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犹斗，“虎妈”再奏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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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江南

提要

上个月，因《虎妈战歌》一书而举世闻名的“虎妈”蔡美儿，因被举报在家中举办纵酒晚宴而被耶鲁法学院停职，掀起轩然大波。此后，“夜宴门”仍在继续发酵。

蔡美儿转守为攻，不仅完全否认有关纵酒晚宴的指控以及为卡瓦诺物色美女助理的爆料，还反过来指责校报擅自公开并曲解自己与校方达成的私密协议，声称自己受到校方不公正对待，是“取消文化”的受害者。

耶鲁大学法学院外景

蔡美儿毫不掩饰她的势利和功利，善于经营“人脉”，充当“权力掮客”的角色，联合强大盟友并从中获益。这样的行为破坏了学校公平公正的竞争环境，也在政治极化日益严重的局势下陷自己于不利，最终导致“虎妈”人设崩塌，暴露出自己阿谀奉承、置他人于不利的一面。这也是她跌落神坛的原因。

By | 飞鸟鸣

因撰写《虎妈战歌》(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引发社会争议并被大家熟知的“虎妈”蔡美儿最近深陷“夜宴门”危机。这位言辞犀利、作风干练的“虎妈”也是耶鲁大学法学院的教授，而她这次遇到的麻烦可能会让她的职业生涯就此终结。

被“流放”后的反守为攻击

据美媒报道，耶鲁大学法学院学生举报“虎妈”在疫情期间一直在举办有学生和联邦法官参加的纵酒晚宴。这些活动既违反了疫情防控的规定，也违反了蔡美儿与耶鲁达成的禁止社交活动的协议。作为惩戒，耶鲁大学法学院决定对她进行停职处理。

蔡美儿与丈夫杰德·鲁本菲尔德同在耶鲁法学院任教，这对夫妇在司法界人脉甚广，经常举办交际派对为自己的学生牵线搭桥，帮助他们获得令人觊觎的法官助理工作机会，但是他们的言行却常常充满争议，为自己招惹麻烦。

蔡美儿与丈夫杰德·鲁本菲尔德

早在2019年，蔡美儿就曾因为举办社交派对，与学生喝得酩酊大醉并发表不当言论而被警告。为了息事宁人，她与法学院达成私密协议，保证以后不再邀请学生参加社交活动，学校也暂停了她对“小组”（耶鲁大学教授需对15人一组的大一新生提供指导）的教学活动。

2020年，她的丈夫因为性骚扰三名女学生而被停职两年，期间不享受任何工资福利。而蔡美儿则在这一年恢复了对“小组”的指导工作。

但好景不长，今年3月，耶鲁大学法学院的一群学生来到院长办公室，指控蔡美儿违反了禁止社交活动的协议，举办纵酒晚宴，并将这个原本私密的协议内容发布在校报《耶鲁每日新闻》上。

第二次被停职、特别是自己的私密协议被公之于众后，为人强势的“虎妈”岂能善罢甘休。她坚称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只是邀请“小组”学生下午来家里进行辅导。她否认举办过纵酒晚宴，称完全不知道自己违反了哪条规定。在和法学院领导谈话后，她抑制不住地说：“我被公开羞辱，这完全是谎言……我受到了有辱人格的对待。”

她还表示，2019 年私密协议中有关社交活动的禁令在她去年复职时应该就失效了，她还说自己当年是在胁迫下才接受了私密协议。

“我对协议的很多内容持反对意见。我觉得有点被误解，受到不公正的指责，”她说，“我觉得这些禁令是完全不公平的，但工作仍要继续，所以我发布了致歉声明并接受了协议。”

她还称在耶鲁受到了排挤，从来没有获得归属感，但她没有说自己会离职。心高气傲的她当然不甘心这么灰头土脸地离开耶鲁，她说：“说实话，我不想被赶走”。

在《耶鲁每日新闻》的文章发表后的几天里，蔡对泄露私密协议的报道进行了抨击，她指责校报歪曲了她在 2019 年与学校达成的协议。蔡强调，她一开始并不想恢复指导“小组”，是学校说服她再次接受了这项任务。她说：“这么说吧，让我重新指导小组，实际上非我所愿！既然极力劝我接受这个任务，学校显然希望我与学生开展社交，所以我认为有关社交的禁令此时即宣告失效。”

她接着列举了几个例子，说在学生向她寻求帮助后，她曾邀请学生到她家做客，但是并没有举办所谓的纵酒晚宴。在为自己辩护时，蔡在她的网站上收集并分享了 50 页现在和过去的学生支持她的邮件，声称自己是“取消文化”的受害者。

耶鲁法学院的“社交女王”

在全美名列前茅的耶鲁大学，是美国顶级知识分子的圣殿，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社会精英，特别是为美国政府输送了大量人才。与政府的特殊关系也成了耶鲁的特色。根据同事的描述，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蔡美儿夫妇利用自己的政治背景，“自封为整个学院的社交中心”，他们有创造奇迹的能力，始终是大家话题的中心。

