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国华：坑自己孩子的就是你

        主讲人：姚国华（华中科技大学哲学系老师）

        主题：日常生活里的荒谬

        时间：11月22日

        主办：武汉地区高校蹭课联盟、知行读书沙龙

        【编者按】

        “孩子感冒了，根本不用吃药，更不能吃抗生素和含有麻黄碱的药。小孩儿发烧不到41度都是不用吃退烧药的。小孩儿根本不怕冷，要比大人穿得少。” 11月22日，在武汉举办的知行读书沙龙上，有“野蛮育儿”虎爸之称的姚国华语出惊人。

        在他看来，是家长的过分呵护，医生及商家的误导，造就了新的“东亚病夫”。

        以下是姚国华的演讲摘录，主办方授权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刊发，以飨读者：

谁在制造谎言

        当今中国社会的资讯方式非常发达，却带来了一些问题，信息在传播过程中被人操作，很多虚假信息支配我们的日常生活。知识分子在制造谎言，而知识分子本来应该是追求和探讨更多知识性的真相。这是因为中国文化下的知识分子缺乏一些东西，我们平时说“真善美”，实际上中国文化中没有“真”，也就是说没有追求“真理、真相”的倾向、趣味或者价值观。

        为什么会这样？可能跟中国农业社会的状态有关系。农业社会更多的是经验在支配我们的日常生活，这个经验往往不追求客观的尺度，用客观的载体来体现这种经验。中国传统的知识分子没有追求“真相”的这种价值倾向，他们的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里面追求的更多是情操，情感的那种“善”，道德上的“善”，而情感和道德都是主观的。中国传统社会中，知识分子的言行缺少客观性，客观的普遍性。所以说中国传统意义上是没有科学的，我们有技术，但是技术和科学的区别是技术是为人所用的，有使用价值，是一种手段，是为人的目的所支配的；而科学是人类纯粹为满足好奇心去追求一个客观对象的真相，这个东西在传统的知识分子中几乎没有。

        西方人有更多的对于数学、自然科学、自然哲学的兴趣，探索大自然的爱好，而中国传统知识分子这方面的兴趣非常少，能够列举出来的，例如徐霞客和张衡，他们却又不是主流的知识分子，主流的儒家文化、道家文化等都没有去探索自然的领域，这就使得现代知识分子有一个先天性的缺陷，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自然科学，中国自然科学到现在为止一个诺贝尔奖都没有拿到，就是因为大多数科学家过分地追求实用,追求技术，也就是为追求真理而追求真理的那种热情非常少。二是社会科学，社会科学方面的缺陷就更严重了，因为它更容易被人的需要、被目的所支配，所以中国的社会科学在今天的世界范围内非常非常弱，科学的严谨，时政的要素非常少。

        考古学是近代从西方传过来的，它拿存在地下的客观的东西来作为证据验证一个历史事件，现代中国接触到考古学以后就发现中国很多传统的说法有问题，大部分东西找不到考古上的证据，所以中国历史很多说法都是糊涂的。

谁在滥用抗生素

        中国是人口大国，我有了孩子以后，就发现这么大一个国家，在养育孩子的问题上，很多父母的观点都是错误的，而且错得非常离谱，我意识到这个问题以后就到处宣讲。

        我在电视台跟医生面对面争论的时候经常把医生搞得面红耳赤，我是没有学过一天医学的，我在医学的领域居然能把医生驳倒，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我告诉大家我探索的过程，我初为人父已经四十多岁了，自己很谨慎，一有点问题就紧张得不得了，一有点小病就把孩子往医院抱，幸好我还有一点基础，提醒我自己，抗生素不能乱用。孩子一个半月的时候，我们从老家湖南来到武汉，第一天她就感冒了，其实是我先感冒然后传染给妻子传染给全家，最后孩子也感冒了，那天孩子在车上咳嗽很厉害，我们抱到校医院去，医生看起来很年轻，对我小孩儿的病一脸轻松的样子，她说，你别看我年轻我孩子都多大了，你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她开了三种药，其中一种就是青霉素，我很惊讶，孩子的病有这么严重吗？需要打青霉素。她说放心我给孩子做皮试，护士把皮试的试剂打在婴儿手上，看了半分钟，疹块没有消，又看了好久，最后的结论是“好像可以”。好像可以！我心里就在打鼓。其实从医生的角度说是没有问题的，因为医生开的青霉素不是注射型的，那个药剂吃下去一般不会有太大问题，做皮试其实都没什么必要。但是我自己紧张了，因为我曾经打青霉素过敏，我二三十岁，在校医院打青霉素，突然一下子就差点晕倒了，但那个时间很短，只有一两秒钟，我感觉我自己快完蛋了。

