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月子中心调查案辩护律师：赴美产子本身并不违法

        在美国实施对中国人赴美产子前所未有的调查后，涉案孕妇的辩护律师刘龙珠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表示，准妈妈不必太过于紧张，“到美国生小孩这个事并不违法”，而“月子中心本身也不违法”。

        日前，美国联邦国土安全部（US DHS）以及美国移民及海关执法局（US ICE）等执法单位搜查了南加州地区的二十多家“月子中心”，被认为是迄今为止美国联邦国土安全部门最大规模的一次。

        随后，美国检方在南加州圣塔安娜联邦法院正式开始就中国孕妇赴美产子相关产业展开大陪审团调查，一名涉案中国孕妇当天作为关键证人出席了检方大陪审团的调查传讯。

有关部门曾派卧底到“月子中心”

        日前在美国执法目标的大规模突击行动中，涉案的月子中心包括优孕美国月子度假会所（You Win USA Vacation Resort）、库卡蒙加牧场（Rancho Cucamonga）的“快乐宝宝”月子中心（USA Happy Baby, Inc）以及星星月子护理中心（Star baby care）。

        ICE方面表示，赴美产子相关产业主要吸引的是来自中国的准妈妈们，她们一般向月子中心支付1.5至5万美元，这费用中包括住宿、交通以及食品费用，但并不包括医疗服务的开销。

        根据有关部门公布的书面证词，这些公司安排孕妇利用旅游签证来到美国，以便使她们的婴儿成为美国公民，获得美国的出生证明及护照。而孩子成为美国公民的另一个好处是：孩子21岁时可以提出申请，使父母成为美国的合法居民。

        ICE女发言人弗吉尼亚•凯思（Virginia Kice）称：“月子中心经营人员还指导这些孕妇在乘坐入境航班时穿着宽松的衣服，并且为了避免（在遇到美国海关检查时）引起怀疑，因此不要在行李中携带婴儿用品。”

        凯思表示，此次大规模突击检查主要是为了收集“包括签证和税务欺诈、洗钱以及共谋罪在内的各类可能的刑事违法行为的进一步的证据”。

        不过，凯思表示，“此事在很大程度上仍在调查之中。在此之前，我们在去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开展了卧底行动。”而在当日的突击行动中，执法人员也并未逮捕任何人。

        ICE方面也表示，美国并没有任何法律表明孕妇前往美国是违法的。但是如果孕妇或者任何人使用欺诈或欺骗的手段获得签证或进入美国，“那这将构成犯罪行为”。

        刘龙珠说，承办该案的联邦助理检察官尔斯•佩尔向他表示，“我们确实有卧底。”而美国政府方面是在有人假扮成孕妇及其先生后循线发现该案有人涉嫌签证造假、收入造假等行为，才展开扫荡及进一步的调查行为。

检察官将不会起诉证人身份的孕产妇

        11日下午，被联邦检察官要求作证人的5位产妇及7位家属出席了检方大陪审团的调查传讯，但只有一位证人完成询问过程。

        联邦检察官和26名美国大联邦陪审团成员对 “快乐宝宝”月子中心的这位涉案产妇进行了近3个小时的问讯，其间律师和记者不允许进入现场。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中部地区法院方面对澎湃新闻表示，有关此案的具体细节不便透露。

        刘龙珠对澎湃新闻表示，目前他所代表的6位孕产妇状态都比较好，“不出意外的话我的客人大致一个礼拜到两个礼拜间就可以回国了。”但由于大联邦陪审团问讯调查一周进行一次，因此按照这个进度，可能会有其他不少涉案孕妇在当地滞留更长时间。而下一次大陪审团的调查传讯将于18日进行。

        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当日在等待大陪审团调查期间，两位产妇的丈夫被联邦检察官和翻译人员带入会议室，讨论内容与签订证人合约有关。报道称，联邦检察官要与他们签订合约的主要内容包括“证人协助检察官作证，检察官将不会起诉证人”，此外，他们也被鼓励将“任何知道的信息”告知检察官，检察官承诺不会利用这些信息去起诉证人。