学生们相信，蔡美儿的青睐可以为他们通往上层社会铺路，或者至少能帮他们谋得大法官助理的职位。学生和教职员工被邀请到她的私宅，参加晚宴和哈佛-耶鲁一年一度的大型聚会，有时还会有名人出席，比如邓文迪。和蔡美儿一样，邓文迪也有两个女儿，所以她经常向蔡美儿请教育儿经验。后来有人在纽约拍到，邓文迪的身旁多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耶鲁法学院学生。

然而不是每个学生都善于交际，蔡美儿对某些学生的青睐势必会不利于那些不善交际的学生。一位教职员工说：“学生之间存在一种奇怪的分裂，有些人希望院里保持完全透明和完全公平，但又有些人希望能在这个地方获得资源和特权。”支持蔡的同事表示，蔡对学生的偏袒是她的权利，每个人的成就天生不能平等，这和社会正义无关。他说：“耶鲁有很多平庸的学生在他们的小县城是超级明星，现在他们来到了精英荟萃的耶鲁，在更强大的同学面前，他们失去了优越感，于是就怨天尤人，抱怨这是不公平的。”他还指责院长希瑟·格肯(Heather Gerken) 在处理蔡美儿的事情上过于迁就学生。

对于以社交活动拉关系见长的蔡美儿，院长希瑟·格肯显然不能认同，她说：“作为院长，我有责任创建一个社区，让我们所有的学生都能茁壮成长。蔡美儿在违反我们的纪律和规范的同时，也破坏了教师尊重和支持每个学生发展的良好环境。”

支持卡瓦诺大法官惹争议

卡瓦诺被川普提名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时，蔡美儿第一时间在《华尔街日报》发表文章支持他。她在文章里写道：“在过去的十年里，我帮助了 10 名耶鲁法学院的学生成为卡瓦诺法官的助理，其中八名为女性，如今，媒体充斥着有权势的男人剥削或虐待女性员工的新闻。而我从卡瓦诺法官的女职员那里听到的是，他是个体面的男人并且为她们的职业生涯倾力相助，这更加令人钦佩。”她还透露，自己的女儿索菲亚（Sophia）作为耶鲁大学法学院的应届毕业生，也将为卡瓦诺大法官担任助理。

蔡美儿与卡瓦诺大法官

但是，很快卡瓦诺就被指多年前曾性侵一名高中女生，蔡却没有撤回对他的支持，尽管其他人都这么做。她说：“我确实担心这个女人遭遇了可怕的事情，但我能确定的是，我与卡瓦诺密切合作了十年，我只想说我坚持我在《华尔街日报》上写的东西，就这样。”

但是媒体并没有放过她，《赫芬顿邮报》和《卫报》爆料，蔡曾点评卡瓦诺的助理都有模特一样的外貌，他的老公曾向一位女学生支招，称卡瓦诺喜欢某种“特定外观”的助理，而蔡则在一旁建议她穿着外向并提供服装照片来参考。但是蔡在后来的采访中否认了这一报道，她说，“关于我给学生穿着支招的爆料是令人发指的，100% 是假的，与我过去 15 年来的所作所为完全背道而驰。”

与卡瓦诺走的太近虽然不是蔡美儿被学生举报甚至停职的直接原因，但这层关系显然会为她招来麻烦。即使在这座顶尖学府，美国社会撕裂的痛苦分歧依然存在，学生们经常因为政治观点而攻击自己的教授，也经常互相攻击。

“鸡娃”教母人设崩塌

虎妈以毁童年的方式把两个女儿培养进入哈佛和耶鲁，被奉为“鸡娃”育儿模式的教母，她将自己的教育经验和家庭故事，总结出“成功三要素”，告诉人们成功向上流动的人，之所以成功主要有“三要素”，就是优越感（Superiority）、不安全感（Insecurity）和克制力（Impulse control）。其中不安全感，主要就是对自身价值或者社会地位的焦虑和不安，总觉得你自己、你做的事，或是你拥有的东西在某些基本层面还不够好。她认为这股折磨人的力量，就是人们获得成功的普遍动力。所以，一定要“鸡”。

曾被捧上神坛的蔡美儿一家

然而虎妈与卡瓦诺以及其他权贵的密切关系，被媒体诟病为“谄媚和缄默的密约”，通过“鸡娃”激励子女获取个人成就的虎妈人设随之崩塌。《Slate》杂志曾表示：“如果没有其它特权，努力工作和天赋可能一文不值。阿谀奉承、强大的盟友、效忠一个腐朽的体系并从中获益，并通过资源垄断让其他阶层的人处于不利——这才是蔡美儿真正的“战歌”，也是她教给我们的全部。”

参考链接：

https://nymag.com/intelligencer/2021/06/amy-chua-jed-rubenfeld-yale-law.html

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9664075/Tiger-Mom-law-professor-Amy-Chua-hits-Yale-ban.html

原标题：《人物 | 困兽犹斗 “虎妈”再奏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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