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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仿游戏》有七大硬伤,但不妨碍全世界有情怀的码农认可它
电影《模仿游戏》估计受那部讲数学家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纳什的电影《美丽心灵》的影响过深,把图灵塑造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图灵毕竟不是纳什——纳什是真的精神分裂症。
伟大的图灵为人类做出的所有贡献中,有两项是无与伦比的,第一是他1936年的那篇文章《可计算的数》(On Computable Numbers),其中他定义了一种机械装置,后来被他的导师丘奇(Church)称为“图灵机”,冯诺伊曼说这奠定了现代计算机的基础,哥德尔也认为图灵机比他自己的递归函数更令人信服;第二是他1950年在哲学杂志Mind上发表的文章《计算机与智能》(Computing Machinery and Intelligence),其中图灵把哲学中最古老的“思维与意识”这一概念阐述得更加明确,他的手段就是把原命题转换为“机器能不能思维”的问题,这是AI(人工智能)的起源。比起这两篇文章,他的其他工作,包括他在二次大战中为破解德军密码机Enigma所做的贡献,就都变得次要了。如果没有图灵机,人类恐怕还要在黑暗中继续摸索很长时间,才能达到今天的文明。
在《计算机与智能》中,图灵定义了被后人称为“图灵测试”的概念,即如何判定一个装置是否具有智能。现代版本的“图灵测试”是这样一种游戏:在一个提问人面前摆两个黑箱子,一个箱子里有个人,另一个箱子里放台机器。提问人的任务是判定两个黑箱子里哪个是人哪个是机器,提问人通过递纸条问问题的方式同两个黑箱子沟通。如果提问人分辨不出哪个箱子是机器,那么机器就有智能。这个版本和图灵原来文章中描绘的略有不同,但实质等价。图灵曾乐观地预言说六十个码农干五十年,就能造出一台机器,pass图灵测试,把提问人糊弄过去,也就是说机器能有智能。目前六十四年过去了,已经有好几种有争议的装置自称pass了图灵测试。这里我就不一一评价了,人工智能在近年确实已成为热门学科。
《计算机与智能》那篇文章的第一节,题目叫“Imitation Game”,这是最近同名好莱坞圣诞贺岁大片的来由。该片制作公司Weinstein,近几年出了好几部又叫好又叫座的片子。图灵的扮演者是因演福尔摩斯出名的“卷福”Cumberbatch,他和图灵都是巨蟹座,而且还沾亲,但要回溯到1373年,他们的父系有交集,这已超出五百年前是一家了。扮演女一号琼•克拉克(Joan Clarke,图灵一度的未婚妻)的是风头正健的“85后”英国女演员兼歌手Keira Knightley。据说最早的男一号候选人是小李子迪卡普里奥,幸亏条件没谈拢,要不图灵一口美国乡下口音真让人受不了,比铁岭人学上海话阿拉内嘎达还别扭。即使梅姨斯特丽普这么广受爱戴的大师,在演撒切尔夫人时也被英国人毒舌说“她口音还真像伦敦上流(poshest),但说某些词时的表情不对”。但这玩意也没准,随着国力和票房的飞升,说不定过几年好莱坞大片得请二人转演员出演欧洲贵族。