        1960年代的时候，我一个哥哥在他一岁的时候，打针被打死了，所以我对青霉素很敏感。回家以后我就把这三种药拿来研究，我发现有一种药是含麻黄碱的冲剂，我想麻黄碱不是神经类的毒药吗？药物说明书标明婴儿不能吃太多，只能吃1/4，我就知道这个药肯定是有副作用的。还有一个是杀病毒的药，药瓶上面写的是没有婴儿使用的资料，这就表明药厂生产这种药没有对婴儿的使用负责任。这三种药在我看来都是有严重问题的，再加上一件事情，就是说明书明明写的是只能吃三天，三天以后不管有用没有作用，都不能再吃了，那就表明药是有严重副作用的，可是医生给我开的药，一个可以吃10天，一个可以吃15天，一个可以吃30天，我这才意识到医生是在给我卖药，这时候我做了一个不理性也可能是理性的决定，不给孩子吃任何药。我的母亲当然是反对的，但是我坚持这样，一天以后孩子的病情没有恶化，两天以后孩子开始好转，第三天他就好了。那时候我们的感冒都没好，他竟然好了。这下我的胆子变大了，我发现小孩子天生的免疫力是很强的，所以从那以后我们就再也没给孩子吃过任何药。

        于是我开始研究抗生素的滥用现象，这在中国已经变成一种危害，但是由于中国社会有一个庞大的药企和医疗组织，有那么多人靠这个来生存，每年由于感冒产生的GDP是1000亿元到3000亿元，这就使得中国抗生素的滥用严重地蔓延。中国的看病体制中，挂号费和门诊费是非常低的，医生的收入主要是靠卖药，中国到处都是吊瓶，过去简单的常识是，能不吃药绝不吃药，能吃简单的药就不吃复杂的药，能吃药就不打针。打针是极其野蛮的一种行为，什么意思？吃药需要经过消化系统的选择，吸收有用的物质，对身体没有用的东西，就会被排泄掉。吃药已经有一点强制了，但身体还是能够做出选择，但是打针就不一样了，打针是强行地把一种物质注入你的身体里面，不经过商量，所以说是极其野蛮的一种行为。打针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才能使用，就是你的身体受到损伤或者是人已经不行了，身体没有能力主动向外界摄取东西，另一个情况是老人的身体已经衰竭了，这时候才需要打针。 当然在打疫苗的情况下，也需要打针。也就是说，打针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生命危在旦夕或者是身体机能衰竭的情况下，才非要打针，我想象不出还有别的情况下必须打针。但是在中国，打针非常普遍，打针都还不过瘾，打吊瓶。打针和吊针在医学上都是非常少用的，然而在中国是反过来的，感冒去医院，医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吊针。

        不知道在座的诸位是不是感冒了就吃药？感冒吃药是不对的，绝大多数感冒都是病毒感冒，病毒感冒吃药是没有用的，药物里面的抗生素对这些病毒并不起作用。现在聪明的医生家的孩子感冒了是不吃药的，只有不聪明的医生才会给孩子吃各种各样的药。1970年代，我有一个表姐，她有两个孩子，我的表姐夫是海军军医，海军军医在那个年代接受现代医学知识的培养，对于医学这方面应该是很先进的。我的两个表侄本来在农村长大，后来去了海军基地，每个月都要生病，不断地治病，我现在看来就是因为他是医生家的孩子。

        在那个年代，医生家的孩子为什么反而更容易生病呢？就是因为医生接受了一个新的知识，生病是因为受到病毒病菌的侵害，大量地使用抗生素来杀菌消毒，什么都要弄得很干净，不断地洗手洗澡，要喝干净的烧开的水，为什么反而生病呢？农村有句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现在看起来这句话跟现代医学有些关联。去年网上有一篇文章，说的是人身体里含有的细菌的数量超过我们身体细胞数量的十倍，你想象一下人身上有多脏啊，过去人们用显微镜去看苍蝇的脚，都说苍蝇很脏，有很多细菌，我没看过这个，但是现代医学的观点是，这么多的细菌寄生在人身体上不是病态，恰恰是健康的。人跟这些细菌处在同一个生命体系中，相互依存，千百年来人类的生理上已经跟这些细菌默契地共生。只有某一些细菌过量繁殖的时候人的身体平衡才会被打破，才会生病，所以不能说越干净越好，太干净了身体的正常运作就不能进行。

