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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媒追问亚洲空难：亚洲航企外籍飞行员太多，连沟通都成问题

澎湃新闻记者谢涓综合报道

2014-12-31 09:25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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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014年12月30日，印尼爪哇海，印尼搜救空军拍摄海面漂浮物体图片。印尼民航部门官员说，30日发现的不明碎片，确认属于失联的亚航QZ8501航班。 CFP 图

12月30日下午，亚航QZ8501航班的部分残骸已在爪哇海找到。

这是亚太地区今年第三起重大空难。对正在成长为全球最大航空市场的亚太地区来说，这一事件提出了全新的挑战，无论是对安全监管、航空公司，还是各国政府。

是亚洲地区的航空公司特别不安全吗？显然不是。当地时间12月29日，华尔街日报称，在过去五年中，亚太地区航空旅客的数量已增长了三分之二，超十亿人次。2013年，亚太地区超越了欧洲和北美，占据全球航空旅客总数的33%。根据国际民航组织（ICAO）的统计，在今年之前，亚洲的空难比例与其在全球商业航班中占比近乎一致。

航空安全网络(Aviation Safety Network)是一家关注飞行安全的独立机构，其负责人哈洛•兰特(Harro Ranter)称，自二战后现代航空业开始以来，2014年是发生致命事故最少的一年。他称，今年仅有8架大型客机失事，而在过去10年中，平均每年有17架失事。“这可能与人们在目睹了所有事故后的感受相矛盾，但事实就是事实。”

英国金融时报称，即便在乘客人数和廉价航空公司数量迅速增长的亚洲，事故也呈下降趋势。国际航空运输协会(International Air Transport Association)9月公布的数据显示，2014年前9个月亚太地区每百万飞行架次的事故率为2.2，而到2013年的5年里每年为2.7。不过，该数字并未计入MH17，因为这架飞机是被击落的。亚太地区2.2的事故率比欧洲的1.9略高，北美数字为1.3。中东和非洲更容易发生事故，事故率分别为6.2和13.6。

亚洲空域特别不安全？

受益于亚洲民航业的繁荣，过去十年间，廉价航空公司兴起，以低廉价格吸引消费者“人人都能飞”（亚航宣传语）。亚航总部位于马来西亚吉隆坡，在泰国、印度、菲律宾和印度尼西亚都设有分公司。在本次事故之前，亚航的飞行安全记录堪称毫无瑕疵。

值得注意的是，在快速扩张的过程中，亚洲地区的航空公司早就留意到掣肘之处。

上月，由16家国际航空公司组成的亚太航空公司协会表示，航空公司除了继续大量投资购买节能高效的新飞机，“越来越多地注意到，亟需进行航空基础设施长期投资，包括机场航站楼、跑道和空管服务”。

航空公司在扩张期，往往多采用新型飞机。许多安全专家表示，快速扩张的机队，对培训系统的高压，常常意味着潜在的安全风险。

“在快速扩张的航线网络中，引入新的机型可以被视为一种警示信号：公司的安全边际将受到侵蚀。”民航业顾问约翰·考克斯说。他也曾是总部位华盛顿的航空公司飞行员协会联盟的安全官员。

根据独立的航空安全网络（Aviation Safety Network）数据，算上此次亚航事故，2010年以来的全球五大空难中，亚洲航空公司不幸占据了四席。2010年，印度航空快运（Air India Express）的一架飞机在芒格洛尔冲出跑道，造成158人死亡；今年3月，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370航班夜色中转向，至今不知所终。上述名单中，还包括今年7月被击落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17航班。

此外，必须指出的是，同处东南亚的印尼，其航空安全记录也远远称不上完美。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7年前将印度尼西亚的航空安全监督系统降级，防止印尼的航空公司增加前往美国的航班。2007年，欧盟官员将所有的印尼航空公司列入黑名单，阻止其飞往欧盟，该禁令后来被部分取消。

飞行员不足，导致沟通障碍

高速扩张带来的另一问题是，飞行员不足。波音今年的一份报告说，为满足激增的航空业需求，亚洲航空公司在未来20年中需要21.6万名新飞行员；同期欧洲需要9.4万名，而北美为8.8万名。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航空业顾问估计，2012年，亚洲仅有约5万名飞行员。

激增的航线需要庞大而成熟的飞行员队伍，单单靠内部培养，显然供应不足。

波音表示，“一直以来，新兴市场很大程度上依赖从外部市场招聘飞行员，它们在本地发展和培训合格飞行员的需求日益迫切”。

亚洲国家缺乏私人飞行学校；许多国家也没有足够庞大的空军，为航空公司提供人力资源保障。

事实上，东南亚的航空公司还要面临其他地区航空运营商的“挖角”。在中东地区的航空公司，飞行员们可以领高薪，还有更多机会驾驶新型客机

。

“我知道马航的一些人跳槽到中东（航空公司），但我不怪他们，因为那里的待遇很好，”马来西亚一家航空业研究公司的创始人舒库尔·优素福说，“如果你对比中东和东南亚的航空公司，你会发现中东的航空公司更先进、发展更快。这都是资金原因所致，它们的钱袋子深不见底。”

新加坡一家飞行员培训公司的首席执行官林智明（音译）认为，待遇不佳是东南亚地区多家航空公司“缺人”的主要原因之一。飞行员和技术人员工资的增长速度低于培训费用，让不少人放弃开飞机的梦想。

基特·达尔比是美国航空公司的退休飞行员和航空顾问，他认为，许多亚洲航空公司雇佣外籍飞行员，这会导致沟通障碍，甚至安全问题。市场需求推动外籍飞行员工资上涨，往往超过当地同行的水平，这也造成工作伙伴间的紧张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