故事的主要场景是二战时的布莱切利庄园(Bletchley Park),那是英国战时破解敌国通讯密码的机构。图灵负责破解德国海军的加密机Enigma。故事还不时穿插另外两个年代,即图灵在谢伯恩(Sherborne)中学读书时期——在那里图灵结识了他的初恋情人克里斯托弗•摩尔康(Christopher Morcom);以及图灵晚年在曼彻斯特时期——在那里他被起诉流氓罪,最终自杀身亡。图灵的生平我在《上海书评》写过文章《谜一样的图灵》(2011年12月3日),当时我的参考文献之一是安德鲁•霍奇思(Hodges)那本备受好评的图灵传记Alan Turing: The Enigma。霍奇思本人是数学家,也是同性恋。哲学家兼传记作家蒙克曾这样评价这本书:“这本书要是我写的就好了(I wish I'd written)。”蒙克曾编过文集《伟大的哲学家》,他挑了从苏格拉底、柏拉图开始的十二位哲学家,其中有马克思、罗素、维特根斯坦等,但没有康德,最后一位,出乎意料地,竟然是图灵。他请当代专家分别为这十二位写传记兼评论,蒙克自己写了罗素,而图灵这一篇就出自霍奇思之手。
大片《模仿游戏》(Imitation Game)号称也取材于霍奇思这本书。片子拍得咋样暂放一边,先挑错。
图灵的初恋
在电影里,图灵从中学校长那里得知初恋摩尔康的死讯那一段颇为动人。扮演少年图灵的演员劳瑟(Alex Lawther)只有十八岁,他的表演可圈可点,前途不可限量。电影院里很多中老年观众都被这段感动得热泪盈眶。但真实的情况是,图灵并不是从校长那里得知死讯的,而且细节更加动人且有戏剧性:摩尔康生病的当天晚上,图灵和他一起去听了场音乐会,当晚图灵梦见摩尔康向他告别,六天后摩尔康病逝。尽管图灵和摩尔康一起上了好几门课,但摩尔康比图灵高一级。图灵为了和摩尔康同学,曾提前一年考剑桥。结果摩尔康得到了剑桥三一学院的奖学金,而图灵没考上,等到第二年才考上了剑桥国王学院。图灵在得知死讯后,给摩尔康母亲写信要摩尔康的照片纪念,还给自己母亲写信说他和摩尔康总有一天还会碰到。在电影里,图灵用初恋情人的名字“克里斯托弗”命名在布莱切利庄园造的那台破解Enigma的机器。实际上,那台机器叫Bombe,且并不是英国人的原创,在二战前,波兰数学家就针对Enigma开发了破译机Bomba,他们感到纳粹的威胁后,在二战爆发前夜把这一成果和英国同盟共享了,Bombe是Bomba的改进型。图灵对摩尔康的爱,有点像维特根斯坦对他早期恋人品森特(Pinsent)的,除了同性相吸外,还有对彼此的智力尊重。他们都和对方的母亲维持了多年的友谊。很多悲痛能将人变得更加相信宗教,但摩尔康之死却把图灵转为无神论者。
图灵的订婚
图灵和美丽的同事琼•克拉克曾订婚六个月。琼是剑桥国王学院(也是图灵的母校)的高材生,她其实上学时就认识图灵了,而不是在布莱切利庄园。电影中,图灵为求退婚而告诉琼他是同性恋。但实际上,图灵求婚的当天就告诉了琼,琼虽不爽,但接受了。1992年琼接受采访时显得慈祥安定,那时她已七十五岁,她说当时不知道同性恋这毛病是永久性的,甚至图灵自己当时也认为婚姻可能会让他变得更加偏异性。图灵在退婚时向琼引用王尔德的诗句“For each man kills the thing that he loves”(人人都杀心爱的人儿)。图灵从来没做过琼的领导,战争的前半段,他们是同事关系,后来琼被升为他们这组的副主管,变成图灵的上司。