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岭，“东北第一狠城”

曹雪芹 李雪琴 赵本山

《红楼梦》《马大帅》《唱诗之王》

……

其交集只有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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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岭|

|铁岭火车站鸟瞰|
图|梦游前生/图虫·创意

电视时代，「55后」赵本山说：「走一走比较大的城市铁岭」

网络时代，「95后」李雪琴说：「铁岭，宇宙的尽头」

|赵本山与李雪琴，铁岭的两个时代|

图|小品《老根断案》、《2020脱口秀大会》

铁岭，「东北中的东北」

随着「改革春风春满地」的步伐，敢于入关南下的铁岭人率先红了起来。于是，这个地名就成了外地认识东北的第一扇窗。

|铁岭话，什么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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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一定程度上，你印象中的东北话≈铁岭话。

鉴于铁岭人的影响力，很多外地人最熟悉的东北话，其实是铁岭话，确切地说是「苣茉菜味」的东北官话-吉沈片-通溪小片方言。

网络上的铁岭，仿佛触手可及；

现实中的铁岭，依然形象模糊。

即便有大咖带盐，大多数人对铁岭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喜剧、脱口秀、影视剧所塑造的世界。沉醉于魔性段子的人们，其实从未抵达李雪琴们的地理原乡。

| 01 辽宁的「北极」|

世界地图上，地处东经124度、北纬42度交汇处的铁岭，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点，只有不断放大、放大、放大……它的棱角才变得清晰起来。

|铁岭≈1.35‰的中国（陆地）|

-1.1  铁岭，有多大？-

整个铁岭市由2个区、3县、2个县级市构成，地图轮廓仿佛一只停在花朵上的蝴蝶：头朝向西北、翅半开半合：辽河西岸的昌图县占据了蝴蝶的右翅，西丰县、开原市、清河区为左翅，调兵山市、铁岭县、银州区大体为蝴蝶的躯体。

|铁岭，是一只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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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BiuBiu Studio©大地理馆

以区域面积，铁岭面积足够大：

近1.3万平方公里的面积，超过了天津，略小于北京，接近两个广州，比两个上海还大，相当于6.5个深圳。比省会沈阳还大一点，今沈阳市下属的法库县、康平县在1992年之前，原本也属铁岭地区。

|1铁=0.8北=2上=1.7广=6.5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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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以城区面积，铁岭的确不大：

638平方公里的城区，仅占整个管辖区域的百分之五；其中建成区只有67平方公里，只占整个铁岭市面积的千分之五，相当于90多个故宫的占地面积。

以人口规模，铁岭不大也不小：

总人口约为305万，如果全是城市人口，铁岭完全可称大城市，但其市辖区人口只有40多万，还比不上北京天通苑的常住人口（约70万人）。

-1.2 铁岭，有多远？

从大城市铁岭到更大的城市沈阳，主城间距离只有60公里。

|铁岭到各大城市的直线距离|
制图|朱雀/图虫·创意，底图/Baidu Map

北京到铁岭，约660公里，比哈尔滨到大连近了约200公里。

上海到铁岭，约1240公里。

广州到铁岭，约2330公里。深圳到铁岭，约2370公里。

从「东北人第二故乡」三亚到铁岭，则需要跨越2990公里，大约相当于从乌鲁木齐到长春的直线长度。

-1.3 铁岭≈辽北

铁岭未必是宇宙的尽头，但一定是辽宁的尽头——它地处辽宁最北部，牢牢地扼守本省的北极点，西、北、东三面被内蒙古自治区和吉林省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南面与本省的沈阳、抚顺相接。

|辽北！辽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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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因为这种地理位置，铁岭获得了著名的绰号「辽北大地」。

把「辽北」江湖发扬光大的，当属铁岭的重量级带盐人——60万开原人见了都要鞠躬的「彪哥」：

「辽北地区的风云人物」

「辽北地区的著名狠人」

「辽北地区范德依彪」

「辽北精神分析研究所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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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电视剧《马大帅》

字面上理解，辽北是「辽宁省北部」的简称，行政区主要为铁岭地区，习惯上还包括沈阳市北部的康平、法库，这两个县上世纪90年代划入了沈阳。也就是说，有一群人曾经是铁岭人，后来变成了沈阳人。

历史上还有一个更大的「辽北」，是某个时期的东北九省之一，辖今辽宁省北部、吉林省西部和内蒙古自治区东南部，省会位于今吉林辽源，只存在了4年。

-1.4 到底有几个铁岭？

第一次去铁岭的人，一定会陷入「不识铁岭真面目」的境地。

|银州路X广裕路=铁岭的宇宙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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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穆碳/图虫·创意

