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城市观察｜旧金山湾区2070：公民视角的增长愿景

2021年5月，SPUR推出了名为《公民视角的增长愿景》报告（A Civic Vision for Growth）。本文图片均来自SPUR

SPUR（San Francisco Bay Area Planning and Urban Research Association，旧金山都市规划研究组织）是美国旧金山湾区一家非营利公共政策智库。1906年旧金山地震和大火之后，旧金山城市领袖们为提升住房质量而汇聚在一起，组建了旧金山住房协会（San Francisco Housing Association，SFHA）, 即SPUR的前身。百年多来，该组织汇集了来自不同政治领域的人，为城市面临的重大问题制定解决方案，是公认的优秀公民规划组织，并因其对城市问题所提出的独立的整体性方法而备受尊重。

该组织认为，只有当一个社会达成了公平、可持续和繁荣，社会和个人的福祉才是最健康的。此外，深刻的系统性变革需要同时解决信念、关系和政策问题，因此需从这三个层面开展工作。2021年5月，SPUR推出了名为《公民视角的增长愿景》报告（A Civic Vision for Growth），试图为未来50年建设公平可持续的旧金山湾区提供路线。

以崭新愿景引导不同的未来

旧金山湾区有秀美的自然风光，也有极具活力的城市；有多样化的人口，也是全球最强大的经济体之一。然而，这里面临诸多挑战——住房成本居高不下，收入不公愈发凸显，工作地点与可负担住房之间通勤路漫长，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危险以海平面上涨、热浪和野火的形式一波波袭来。

如果保持原状，上述挑战将持续加剧。当然，人们可以为湾区选择一个不同的未来，比如：规划修建足够的住房，让每个人都拥有充分且可负担的住房；保护开敞空间，降低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以对抗气候变化；在潜力地区增加足量中低收入住房，使之由排斥变得包容；依托大运量公交枢纽增加工作机会和住房，为周边社区提供支持，而非迫使其搬迁。

共同承担责任，共同奉献力量，才可抵达一个不同的未来。湾区的崭新公民愿景因此出台。

五项核心价值

在对未来愿景的设想中，湾区居民充分认识到个人生活和社区之间联系的重要性。新冠疫情表明，人们是相互依赖的，社区的健康，有赖于每个人采取负责任的行动。人们也应当依赖并支持机构和政府，确保社区福祉的达成，从而保障个人的健康和幸福。SPUR采纳了5项核心价值：

核心价值① 管护（stewardship）：人人都为这一美丽之地负责，都为彼此负责，为后代负责。人人都应当享有洁净的空气、洁净的水、健康和安全，免于气候变化所带来的威胁。

核心价值② 合作（cooperation）：湾区的所有社区同气连枝。最为艰巨的挑战，从住房到交通，到海平面上涨，都有赖于区域合作应对。

核心价值③ 公平（equity）: 正义是稳定、健康社会的重中之重，而系统性种族主义需要系统性回应。政策是这项工作的关键工具。

核心价值④ 繁荣（prosperity）：经济兴旺对于就业机会和公共资源的提供而言至关重要。不能把繁荣视为理所当然。

核心价值⑤ 领袖（leadership）：湾区一次又一次成为变革性思想和崭新解决方案的引领者。当此之时，旧金山湾区更应成为美国乃至世界的楷模。

五项公平可持续原则

为引导增长，SPUR提出5项公平及可持续原则：

原则①：湾区的增长不得选择在易发火灾和洪水的危险区域或开敞空间、农田或其他未开发的地方。规避对这类地区的开发，可对特殊地区加以保护，减少长途通勤并应对气候变化。

旧金山湾区不同发展地段分区规划图。

原则②：最密集的增长出现在公共交通线路相邻区域。将就业机会和住房安置在交通枢纽附近，让更多人不再依赖私家车出行。

原则③：应当让增长集中于商业廊道和战前市中心周边。将住房布设在商店和便利设施附近的宜步行地点，可减少开车的需要。

旧金山湾区愿景漫画：沿商业廊道和旧有市中心发展

原则④：应当在“高潜力区域”（high opportunity areas）补充新类型住房。长期以来，湾区通过鼓励建造昂贵大屋的规划分区，建成排斥性社区，把低收入者排除在外。由于种族红线和其他种族主义规划做法，有色人种很少有机会进入这些社区所提供的好学校和其他机会。未来湾区将通过改变区划和其他惯例，建设成为更加平等的地区。

旧金山湾区愿景——对于包容性社区的设想

原则⑤：当前的单户住宅社区应允许纳入其他住房类型。湾区的许多社区可能并不富裕和独特，但社区中只有单户住宅。在这些区域增加复式和联排住宅，可增加住房供应量和多样性，且不会蔓延到危险区域或占用开敞空间。

五大理念

只对未来加以想象，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转变政策：引导在何处以何种方式建造住房，引导在建筑和交通中使用何种类型的能源，引导人们参与其中并互相照护的方式。SPUR围绕5大核心理念推出了数十份政策报告，以开创公平和可持续的未来。5大理念如下所列：

理念之① ：重新制定湾区住房政策，把住房视为一种权利，确保每个人都有可负担的地方居住。包括：把住房视为基础设施；建设220万套住房，让每个人都有家；保护并支持湾区的长期居民，特别是面临搬迁的弱势社区居民；营建有归属感的邻里住区。

理念之② ：利用增长为现有社区带来新机会，创造更加繁荣和多样化的社区并保护开放空间。在未来50年，湾区预计将增加400万人口和200万个就业机会。措施包括：在公共交通和商业廊道周边及现有邻里住区中增加住房；禁止在危险地区、开放空间和农地蔓延；保护并扩大公园和自然空间，提升其可达性和功用。

理念之③ ：缩小种族间财富和福祉差距，帮助所有人建立经济保障，无论其种族或收入水平如何。包括：确保完善的公共服务为所有人共享；做好公共援助；大幅降低罚款和收费；设计公平的税收制度。

理念之④ ：消除对化石燃料的依赖，提高对海平面上升和野火的抵御能力，保护自然空间，帮助湾区繁荣发展。包括：不再使用化石燃料；提升湾区应对海平面上涨和野火的韧性；珍惜湾区三角洲生态系统；创造公正的环境。

理念之⑤： 创建一个崭新的交通系统，让人们无需驾车即可轻松、便捷、愉快地出行。包括：创建一个无缝衔接的公交网络，减少对汽车的依赖；协调整个湾区的交通服务，让所有人享有更好的流动性；快速且高效地交付具有更高公共价值的交通项目；对自驾车出行合理定价。

SPUR的区域战略为抵达不同的未来提供了路线图。研究团队相信，旧金山湾区所蕴含的力量足以让它从危机中自救。历数过去，湾区建成了捷运系统（BART），发明了微芯片，率先开启了高速公路拆除运动，创造了社交媒体并孕育了婚姻平等。崭新的公民愿景则展望了一个保留自然生态之美，并凸显和崇敬众人之美的2070年旧金山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