战后两人没再联系。在图灵退婚十年后,琼另嫁他人。相似的例子:1931年维特根斯坦也曾向一位瑞士女人求婚,条件是不发生性关系,自然也未果。我估计维特和图灵都不知道有一种被后世中国性学家发现或发明的非常复杂的新时期性关系,叫异性恋喜欢没变性的同性。对维特和图灵,可能是一辈子没找到那种没变性的异性可供喜欢。要不,就啥事也没有了。图灵死后,哥德尔曾对王浩说也许图灵自杀是因为没结成婚。对这话,我现在终于有新理解了。
图灵的职称
图灵临死时是曼彻斯特大学数学系的Reader。电影中在曼彻斯特的所有场景,图灵都被称作“图灵教授”,而且有一个英国报纸报道的特写镜头,公然印着“剑桥教授被判流氓罪”(CAMBRIDGE PROFESSOR SENTENCED FOR INDECENCY)。第一,图灵当时并不在剑桥,尽管他时常去剑桥看望他的同性恋学生兼传说中的恋人甘地(Robin Gandy);其次,他也不是教授。这个要解释下英美大学的教职系统。美国系统是统称“教授”,级别看“教授”前是啥,如果是“助理”,那是初级刚出道;如果熬上几年,还带你玩,就升“副”(Associate),一般都会同时授予终身教职(Tenured);再熬几年,变正教授。英国的初始职称是讲师(Lecturer),再上是高讲(Sr Lecturer),再上是Reader。王浩曾在牛津做过Reader,自称是“准教授”,其实按照《围城》里“如夫人”的说法,Reader译为“如教授”最接近原意。英国大学里的教授是稀有动物,过去一个系只有系主任是教授,后来放宽,一个系也不过三四位。牛津在2000年取消了Reader这一职位,但增加教授名额,否则真不好吸引人才——一个美国教授跑到英国,只给人“讲师”或者Reader头衔,那算怎么回事。“如教授”毕竟还不是“教授”。现在可以找到的当时报道图灵案件的报纸都是称他为Reader,如“University Reader Put On Probation”。编剧没读过书,至少霍奇思那本传记没好好看。
图灵的流氓罪
图灵出事是在1952年1月,被判流氓罪是1952年3月。但电影却说是1951年,这是没道理的硬伤。判决的结果是图灵选择治疗或服刑。他选择了治疗,即打雌激素,这是那时公认的手段。维特根斯坦死于前列腺癌,死前接受的一系列治疗中也包括注射雌激素。当时治疗同性恋所用的化疗和电疗手段之残酷,看过美剧Masters of Sex(《性爱大师》)的都有所觉。图灵在遭受迫害的同时,还做了另一项开创性工作:在皇家学会会刊上发表了Chemical Basis of Morphogenesis一文,这篇文章同时开创了数学生物学和非线性动力学(混沌理论)两门学科。图灵受审是1952年2月27日,被判是同年3月31日,而这篇文章发表时标注的修订稿日期是同年3月15日。科普作家兼无神论斗士道金斯年轻时所做的生物学工作,据说就是为图灵的理论找到生物学的根据,2014年美国布朗代斯大学的物理学家和匹兹堡大学的化学家合作,在细胞层面验证了图灵的理论。在向英国政府和女王呼吁向图灵道歉的活动中,道金斯起了重要作用。