我国带「铁」的县级及以上地名有12个，辽宁占了5个；中国有3个铁岭，全部位于东北，1个在黑龙江，2个在辽宁，均位于铁岭市境内：一个叫铁岭市、一个叫铁岭县。

铁岭，全国地级市中惟一的「老铁」：地级市中只有它的名字带「铁」。

|铁岭区位=北通长春、南望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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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铁岭市管辖铁岭县，但铁岭县里包围着「铁岭市」：

一般情况下，地级市驻地在某个市辖区，但铁岭市政府却设在铁岭县境内的凡河新区。作为市辖区的银州区和清河区不仅彼此不相连，而且分别被铁岭县和开原市包围着。

银州区，为古铁岭县所在地，是铁岭市传统城区，也是市府的最早驻地。后来这里设区，铁岭县建制依然保持，这里建设的凡河新区，成为铁岭市的新中心。

|铁岭凡河新区，一座东北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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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莲花湖湿地公园，接天莲叶无穷碧| 
图|辽宁图片库

坐车到铁岭站，到的是银州区，也就是铁岭老城区；坐车到铁岭西站，去的是铁岭市政府所在的凡河新区，这里同时也坐落着铁岭县的政府机构。

-1.5 开原，铁岭C位

我们熟悉的那群幽默的铁岭人，确切地说其实是开原人。

开原，是《马大帅》《乡村爱情》的故事发生地，也是赵本山、李雪琴，及马大帅、范德彪、王大拿、刘能、谢广坤等诸神的故乡。

历史上，开原、铁岭几乎是并列的两座城：从辽金时代的咸州、银州，到明代的开原卫、铁岭卫，再到近代之前的开原县、铁岭县。

|东北的星河里，铁岭并不突出|

相对铁岭市区，开原的区位其实更为突出：在今天的铁岭地图上，开原也比银州区、铁岭县更靠近地理C位，处于铁岭的地理中心位置，是铁岭的经济重镇、文化高地——我们耳熟能详的铁岭明星，大半出自这里。

明代的开原比铁岭更靠边塞，开原卫战略地位高于铁岭卫。

|开原古城轮廓，依然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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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辽北著名狠人」彪哥煮酒论英雄时曾说，他和姐夫马大帅是「两个辽北大地的风云人物」。若将时光倒转至明清之际，那时的铁岭，尤其是本山大叔和李雪琴的故乡开原，的确扮演着牵动历史走向和国家命运的风云之地。

| 02 东北「三国杀」|

明初，朱元璋从元朝那里继承了关外的土地，设立铁岭卫，这就是今铁岭市的名称来源。然而，铁岭卫原本不在今天的地方，而是位于鸭绿江对岸。

|铁岭之地，伸向北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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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图|谭其骧主编《中国历史地图集》，标注|大地理馆

-2.1 铁岭没有铁，银州没有银

「铁岭」得名，与铁没有关系：

它本指一道位于今朝鲜江原道的山岭，元代为中朝边界。明洪武二十一年，即公元1388年，朱元璋诏命在边界设铁岭卫，遭到藩属国的顽强抵制，明朝做出让步，于5年后将铁岭卫设于银州城，也就是今铁岭市银州区，一代网红地名就此诞生在辽北大地。

|龙首山与两座古塔，是铁岭老城的地标|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银州，也没有银。

这个名字来自一座辽代古城：史料记载，银州的前身是渤海国最初设于黑龙江一带的城邑，原名叫富州，后辽灭渤海国更名为银州。两年后，其州县及属民南迁到今铁岭地区，仍叫银州。

铁岭北部还有一座开原卫，向南接着为沈阳中卫，开原、铁岭、沈阳，三点一线，形成了链式防卫体系。其中，位于辽北的开原、铁岭，就像中原王朝的一根楔子，伸向草原与山林。

地理学家顾祖禹说：

「（铁岭）卫控扼夷落，保障边陲，山川环绕，屹为要地。」 

|「几」形长城，犹如黄河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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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图|1547年《大明舆图》，标注|海右/大地理馆

-2.2  边疆人的内地，中原人的边疆

中国北方有一条神奇的农牧交错带，大体沿400毫米等降水线分布，呼啸的骏马与低吟的耕牛分居两侧。为了强化这种分界，中原王朝修造了万里长城，到了明朝登峰造极。

中原与东北的分界山海关，并不是长城的终点。从这里向东北，长城继续延伸，这就是仿佛倒立「V」字的辽东长城。

|铁岭长城=明长城的「北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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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图|张宝华©大地理馆