        现代的广谱抗菌药出现以后，麻烦就来了，人身体上的细菌被大量地屠杀，人的身体变得越来越病态，所以抗生素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不能用的。现代条件下已经基本不需要抗生素了，为什么呢？因为传统的鼠疫、祸乱或者伤寒等过去那些给人类带来灭绝性灾难的瘟疫、流行病基本已经消失了，比如黑死病和天花。当然现在也会出现新的病种，比如埃博拉病毒，2003年的SARS病毒，当然这些也很可怕。那么在现代条件下，婴儿、小孩几乎不需要抗生素了，回到刚才我说的，感冒是不需要治疗的，身体会自动调节。但是我们为什么要吃感冒药？感冒药的成分是什么？除了抗生素之外就是麻醉类的药品，说穿了，感冒药里含有兴奋剂，麻黄碱等类似鸦片的药。我去过神农架三次，在深山老林里，当地的老百姓把鸦片壳给我，他们没有医院，平常生病了就用万能的药，而且立即见效——开水泡鸦片壳，喝下去什么病都好了。我那天牙疼得不得了，疼了一整晚睡不着觉，突然想到鸦片壳，就泡水喝了下去，哎，睡了一夜。

        鸦片为什么能够治病？很简单，它刺激你产生兴奋，让你感觉到病痛没有了，你以为病好了，实际上根本就没好，它只是掩盖了你的病，而实际上所有的药都是这样的。现在的犯罪分子拿康泰克去炼毒品，就是因为它本身就是毒品。所以感冒是不能吃药的，所有的感冒药都是骗人的，可是为什么骗局还要维持下去？就是因为每年有上千亿的GDP是依靠感冒药，有那么多人靠这个东西为生，所以这就是日常生活中的荒谬！

发烧不是坏事情，儿童退烧药慎用

        我有一个湖南常德的朋友，侵华日军除了南京大屠杀以外，第二大屠杀就发生在靠近常德的地方，所以这个朋友是非常恨日本人的，但是他养育孩子的时候看了日本作家松田道雄的育儿百科之后，他说：“我对这个民族充满敬意，这个民族拥有松田道雄这种人真的太伟大了。”为什么？你会发现，现在的医院对于孩子的种种做法是不可取的。松田道雄是一个几十年的儿科医生，他在书里讲到，孩子有病真正需要治疗的不是孩子，是孩子的父母。为什么呢？因为父母过分地担心孩子。

        在现代条件下危害婴儿健康的病几乎都绝迹了，现在普通的感冒发烧都不需要用药。甚至连抽搐，就是颤抖带有口吐白沫的情况都不需要用药，大概5%的婴儿会得这种病。我在南昌做节目的时候，两个妈妈说孩子抽搐发烧口吐白沫不省人事，送到医院后，医生说不用排队了，直接送进抢救室。那位母亲说话的时候眼泪哗哗哗地流，我说那个医生在骗你，抽搐没有生命危险，它是怎么发生的呢？人的身体的确出现问题，婴儿体内自动启动免疫机制，紧急提高身体体温，但是提高之后身体很不适应很痛苦，这个时候神经会出现不正常现象，导致抽搐现象的产生。只要不让孩子摔倒或撞伤那是没有危险的，家长静待观察就好了。这是身体在积极对抗病毒的一个过程，但是不给孩子吃药的话，父母会不放心，认为你这个医生是不好的，不负责任的医生。松田道雄说：“我经常为了治疗父母，不得不给孩子开一些无害的药，安慰父母。”

        发烧不是坏事情，某种意义上发烧是件好事情，发烧表明你的免疫系统是正常的。发烧的过程中，血液里的抗体含量急增，杀病毒的能力非常强大。发烧是一件正面的积极的事情，但是我们的庸医，之前说我孩子送医院，医生说：“孩子体温正常，但是假如今晚发烧的话，你跑过来挺麻烦的，要不要我给你开一点退烧药在家里备着？”几乎所有的婴儿家里都备着退烧药，但是退烧药是不需要的，是有害的，它强行降低体温，破坏了身体的免疫功能。久而久之，人体的免疫功能就强行地被人为抹杀掉了。

        在美国，退烧药在41度或41度7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而这种情况在中国是绝对不可能的，中国发烧到38度就用退烧药了，39度就心慌得不得了，到40度父母魂都掉了，以为孩子马上就要完蛋了，还等到41度！不可能。为什么那么高的温度才能用退烧药呢？因为温度太高了，人感到非常难受非常痛苦，难受到睡不着觉，需要退烧药让他好受一点。所以说退烧药是不能治病的，不仅不治病而且会有害于康复。

