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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方士只能求仙问药？汉代的方士还是魔术大师，身怀绝技

2021-05-26 16:55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原创文史君浩然文史收录于话题#汉朝历史61#中国古代史318

曾经何时，本山大叔与他的小品是春晚的必备单品。当他不再出现于春晚的舞台时，人们仿佛觉得春晚都有些黯然失色。一旦有关于他要重出江湖的消息传出时，总能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事实上，还有一类春晚节目在好几年内，吊足了人们的胃口，那就是刘谦的魔术。

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魔术，在古代被称作“幻术”，表演幻术的艺人被称作“幻人”“化人”。到近代时，受西方文化的影响，“魔术”的称呼才出现，表演者也被称为魔术师。幻术在先秦时期就已出现，在汉代就发展的很成熟了。当时的幻术可分为两大类：一是本土幻术，二是外来幻术。两者相互交流，相互促进，共同铸就了汉代幻术事业的辉煌。

一、本土幻术

汉代是我国古代幻术事业的第一个高峰期，当时有大量专门从事幻术表演的艺人，主要是以方士为主。其中最为著名的人物便是东海人黄公。

《西京杂记》记载，东海人黄公是秦末时期的人，“少时为术，能制蛇御虎，佩赤金刀，以绛缯束发，立兴云雾，坐成山河”。其实，东海黄公自小便学习方术，后来就以此维生，到处献艺。他的拿手幻术表演就是“立兴云雾，坐成山河”，在表演时要有专门的装束，佩戴赤金刀，头上以绛缯束发，看起来威风凛凛。

东海黄公

不过，东海黄公的结局比较惨，是武松打虎失败的版本。在汉代，幻术艺人有时身兼数职，还会担任驯兽师，在表演幻术时，会有驯蛇、驯虎参与，在场上互动，让节目更为刺激。东海黄公也是采取了这样的演出方式。在他青壮年时期，并未发生演出事故。等到他年老时，因为体力不济，又加上饮酒过度，在进行演出时，出现了严重的舞台表演事故，白虎兽性大发，将其吃掉。汉代时，三辅地区的人们将这个故事改编，作为百戏的题材之一。

东海黄公：失败的“武松打虎”

汉代其他著名的幻术节目还有鱼龙曼延、画地成川、画地成江河、喷嗽为雨雾（就水成雾）等。它们共同的特点就是与神仙境界、神仙人物、仙禽神兽密切相关，是当时流行的神仙、方术思想在娱乐领域的反映。这在张衡《西京赋》中表现尤为突出，其云：“巨兽百寻，是为曼延，神仙崔巍，欻从背见。……海鳞变而成龙，状蜿蜿以蝹蝹。……云雾杳冥，画地成川，流渭通泾。”指的便是著名的幻术节目鱼龙曼延、画地成川。

类似的幻术节目在画像砖石上也很常见，徐州铜山县洪楼出土的汉代祠堂顶部画像石上刻画的图像几乎与《西京赋》的描写相同。一般来说，祠堂顶部画像石展现的往往是人们想象中的神仙世界，而《西京赋》中的大型幻术演出恰恰出现在祠堂顶部，难道还能说只是个巧合吗？

汉代幻术大兴，除了经济原因外，统治者的个人爱好也起到了某种引导作用，汉武帝是其中的杰出代表。武帝晚年热衷于求访神仙，幻想长生不老。为了迎合武帝的这种长生心理，大量的方士假借能求取仙药、炼丹药或寻找神仙之名，前往长安骗取富贵，有李少君、齐少翁、栾大等。

其中最著名的人物则是方士栾大，武帝命其“验小方”，以防受骗。栾大以“斗棋，棋自相撞击”的“奇迹”顺利取得了武帝的信任，而后又被封为五利将军、乐通侯，还娶了武帝非常宠爱的长女卫长公主，富贵震动天下。其实，栾大这种所谓的“小方”性质其实是与幻术相同的。尽管后来栾大的骗术被武帝发掘，并被腰斩弃市，武帝的做法导致方术大兴，不少幻术艺人也逐渐学习、掌握了一些方士的方术，用于表演幻术，因而在很大程度上又促进了本土幻术的发展。