在今内蒙古、辽宁、吉林交界处，农牧分界线逐渐模糊，东南季风为这里带来了丰沛的降水，厚厚的黑土地上生长着茂密的丛林，东胡、肃慎、扶余、高句丽、契丹、女真等先后登场。

于是，在这里，农牧分野变成了农耕、游牧、渔猎三种势力的对峙：

对于东北腹地的黑龙江、吉林、内蒙古东部来说，铁岭是靠近中原的内地；但是对于温暖地带的中原来说，这里是被草原和山林部落边缘的边疆。

|辽河，中国十大水系之一，辽宁的母亲河|

-2.3 铁岭=浓缩的东北

东北大地，就是中国雄鸡的头部，三面山脉与东北平原构成了一个巨大的簸箕。簸箕内部，并不平坦，大兴安岭、燕山、长白山的余脉不断延伸，在铁岭地区交汇形成了一扇大门，两侧丘陵起伏、中间廊道狭长。

|东北，中国的“头部”|

|铁岭，东北的“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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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图|Anton Balazh,标注|大地理馆

整个铁岭，有40%的山地丘陵、45%的平原，河流、湖泊、湿地等占了剩余的15%，正所谓：

「四山半水，四分半田，一分道路和庄园。」

季羡林先生说：「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和新疆地区，再没有第二个。」

借用此话，我们可以这样形容铁岭：

中国东北，农耕、游牧、渔猎三种文明势力

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

就是辽北地区的铁岭

再也没有第二个 ▼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从这个意义上说，铁岭是东北最典型的标本，是浓缩的东北。哈尔滨、沈阳、大连、长春虽然更大更气派，但都无法像铁岭这样，能够成为牧马、耕牛、猎鹰的交错之地。

铁岭，一个奔驰LOGO造型的方向盘，制约着内蒙古高原、辽东丘陵、辽河平原之间平衡，唯有三者保持博弈平衡，才能牢牢控制东北局势。成祖迁都北京后，铁岭地位更显重要，这根楔子越牢固，六百公里外的北京城就越安全。

图|明人绘明成祖朱棣坐像

三种势力碰撞的铁岭，就是当时整个东北的总枢纽。

（*施展老师将铁岭描述为「东北亚的中心」，我们认为「枢纽」更符合铁岭的地位，中心形容具有辐射力的都城和中心城市，而枢纽则是连接众多区域中心的「花结」）。

|古城要塞，遍布辽北|▼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这个枢纽一旦被明朝强有力控制，整个关外大地就处于有序状态，如果一旦被游牧或渔猎部落抢占，就会发生多米诺骨效应：总枢纽失灵，其他次级枢纽也将纷纷失控。

包括开原在内的铁岭地区，是明朝经略辽东的一张王牌：

控制好的时候，三方相安无事，这里就会成为繁荣的边贸市场，开原、铁岭等卫城，在军事聚落基础上形成繁华的边城；一旦控制力度减弱，长城外的出现部落联盟或兼并，等到对方强大起来，中原王朝就很难守住辽东。

|壬辰祸乱，明军抗倭援朝

一定程度破坏了东北平衡|▼

|蔚山城之战，明朝联军抗击倭寇|
图|福冈市立博物馆藏

彪哥，艺术家虚构的铁岭风云人物。而在铁岭充当“东北枢纽”的明代，炙手可热的辽东总兵李成梁，是土生土长的铁岭人，他在这里经略了30年之久：

「彼家在铁岭，为国为家必当尽力。」

铁岭的风云际会也主要停留在明代。随着清代改卫为县，铁岭被划入奉天府，也就是今天的沈阳地区。不再担当战略枢纽的铁岭，也就悄然隐退，成为一个普通的小城。

-2.4 多彩的舞台

长城沿线，既有冲突，也有融合，且多民族大一统的趋势已然形成。农耕为主体的明朝、游牧为主体的蒙古各部、渔猎为主体的女真各部，都有可能成为大一统的缔造者。明军之中有大量少数民族，塞外部落中也有中原人，三者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存在。

|铁岭方言=辽宁味+吉林味+内蒙味|▼

底图|《中国语言地图集》，标注|大地理馆

今日铁岭地图上，有开原、西丰、松山等很中原的地名；有哈达岭、东嘎、巴尔虎等带有少数民族印记的地名；也有大砬子、二道河沟这样的来自底层百姓命名的土味儿地名，更有调兵山、松山堡、得胜台、李千户等见证它「一城对三边」地位的边塞诗味儿的地名。

|铁岭地名=边塞史诗|▼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处在「三国杀」区位的铁岭，从那时开始，就成了多元文化融合最集中的地带，明朝灭亡之后，这种融合更加明显。