        刘龙珠表示，他代表的6位孕产妇11日签署了相同协议。此外他还表示，联邦检察官在调查时一般会要求证人出示付款证明、与月子中心所签的合同、与月子中心沟通的邮件、短信以及微信等联络记录等。

赴美产子、月子中心到底违不违法？

        在谈及月子中心是否为灰色地带，赴美产子到底算不算违法时，刘龙珠律师对澎湃新闻表示，“到美国生小孩这个事并不违法。”而主管此案的检察官也并不认为在美国生孩子违法，在此案中有另一位联邦检察官仙蒂曾对刘龙珠律师表示，“我们欢迎你们到美国来生孩子。”

        “月子中心本身也不违法。”刘龙珠律师表示，某些月子中心的签证欺诈、医保欺诈等行为确实违法，但这些并非月子中心的主体生意，因此“这并不代表月子中心这个生意是违法的”。

        有外界不少声音都指出，月子中心是游走在美国法律的灰色地带，对此刘龙珠律师表示，“其实不存在灰色地带，在美国只要你没有被裁定为非法即是合法。这之间并不存在灰色地带。”

        虽然目前涉案产妇都以证人身份出席大陪审团调查传讯，但有律师指出，这些在美孕妇可能面临涉嫌医保或是签证欺诈等问题。对此刘龙珠表示，“在签证欺诈这点上，也有很多争论的空间。”举例来说，这其中可能会存在一些其他情况，比如原意是来美国旅游的准妈妈在旅途中临时起意，觉得在美国生小孩也不错，因此并不能表示她们在申请签证时说谎。不过，“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上述这种情况，但这种情况也确实有可能存在。”

        “很多人来美国生小孩，月子中心要她们填的表格里，许多都是用英文写的。有时她们根本搞不清楚表格上的内容就签了。”也因此，一些前往美国生孩子的孕妇在月子中心也可能会遇到材料、表格看不懂，随便就签名并且只管给钱这样的情况。

        “有些孕妇本身属于中产阶层，她们本身并不在乎在月子中心生孩子到底要多少钱，对她们来说也无所谓。所以她们可能不存在这个概念，要去搞清楚签的是什么表格或是材料，也并不清楚签了这些或许可以占联邦政府的便宜，她们并不会这样想。”因此，他认为这些孕产妇本身也不存在医保欺骗的问题。但是不能否认一些孕妇“很了解这个情况，然后从中占一些便宜。”

“月子中心”和“来美生产”是两回事

        对于美国本土的孕产妇来说，并不存在“坐月子”一说，因此月子中心的主要客户群体来自于中国，而事实上，月子中心只是一种统称，有些月子中心的经营者并没有获得合法的商业资质。

        据《世界日报》此前报道，“月子中心”和“来美生产”是两回事，月子中心也分为正规和非正规，在美华人并不反对中国孕妇来美生孩子，也认为月子中心如果合法经营对社区是有帮助的，但坚决反对非法月子中心。

        据美国《侨报》报道，日前参与月子中心扫荡的美国国土安全调查局探员布莱尔（Eric Blair）在11日向圣塔安娜联邦法院法官麦克米克（Douglas F. McCormick）提交的一份调查报告中写道，美国政府不给非移民签证的外国人提供医保，因此，凡是来美生育的外国孕妇需要提供本国的医保文件，或其他足以证明孕妇可以负担全部生产费用的证据，以此证明她在美国生孩子不会花费美国纳税人的钱。如果移民官认为孕妇没有足够的医保或金钱来为自己买单，就有权拒绝其入境。

        报道中指出，尽管美国政府没有规定孕妇不可以入境，但海关边境保护局（CBP）有权对孕妇进行检查，以决定是否让其入境。如果CBP发现孕妇没有足够的医保来承担在美生产的费用，换句话说，要由美国政府掏钱的话，那CBP就可以拒绝其入境。

        而上述调查报告显示，在与移民局的约谈过程中，这些来自中国的产孕妇表示她们来美生产主要原因有：想有个美国公民的宝贝，将来借孩子的光移民美国，享受美国的各种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