电影暗示图灵临死前一直在接受“化学阉割”治疗。但事实上,图灵在一年后就停药了。图灵在1953年停药到他1954年去世的一年间心情如何,有两种说法,一种是图灵可能无法恢复性功能,这让他很沮丧。霍奇思就是坚持这种说法的,他自己是同性恋,对此可能更具同情看法。但最新的证据表明,图灵最后一年心情还不错。他曾到希腊度假,并在那遇见了一位漂亮的小伙子。新西兰逻辑学家兼图灵研究专家杰克•寇普兰(Copeland,他是逻辑学家、图灵奖得主达纳•司考特的学生)就坚持后一种看法,他还认为图灵自杀这事不能百分之百地确定。他根据最新材料写的更通俗的图灵传记和电影同时面世。
“剑桥五杰”
这是英国历史上最出名的间谍案件,五位1930年代在剑桥上学的人,几乎同时被招为苏联间谍,他们都曾在英国谍报机构工作,其中三位在事发后,先后逃亡苏联。他们的故事相当传奇,其中两人是同性恋,在叛逃苏联后,一个人在莫斯科还搞过另一个人的老婆。当时貌似左派中同性恋比例较高。麦卡锡主义的麦卡锡曾说过“同性恋不能碰高级机密”。五人中最年长的安东尼•布朗特(Anthony Blunt)被发现后,向军情五处(MI5)的头儿们招认了,但军情五处怕影响声誉,没将此事公开,直到二十年后撒切尔夫人上台,才公开了此事,女王马上剥夺了此时担任伦敦大学艺术史教授的布朗特的爵位,但他艺术史的书卖得不错,得以安享晚年。在布朗特的材料公开后,人们就开始猜测五人组的第五人是凯恩克罗斯(John Cairncross),他的间谍身份直到1970年代末才被叛逃的克格勃间谍证实。其实五十年代,凯恩克罗斯就已经向军情六处秘密招认了,军情六处因同样的原因隐瞒了。他在英国失业后,跑到美国教过一段时间的比较文学——剑桥五杰个个才华横溢。他后来去了罗马的一间联合国机构做翻译,直到1995年临死时才回到英国。凯恩克罗斯就是电影中被图灵发现是双面间谍但又不敢揭穿的那位同事。电影中,凯恩克罗斯是图灵的手下,当图灵发现他是间谍时,他威胁图灵:“你要揭发我,我也揭发你。”他以不告发图灵是同性恋换取图灵的沉默。实际上,凯恩克罗斯确实在布莱切利庄园干过一段时间,但和图灵不在一组,而且可能两人根本就不认识——在战争结束时,在布莱切利庄园上班的有几千人。即使他们认识,考虑到密码工作的高度保密性,两人也不可能有过多接触。但编导可能对凯恩克罗斯的故事知道得比图灵的更多,顺手就风马牛了——关于剑桥五杰的故事实在太多了。几个月前,美国又出了本畅销书A Spy Among Friends,讲的就是五杰中的菲尔比(Kim Philby)。有证据表明五杰都和007的作者伊恩•弗莱明认识,不知007的佐料里有没有和这五人相关的。
图灵是叛国吗?
如果说以上所有这些都可以被认为是小节,瑕不掩瑜,那么关于双面间谍凯恩克罗斯的故事确实有点编过头了。这可同时得罪了英国贵族和硅谷码农,英国人:这不是给才当上民族英雄没几年的图灵又戴了顶叛国的大帽子吗?硅谷码农:咱祖师爷能干出这种事?英国人骨子里对美国人有种看不起。这次又是美国人拿英国人的素材说事,而且有点走偏,英国人当然不干了。英国几乎所有媒体对这部电影的评论都是负面的,尽管票房相当好。由此我也觉得中国文艺崛起有望,不能纯指望自己的从业者进步快,有时对手操蛋也能凸显自己牛逼。别嫌自己的作家都是几代农民,没文化,还代笔抄袭;农民装逼的事儿哪儿都有,而且上来就让丫写高大上,恶心死你。图灵侄子的说法是图灵最终决定报警是因为图灵他爸送给他的一块怀表被偷,这块怀表图灵认为很有纪念意义,他报警的初衷只是想追回怀表。既然图灵主动报警,就会预料到可能的后果。相比一块怀表和间谍凯恩克罗斯,孰重孰轻?