        上面介绍的抗生素和退烧药都是有害的，但是在中国这两种药却是极端地泛滥，比如那个医生在我孩子不发烧的情况下也要让我买一点药备在家里。我现在可以下一个结论，这个结论我是敢跟任何医生抗争的，就是小孩感冒发烧不能吃感冒药或退烧药。我想医生都不得不承认我这句话，如果哪个医生说我这句话有错，我可以跟他对质，他马上就会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我现在找不到反对我的医生，现在的医生是很可怕的。农民的生活经验是，发烧不仅让他烧，反而要捂紧被子让他出一身臭汗，病自然而然就好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喝姜汤？就是抬高体温让你发烧。不仅不帮助退烧而且帮他发烧，目的就是让正常的免疫系统杀死病毒细菌，而吃感冒药无益于身体的康复，反而会形成药物依赖。

配方奶粉在中国泛滥是公害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的奶粉泛滥，三鹿事件为什么在中国这么严重？重要就是因为很多妈妈没有奶水给孩子吃，中国的奶粉价格极高，实际上在国外，婴儿奶粉的价格跟普通奶粉的价格是一样的，这个区别在哪里？就是中国独生子女多，父母把孩子看得太重。一切的婴儿奶粉都是复制品，都是拷贝，配方奶粉在中国泛滥这是一大公害，奶粉业在中国GDP的增长方面有很大的作用，造成这个行业假货不断。现在中国市场上绝大部分奶粉都打国外的牌子，轻而易举地让国外厂商赚中国人的钱，而他们的成本是很低的，这是一个暴利行业。其实绝大多数婴儿是不需要婴儿奶粉的，我觉得国家在制定政策方面，应该取消超市售卖婴儿奶粉的权利，把奶粉放在药店去卖。极个别的，1%的母亲提供医院证明确实因为某些原因不能提供奶水，或者是本身患有疾病，才能去买奶粉。绝大多数母亲都是能够正常哺乳的，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让他去吸奶，千万不要被很多黑心医院利用，所谓的第一口奶，把免费的婴儿奶粉送到产房，给婴儿吸食。孩子吸食这个奶粉以后就不吸食母乳了，因为吸食母乳是很困难的。母乳刚开始是没有的，吸食是很费力的，一旦吸上免费的配方奶粉以后，他就再不吸食母乳了，母亲就没有奶水，形成恶性循环，人为造成中国一半的妈妈没有奶水，甚至很多黑心的奶粉企业，买通医院护士去干这些事情，这是中国的公害。有些不良厂商会在奶粉里添加一些东西让婴儿上瘾，还有一个问题，婴儿一旦习惯某种口味的奶粉以后就只吃那种，这是非常恶毒和可怕的。母乳是最好的，世界上没有任何奶粉能抵得上母乳，只是中国的商业机制造成这种病态的现象，导致大半的孩子生下来吃不到母乳。

孩子真的不怕冷

        第三个问题，我发现孩子衣服要穿得比较少。孩子一岁的时候需要补充钙元素，其实补钙的事情是被商家炒作出来的，大家以为孩子都需要补钙。实际上正常养育的婴儿是不需要补钙的，食物里有足够的钙元素让他吸收，那现代孩子为什么需要补钙？有一个问题就是在现代文明社会，小孩到野外的活动少了，而人是需要晒太阳的，缺少紫外线导致维生素D的含量减少，钙吸收成问题，所以要解决小孩子钙吸收的问题，就让他多去野外晒太阳就好了，回归自然。阳台必须是打开的阳台，有玻璃不行，玻璃会把紫外线给过滤掉。尤其在冬天，太阳很少，很珍贵，我在家里的阳台上把孩子的衣服撩起来让他晒太阳，结果发现孩子一点儿也不冷，最后把孩子上衣彻底脱光发现还是不冷，而且他很兴奋。在我们穿着毛衣、绒服的情况下把他脱光他都不冷，我这才发现孩子一点儿也不怕冷。我就越来越大胆，不仅在家里阳台上，甚至爬到珞珈山上，那里还有风吹过，让他把上衣脱光了去晒太阳，他都没有问题，从来不会因为这样感冒。孩子大概9、10公斤重的时候，体重大概是我的1/8，他吃的东西是我的一半，也就是说他每公斤体重消耗的能量是我的四倍，即他的新陈代谢比我快四倍，折算成面积的话就是他每单位的皮肤要释放的能量是大人的两倍，小孩真的就是一把火啊。三字经里“香九龄，能温席”，也就是说九岁的孩子能给父母温暖被席，三字经里把它看做一种道德的表现，实际上跟道德没有关系，越小的孩子越能够温席。小孩是一把燃烧的火，天生就不怕冷。

