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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作者加莱亚诺去世,一位忠诚老左派
4月13日,就在德国作家君特·格拉斯去世后不久,西班牙《国家报》发布了另外一则悲伤的消息:乌拉圭作家、记者爱德华多·加莱亚诺(Eduardo Galeano)也在同日去世,享年74岁。爱德华多·加莱亚诺最为著名的作品就是《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
加莱亚诺的语言每一句都引人入胜却又不乏深度《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于1971年印刷出版,该书是关于殖民主义对拉丁美洲进行掠夺的经典著作,包括两大部分,第一部分题为“地球的富有造成人类的贫困”,讲述了旧殖民主义对拉丁美洲的资源和财富进行掠夺的历史;第二部分为“发展是遇难者多于航行者的航行”,解析了新殖民主义如何通过自由贸易、投资、技术经济援助、金融机构、跨国组织等现代手段进行了古老的掠夺战。
爱德华多·加莱亚诺,乌拉圭著名新闻记者、小说家、散文家。1940年9月生于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早年经历坎坷,14岁起就投身新闻事业。和其他拉美作家相似,加莱亚诺也曾有段流亡岁月。在右翼军人当道的年代,加莱亚诺被迫离开乌拉圭,从一个国家流亡到另一个国家。他最后不得不跑到了西班牙定居、写作。
《镜子》中文译者张伟劼在听到加莱亚诺去世的消息后感到非常震惊,“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在张伟劼看来,加莱亚诺的语言每一句都引人入胜却又不乏深度,而写作体裁既像新闻报道,又像诗歌,又像政治经济学的论文,多种风格杂糅在一起,不按常理出牌。“通过读他的书可以了解拉丁美洲的现实,他不是个板着脸说教的知识分子,而是风趣幽默又有责任担当的知识分子。”张伟劼将加莱亚诺独特的写作风格归因于他的出生地乌拉圭,这个有着悠久民主传统的国家享受着相比其他拉美国家更优越的生活,这让加莱亚诺能够站在比较超脱的角度来看待整个大洲的现实。“另一方面,长期流亡海外的生涯也让他形成了关怀众生的视角。”
加莱亚诺形容自己写作就像用马赛克一点点拼贴到一起,张伟劼将其总结为“微叙述”或是“碎片化叙述”,而他对底层人的关心和对权贵的反讽则被张伟劼称之为“南方视角”,“他出生在南半球的乌拉圭,按照这样一种解读,是不是南半球的人看我们北半球的人都是颠倒过来的呢?同时南方也是一个经济概念,往往代表着贫穷,南方视角也意味着对底层人的关怀。”这一点在加莱亚诺的《四脚朝天——教你颠倒看世界》一书中表现得非常明显,他在世纪末信仰危机的时候抛出这样一本书,意在言明资本主义仍存在的种种问题,并指出应该去挑战不公正的秩序。这本书的中文版也正在由张伟劼翻译中。
拉美作家有着很强烈的新闻与文学相结合的传统,马尔克斯、略萨、加莱亚诺都有过当记者的经历,张伟劼认为这样的经历使他们的写作都带有强烈地社会责任感,并且他们都是会说故事的高手,不过“略萨总是板着脸说话,而加莱亚诺总是让人发笑,他让你感觉这个世界不那么黑暗。”
2014年,在纪念《美洲:被切开的血管》一书出版43周年的活动上,加莱亚诺声称“自己已经不再觉得和这本书有什么关联了”。他说他并不为写作这本书感到后悔,不过那时候的他不具备写作一本政治经济书籍的必要素养,他还批评自己当时的语言“乏味至极”。
加莱亚诺曾因小说《我们的歌》、纪实文学《战争与爱情的日日夜夜》两度获得古巴“美洲之家文学奖”。据悉,《拉丁美洲:被切开的血管》将在14年后重新翻译,而加莱亚诺的另一本著作《行走的文字》(暂定名,英文原版《walking words》)将是首次引进,目前正在翻译阶段。
加莱亚诺曾因小说《我们的歌》、纪实文学《战争与爱情的日日夜夜》两度获得古巴“美洲之家文学奖”。 2008年7月3日,加莱亚诺在蒙得维的亚接受南方共同市场(南共市)授予的首个“荣誉公民”称号。巴拉圭当选总统卢戈赞扬加莱亚诺“曾经是、现在仍是拉丁美洲的声音”,评价他“再现历史的妙笔,蘸取不可磨灭、名为‘希望’的墨水,撰述这一段拉丁美洲百年孤独的历史”。
1963年,加莱亚诺曾经到访中国,在北京采访了末代皇帝溥仪——这段经历也在《镜子》中占有一节。“一件蓝色制服,纽扣直扣到脖子,破旧的衬衫袖口从制服袖子中探出头来。他在北京植物园修剪树木花草,以此为生。居然有人有兴趣和他说话,他为此感到高兴,他为此感到吃惊。他开始作自我检讨:我是个叛徒,我是个叛徒,然后又当面向我背诵口号,背诵了两个钟头,音调始终不变。”
加莱亚诺热爱足球,曾是一位非常伟大的足球评论员,曾创作《足球往事》一书,梁文道在该书的中文版序中说:“身为一名忠诚的老球迷和老左派,加莱亚诺叹息足球世界的商业化,认为今天的足球已没有风格的区别了,蕴藏在足球中的原始快乐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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