图灵的个性
有人根据图灵的几本传记猜测按照现在的标准他应该被诊断为自闭症。这个没有直接证据不好断定,其实每个人都心怀理想,有时理想就是不为人知的崇高的阴暗面。BBC做过几次对熟悉图灵的人的采访,大家都认为他是平和的、比较容易沟通的人。图灵不乏幽默,看过他的文章就能体会到,《计算机与智能》就有几处英式调侃,让你不得不多看几遍。电影《模仿游戏》估计受那部讲数学家及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纳什的电影《美丽心灵》的影响过深,把图灵塑造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图灵毕竟不是纳什——纳什是真的精神分裂症。更早些年有部说莫扎特的电影Amadeus,莫扎特从头到尾都神神叨叨。电影编导肯定没看过图灵的著作,但说不准看过徐迟写的《陈景润》。好像所有写天才的作品都脱不开这个套路,而且这类电影从来都是奥斯卡各种奖项的热门候选,估计《模仿游戏》也不会例外。
传记电影也是电影,里面总有编的情节。编的部分总会有人不满,如果太写实,即使像图灵这么复杂的人生,也不容易在两个小时内说得有趣。但也有人认为图灵这样丰富的材料:科学、同性恋、密码,随便加点八卦佐料就可以很精彩,真没必要去编造低劣的情节,况且这些肤浅的伪造改变了我们对真实图灵的解读。传记电影最常被问到的问题是演得像不像。“像”,一种是跟真人比,还一种是和观众自己心里的形象比,Cumberbatch的表演应该属后一种,但换一套编导,他有能力演出第一种,而且会更有趣。
有人问传记作者霍奇思对这部电影的看法,他顾左右。据传他私下对友人讲这部电影是打着他的旗号胡编乱造。但此刻他正在到处忙活他的签售会呢。这书第一版1983年就出了,前几年出第二版时由GEB的作者Hofstadter(侯世达)写了序,此番配合电影发行又出重印版。估计大片会给这本老书带来不少新销量,面对金钱和真相,最好的选择是闷声发大财。
假设我们修改一下图灵的imitation game,两个箱子里分别装了一个英国编剧,一个美国编剧,而提问者是台机器,比如IBM的人工智能机器沃森,我估计机器不费什么事儿就能猜出谁是谁。如果把美国编剧换成中国编剧,那更容易猜了。机器说“天王盖地虎”,中国编剧肯定接“宝塔镇河妖”;但机器要问:“你老家是哪?”英国编剧估计会从容淡定地回答:“铁岭。”
说点好听的
坏话说尽,目的不是挑刺,而是导读:既不剧透,还能给观众提供点真实的历史背景。现在再说点好听的。尽管有张冠李戴,但至少几个主要人物都是真人,图灵一开始的对头确实是两届英国象棋冠军,但他其实一直是图灵小组的组长。编剧在有些地方还是透着机灵的。如,图灵为了缓和与小组成员的关系,在午餐时,给每个人发了个苹果——图灵就是吃了毒苹果死的。图灵和摩尔康的爱情戏份相当感人。电影一半时,镜头切回中学,在大树下(不知是不是苹果树),摩尔康夸赞图灵有破解密码的天才时,图灵遥望远方惆怅地说:“人和人互相说话时,从来不直说自己的本意,嘴里说的是一回事,却假定对方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我就不会这一套,所以密码学和说话有什么区别呢?”这明里是说图灵对密码学的理解,却又暗示图灵对摩尔康的恋情,以及对普世情感的悲观。观影时我偷偷环顾左右,此时观众纷纷面色戚然。
这电影在硅谷码农中反响强烈,“图灵”变动词了,刚聊完电影可以说“图了个灵”。还有说“拜图灵得永生”,其实,图灵在和摩尔康母亲的多次通信中,都表达这样的意思:摩尔康会通过图灵以及他的工作继续活着。AI的终极目标之一就是创造并保留意识,这不就是“得永生”的意思嘛。
至少从这个意义上,这电影是正面的:对科技和从业者的更多关注和尊重。硅谷各大公司的大佬们都对这部电影评价颇高。其实码农中也不乏有情怀之士。在所有关于天才题材的影片中,《模仿游戏》算是最好的之一。BBC在2012年拍过一部关于图灵的电视纪录传记片Codebreaker。里面采访了当时还活着的图灵的熟人,包括图灵的侄子、摩尔康的侄子,以及图灵临终时的心理医生格林鲍姆(Greenbaum)的两个女儿——图灵和她们相当熟悉。贯穿其中的主线是图灵和格林鲍姆在疗程中的对话,图灵和格林鲍姆由演员出演,对话当然也是杜撰的。一次图灵在向格林鲍姆回忆摩尔康时从口袋里拿出钱包,指着钱包里摩尔康的照片对格林鲍姆深情地说:He made me want to be good。估计这是从好莱坞电影《尽善尽美》(As Good as It Gets)中抄来的,其中男主角Jack Nicholson对女主角Helen Hunt说过一句词:“You make me want to be a better man.”这是我听过的最伟大纯洁的爱情表白了。
(本文写作得到老友洪涛的帮助,再次向他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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