《大汉天子3》中被骗的卫长公主

二、外来幻术

在汉代，大量的国外幻术能够传入中原，并受到中原人民的喜爱，其最大的功劳仍要归功于汉武帝。正是他不遗余力地派遣张骞开通西域、又打通西南夷，不少国外的幻术才得以东传，进入长安，进而传向全国各地，为民众的娱乐生活增添了一抹亮丽的色彩。

据司马迁记载，西域之路打通以后，在大汉雄厚国力的吸引下，中原地区涌进了大量的外国使者，“西北外国使，更来更去”，有乌孙、安息、大宛、姑师等。到东汉时，都卢国、掸国（今缅甸一带）也多次派遣使者团从西南地区进入都城洛阳朝贺。

这些外国使者除了向中原进献各种奇珍异宝、珍禽异兽外，还带来了在本国很流行的幻术。据《汉书·西域传》《汉书·张骞传》以及《后汉书·西南夷传》记载，从海路和陆路两个方向传入的国外幻术有吞刀、吐火、植瓜种树、自支解、自缚自解、易牛马头、屠人截马等。这些幻术的表演者主要是来自大秦（今罗马）。

吐火变成了川剧的绝技之一，大概也与汉代幻术相关

武帝时，大宛诸国派遣使者跟随汉使出访长安，“以大鸟卵及犛靬眩人献于汉”，所谓的“犛靬(máo jiān)眩人”指的就是大秦的幻术艺人。东汉安帝时期，掸国国王雍由调遣使朝贺时，顺带“献乐及幻人”，其中的“幻人”自言来自“海西”，而海西仍然是大秦的别称。由此可见，大秦国应该是当时世界上著名的幻术中心，技艺十分高超，从而催生出不少擅长幻术的表演者，在世界各地交流演出，以至于到三国时期，人们对大秦的印象就是“俗多奇幻”。

画像石里的吐火表演

因为从国外传入的幻术，与中原本土的幻术差别很大，风格大不相同，形象十分残酷。比如说吞刀是真的把刀插进食道；吐火也是一种苦刑幻术。至于说屠人、截马、自支解、易牛马头等更是残忍无比。汉安帝时期，印度有幻人前来献技，表演的是“自断手足，刳腹胃”，看起来更是血腥。不过，有一种很受中原人民喜爱的幻术——“种瓜”也是来自印度。这种幻术能够在片刻间下种、引蔓、结瓜，非常吸引人。

《妖猫传》里的种瓜术

从出土的画像砖、石来看，在汉代比较流行的一种小型幻术是吐火，共有将近十幅，江苏、山东、河南等地都有。有的是由国外艺人进行表演，有的是中原艺人表演，两者并行不悖，汉代社会开放之风气由此可窥得一斑。而其他的如易貌分形、自支解、屠人、截马等恐怖幻术目前并未出土相关实物，不过在后世屡有出现，成为不少江湖艺人谋生的手段。

文史君说

西域幻术传入中原后，并未停滞不前，而是很快被中原幻术艺人加以吸收，融会贯通，从而大大丰富了汉代幻术的表演题材，促进了汉代幻术的发展。其中一些优秀幻术节目被后世加以继承，至今还在舞台上活跃着。比如，三国时期魏国有一个叫左慈的方士，他实际上就是一个幻术家，在曹操面前表演“空竿钓鱼”“掷杯化鸟”“自身遁隐”等节目，令观者大惊。其中的“空竿钓鱼”“掷杯化鸟”如今还是魔术师的表演题材，可见当时幻术技艺之精湛。

参考文献：

萧亢达：《汉代乐舞百戏艺术研究》，文物出版社1991年版。

傅起风、傅腾龙：《中国杂技史》，上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

聂传学：《中国古代杂技发展概略》，新华出版社1992年版。

叶大兵：《中国百戏史话》，浙江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微雨燕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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