正是这种丰富多元文化营养的持续交流、碰撞，才让这片土层出不穷地产生现象级的文化奇观。

|305万铁岭人=至少由31个民族组成|▼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 03 东北「佛罗伦萨」|

鉴于近两年东北作家群体、音乐人、表演艺术家等带来的文化潮流，媒体人喊出了「东北文艺复兴」。

-3.1 东北文艺复兴

2019年夏天最火的神曲《野狼Disco》复古了20世纪90年代的鲜活东北；双雪涛的《平原上的摩西》、班宇的《逍遥游》以黑色幽默的召唤着东北的时空碎片。

|「大家好，我是李雪琴」|
图|《2020脱口秀大会》

浩大的东北文艺复兴，文化重镇铁岭不会缺席。

北大毕业生+段子手李雪琴在脱口秀综艺节目中以「宇宙的尽头是铁岭」大放异彩，让赵本山和他的铁岭式幽默再度惊艳世人；赵本山、范伟等人的小品、电视剧在B站被创作成各种鬼畜作品，并与各种大片、MV混搭，并诞生了各种神评：

「一部《马大帅》，人类电影史。」

「描绘了一幅活生生的关东浮世绘」

 |「哇塞，哇塞，怪怪怪」|
图|电视剧《马大帅I》海报

14亿中国人未必都去过铁岭，但来自铁岭的精神食粮，已经遍布我们身边。即便是一线都市，「含铁量」也高得惊人。

|土到极致就是潮，颠扑不灭的真理| ▼

  |「国民横剧」，铁岭制造|
图|《乡村爱情》海报/优酷

Abby、Jerry、Linda等北上深的时髦青年，白天还在交流半洋半中的职场话术，回到公寓集中就开启迷恋「尼古拉斯赵四」们的乡村朋克。边看边吃，碗里的东北大米和锅包yòu更香了，第二天眉飞色舞地谈起「天花板」「护城河」「流量池」也更有劲了。

职场中装得越累，现实中就越需要「不装」的铁岭制造。只要这种矛盾存在，专治各种装的铁岭文艺，就会生生不息。

|速来膜拜圣地象牙山真身|▼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3.2「铁罗伦萨」

工业时代发展起来的沈阳、哈尔滨、长春、大连代表着城市文明，却无法触及野蛮生长的乡土文化灵魂。

边缘地带的铁岭，恰恰可以保留着原生文化的底色；况且，这里是多元文明交汇之地，就像河海、洋流交汇产生优质渔场一样，农耕、游牧、渔猎的集结，让这里汲取了关外大地最丰富的文化养料。

|铁岭红人，代代不息|▼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大城市铁岭，城市不大，乡村广袤，比大都市少了教条的束缚，多了乡野的自由：哈尔滨-东方莫斯科、沈阳-东方鲁尔、长春-东方底特律，那铁岭呢？它就是「东北的佛罗伦萨」吧。

也许是巧合，东北文艺复兴中心——铁岭&开原与西方文艺复兴中心——佛罗伦萨，竟然都在北纬43度附近。

|北纬43=佛罗伦萨与铁岭的交集|▼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铁岭不仅孕育赵本山、小沈阳、李雪琴等本土明星，也是一座培养喜剧人的黄埔，「赵家班」天团其实只有一部分铁岭人，但宋小宝、王小利、张小飞等人的成名，都经历了铁岭这座熔炉的淬炼。黑龙江人潘长江、沈阳人范伟的事业转折，也是从铁岭开始的。

-3.3 铁岭·真·文艺地图

若不懂铁岭，真的不配当一名合格的文青。

除了乡土朋克，「东北佛罗伦萨」，还有众多「听起来很不铁岭」的绚烂成果。铁岭，它以边缘小城之力，绘制了一部叱咤东北乃至中国的文艺地图。

喜剧现象背后，隐藏着更壮观的铁岭文艺世界：与其说是这是文艺复兴，倒不如说是文脉传统的延续。

|夜空下的群星，你是哪一颗？|▼ 

图|NASA，标注|大地理馆

-《红楼梦》的摇篮

《红楼梦》+「铁岭」，在常人看来是个魔幻组合，而实际上二者是不可分割的CP。

铁岭是伟大的《红楼梦》的重要孕育地之一。曹雪芹籍贯有河北丰润、辽宁辽阳、辽宁铁岭三种说法。红学家周汝昌认为：「铁岭实为雪芹关外祖籍之地！」而《红楼梦》的整理者和重要传播人高鹗，则是正宗的铁岭人，落款署名常用「铁岭高鹗」。

|不搞笑的铁岭人，依然星光熠熠|▼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才子才女的故里

文青膜拜的才子、写出「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纳兰容若为满洲正黄旗人，其叶赫那拉家族世居今四平、铁岭一带；生于铁岭的词人郑文焯，是「清末四大词人」之一；「清代第一女词人」顾太清也出自铁岭；近现代大文学家端木蕻良是铁岭昌图县人，在那个大师云集的黄金时代，他是当时的文坛旗手。

