露军事力量和军事技术上的不足，渲染夸大他国军事威胁，向政府高层和国内民众传递海空力量建设的重要性，从而获得民众和舆论对巨额军费的支持已成为美国军方惯用的伎俩。

        今年2月2日，奥巴马向国会提交了2016年度财政预算报告，其中国防预算申请为5850亿美元，包括5340亿美元基础预算和510亿美元海外军事行动预算。巧合的是，新版海上战略发布之际，正值美国国会就奥巴马政府提交的2016年度财政预算申请展开激烈辩论之时。

        诚然，1999年的科索沃战争让美国尝到了“零伤亡”的甜头。不过，当前美国的假想敌都具备一定甚至是强大的国防实力，不可能都像南联盟那样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