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人》：油价暴跌带来的改革良机，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写在前面】

        在《经济学人》看来，中国在45天内接连上调成品油消费税不仅是有魄力的，还是非常明智的。最新一期出版的《经济学人》，将其封面文章聚焦于油价暴跌带来的能源改革良机。

        《经济学人》称，油价的暴跌以及清洁能源和节能技术的进步，为世界各国的政客理顺能源政策提供了机遇。他们一方面能够甩掉数千亿美元的各类补贴带来的扭曲，尤其是针对肮脏化石能源的补贴，另一方面还能转而对碳排放行为征税。一个更加便宜、更加清洁、更加可靠的能源未来已经触手可及。

        在大多数时间中，经济方面的决策无非就是在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政客们会为了税收或开支方面的些许变动而激烈争吵。然而，重大的转变，有时也是可能的。从邓小平在1978年改革开放，到波兰在1990年接受“休克疗法”，大胆的政治家始终能够抓住合适的时机推进变革，而这些变革也改变了他们的国家。如今，像这种一代人只有一次的机会，又出现了。

        油价的暴跌以及清洁能源和节能技术的进步，为世界各国的政客理顺能源政策提供了机遇。他们一方面能够甩掉数千亿美元的各类补贴带来的扭曲，尤其是针对肮脏化石能源补贴，另一方面还能转而对碳排放行为征税。一个更加便宜、更加清洁、更加可靠的能源未来已经触手可及。

        最乐观理由，是能源成本的大幅下降。不仅油价在过去的6个月中暴跌近一半，天然气的价格也是十年中最便宜的——这种情况只在雷曼兄弟破产后那人心惶惶的几个月中出现过。当时，全球经济似乎在劫难逃。而今，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低油价行情将持续下去。

        石油行业超级并购的传言正日渐增多，而这正是石油大鳄们着手行业大洗牌的明确信号。一个较为不受关注的事实是，各种清洁能源的价格也在下跌。与此同时，新技术正在允许人们对能源消费，尤其是电力消费实施更好的管理。这有助于减少能源浪费，从而进一步降低成本。几十年来，涉及能源的一大问题是：世界各国能否生产出足够的能源，至于是何种能源抑或其成本如何倒是其次。如今，挑战突然变成了如何管理充裕的能源。

清除重污染产业

        原油供应充足为改革提供了契机。许多国家仍然延续着各种愚蠢的能源政策，而这些政策本身无一不是基于对能源供应的担忧而制定。得益于水力压裂革命，美国石油产量仅在过去4年中就大涨了三分之二。尽管如此，他们仍然禁止石油出口，并限制天然气出口。这些上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的产物，对炼化企业而言是一项无效投资。

        不仅如此，目前，对于爱荷华州早已享受特殊待遇的玉米种植者们，美国国会仍在为其生产乙醇提供资金；尽管前有福岛核事故，本国西部核电站也因超期服役而运营成本高企，国会却始终对重新评估各种大手大脚的核能补贴缺乏兴趣。相反，他们将过去4年的时间与精力，都花在了讨论是否应该批准拟议中的通往加拿大油砂产地的基石XL（Keystone XL）管道项目上面。

        相比之下，欧洲各国的大手大脚稍有不同，他们向风能与太阳能项目豪掷上百亿资金。但是，在不疯魔不成活这一点上，双方倒是如出一辙：德国弃核的仓促之举造就了美国煤炭行业和俄罗斯天然气行业的繁荣。

        对大多数国家来说，最直接的改革之举，就是简单地废除为生产和消费各种化石燃料而产生的所有补贴。去年，各国政府为填补这个无底洞耗费5500亿美元，其中既包括穷国为保持廉价汽油而发放的补贴，也有为鼓励企业去寻找石油而投入的资金。据估算，这些慷慨之举，带来了全球在1980年－2010年间高达36％的二氧化碳额外排放量。

        眼下，不断下跌的价格为反思这种浪费行为提供了机会。像印度和印尼这样为现金所困的发展中国家，已经勇敢地开启了削减各种燃料补贴的改革，并将因此节省下来的钱投向医疗和教育。但是，穷国中的某些石油输出大国——往往也是在燃油补贴方面最臭名昭著的国家——却并未效仿这些先行者。委内瑞拉已接近违约，但其首都加拉加斯的汽油仍然只卖几美分一升。 与此同时，富裕国家仍在包销石油和天然气产品。美国纳税人凭什么要为美孚寻找碳氢化合物买单呢？这些补贴理应被全部废除。

更好的政策会是什么样

        这应当只是开始。很大程度上而言，近年来是政客在拒绝提高化石燃料税。他们的忧虑在于：提高化石燃料税会让驾车出行和取暖变得更加昂贵，这不仅会惹恼选民，还会伤害经济。但鉴于汽油和天然气价格日益走低，这种借口已经不复存在了。提高征税是鼓励环保，抑制未来价格波动，并为政府筹集资金的一种更加合理的方式。

       显而易见，应该将首要目标对准汽油。美国联邦政府对汽油的征税标准只有每加仑18美分（合每公升5美分），这一标准自1993年以来从未改变。相比之下，征收碳税会是一个更好的选择。燃烧化石燃料既有害于这个地球，也有害于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居民。征收碳税可以推动能源企业和消费者转向使用更加清洁的燃料。而随着燃料价格的下跌，征收碳税已经不再是政治雷区。

        对二氧化碳征税，转向更加便宜的能源所能带来的最大好处在于：给世界能源政策注入某种连续性的可能。各国政府在确保能源充裕、清洁和安全方面拥有合法的角色。但他们需要了解的是，选择目标与如何达成目标之间并不相同。广泛激励没错，但对科学家和投资者评头论足就不对了。换言之，相比为风能和核能提供补贴，征收碳税是一种更理想的降低温室气体排放的方式。

        同理，各国政府应当以供应安全为名，鼓励全球能源市场向一体化方向发展。废除能源投资的各种不公平壁垒，这和废除各种补贴同样重要。跨国管道越多，能源网络越好。美国应当通过基石XL项目，取消对能源出口的种种限制。欧洲政客应当让开发自己脚下的页岩油和页岩气变得更加易行。

        雄心勃勃的计划清单可能会把一大群能源说客逼疯。但这是多年来第一次，能源改革在政治领域可以企及。它会带来一个更加高效、更加清洁的能源未来。我们对政客们传递的信息简单明了。那就是：机不可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