-中国指画的祖庭

铁岭人高其佩是中国指画的开山鼻祖；后世铁岭指画大家不断涌现。红楼梦+清代词人+指画鼻祖+电影之父......足以让铁岭成为名副其实的“文艺之都”。

|飞天入地，离不开铁岭人|▼ 

 制图|海右©大地理馆

-3.4 铁岭制造，能文能武

要说明代中后期的文治武功，任何史书都绕不开铁岭人李成梁。这位赫赫有名的辽东守将，在关外大地开疆守边、抵御蒙古、遏制女真、繁荣马市，与戚继光并称「南戚北李」。

|戚继光主东南&李成梁主东北|▼ 

上|戚继光，下|李成梁

铁岭的银冈书院号称「关东第一书院」，是东北唯一保存下来的古代书院。周总理少年曾在这里接受启蒙教育，当时他先去铁岭，后去沈阳。1962年他重回铁岭，登上龙首山时说：「铁岭是我的第二故乡。」

也许是因为这种缘分，铁岭结交的「友好城市」名单中，就有总理的第一故乡淮安。

|铁岭和他的五位「老铁」|▼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 04 伟大的「老铁」|

随着清代统一长城南北，昔日「三国杀」的显赫地位辉煌不再，但铁岭依然在众多领域担当重要角色。

-4.1 铁岭=水塔、粮仓、电库

-它是辽北的水塔。

铁岭境内市属大中小型水库82 座，总库容量22.3亿立方米，为沈阳、铁岭、鞍山、盘锦4市10个县的5.2万公顷稻田提供灌溉用水。

|冬日的铁岭，百里冰封|▼ 

图|辽宁图片库

|夏日的铁岭，莲荡遮天|▼ 

图|辽宁图片库

-它是东北的电库。

清河发电厂，曾是国家最大的火力发电厂之一，装机总容量120万千瓦，年发电量 82亿千瓦小时，年发电量约占东北电网直属电厂的1/9。

-它是辽宁的粮仓。

这块占全省面积8%的区域，年产粮食总产量250万吨以上，生产着全省约1/5的粮食，其中玉米出口量占辽宁的2/3、粮油调出量居全省第一位。

|山中藏珍宝|▼ 

|平原是粮仓|▼ 

-4.2 宇宙的尽头，他们的乡愁

外人评说，终究是围观。铁岭的冷暖，最有发言权的还是300万+的铁岭人。

提出「铁岭宇宙说」之前，李雪琴的妈妈说：失恋了，回铁岭；工作黄了，回铁岭；WB掉粉，回铁岭……

|铁岭美景图鉴|▼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纽伦巴，北上广，深杭成，又大又潮，但唯有铁岭，才是她的港湾：

「我的梦想铁岭就能实现，我就想要锅包肉、熏鸡架、铁锅炖大鹅。」那一期刷屏的视频中，李雪琴如此致敬故乡。

|东北菜系铁岭分系美食地图|▼ 

 制图|quanquan©大地理馆

叱咤全球、纵览江湖之后，一回到砬子山（铁岭最高峰）下，铁岭的游子一定要大口吃着牛肉火勺、大口灌着大甸子羊汤、撸起出了铁岭就吃不到的牛肉生串。

铁岭，才不是一时的网红：地处地理单元的边缘、强势省会旁边的它，以边地小城之力，可盐可甜，可硬核可软糯，可严肃可幽默，可以有龙首山，也可以有象牙山，可以有曹雪芹，也可以有李雪琴。

「东北第一狠城」，非铁岭莫属。

| 05 这就是铁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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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岭，几乎不产铁，遍地是山岭。

-铁岭，是个套，辽河与长城把农耕家园套了起来，犹如孤悬凸起的农耕半岛。

-铁岭，是个结，它将农耕、游牧、渔猎扎在一起，形如凝聚三方的蝴蝶结。

-铁岭，昔日为明帝国的战略枢纽，今日是大东北的佛罗伦萨。

-铁岭，是辽北的水塔、是辽宁的粮仓、是东北的电库。

中国东北，不能没有「铁罗伦萨」；就像中国山东，不能没有「曹路撒冷」。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