        还有一个困扰大人的现象就是小孩晚上不断地踢被子，其实是不需要经常去盖的，因为他的新陈代谢比大人快好几倍，需要释放能量，身体会发热。日本育儿教科书里说婴儿要比大人至少少穿一件衣服，可是中国的大人或者医生写的教科书说婴儿不需要穿得太多，只需要比大人多穿一件就行了。中国人是错误的。而且这个道理非常好验证，就是初中物理学中的能量守恒。日本留学生说中国的孩子捂得像个球一样，穿得太多。而日本的孩子冬天可以打赤膊去锻炼，而中国人认为这是很离谱的、很残酷的训练，一点儿都不残酷，小孩子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快乐无比。

        俄罗斯的孩子就更厉害了，把孩子塞到冰天雪地里面，幼儿园的孩子跑到雪地里一桶水浇下去，一分钟内完成然后跑到暖房里面，网上有视频为证，那些小孩都是非常快乐的。我在上海做节目的时候，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同意我的这个说法，他说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喜欢淋雨的，一有雨就往雨里跑，但是上小学的孩子就不会再淋雨了，上了中学、大学的孩子更不会去淋雨了。你看每次下课的时候下雨了，教学楼里面囤积了大量的人在那里等着，不敢去淋雨。淋雨除了把身体弄湿有点难堪之外，是没有任何坏处的。更正这个说法，就是如果从小开始淋雨的话，淋雨是没有坏处的。小学生为什么不去淋雨呢？就是因为小学生懂事了，而懂的这个事恰恰是不懂事的父母教的，所以长大以后再不敢淋雨了。人本来是可以淋雨，是喜欢淋雨，淋雨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情，但是由于我们进入了文明社会，就不敢淋雨了。

        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有很多弊端。有一天晚上我在神农架，睡着了，“咚咚咚”有人敲门，他说，对不起打扰你们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孩子今天刚从武汉来神农架淋了几滴生雨（居然还有生雨熟雨的区别），感冒发烧了，有没有感冒药或退烧药？我迷迷糊糊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我就去敲他们的门，告诉他们孩子发烧了千万千万不能吃感冒药、退烧药，吃这个百害无一利，他说：“没办法，我的孩子就这么长大的，不吃药他过不去，我必须搞到这个药。”他又去敲老板的门。第二天我还是睡不着，一大早醒来去看他们，老板说他们吃过药了，一早就坐车回武汉了。刚到神农架第二天就回武汉了，为什么？孩子生病了。那个妈妈看上去还是一个知识女性，不是普通的妇女，可见现代的健康观念害了多少人。

        我的孩子曾经得过手足口病，这个病对于今天的幼儿园来说那是谈虎色变，一个班如果有几个孩子患上手足口病的话就封班，一个月不上课，如果有几个班出现这种情况的话就封园，搞得这么恐怖。其实手足口病没有任何危险，它无药可治也不需要治疗，但是需要隔离。为什么那么多医生还在治这种病呢？那就是过度的恐惧造成的。由于中国绝大多数父母的错误观念，造成了新时代的东亚病夫，这跟我们现在优越的物质条件有关系。条件越优越，消耗的资源越多，越是温室里面长大的大学生越脆弱。华科每年冬天都要举行的长跑前几年就取消了，就是因为这一代的孩子太脆弱了，体能经不起考验。

        为什么最近频繁发生运动猝死的现象？现在的孩子过度肥胖或者过分瘦弱，身体机制不健全，从小被过度地呵护、喂养长大。我的一个比较极端的说法，现在的独生子女更多地像家猪。简单说来，就是家猪和野猪的区别。一个衣食无忧，环境优越，被精心地呵护长大，而野猪饱一顿饿一顿，在野外依靠自己获取食物。那么，谁比较健康呢？我要说野猪比较健康，他自己去谋生，生命与生俱来的主动性和能动性得到充分的发挥，而家猪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他没有忧虑，命运完全掌握在主人手里。为什么用这个话来形容今天的婴儿状况？就是中国独生子女太宝贝了，父母全部的爱心，尤其是老人，老人特别孤独，特别想要孩子，老人多小孩少，老人要把一切的爱加诸在孩子身上，婴儿获得了过度的呵护，这种呵护甚至剥夺了孩子那种主动的需要，他有什么需要无法表达，父母老人就把很多东西强行地加给他，导致小孩慢慢地丧失了主动性和能动性。这样的孩子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是严重的病态，一生病就使用抗生素，就把他整个健全的免疫系统打破了，等到他上大学开始独立生活，这种能力就没有了，这时候要他再去跑步，身体上负荷不起，就可能发生猝死。

        猝死现象发生以后，因为孩子太宝贝了，失去以后很多家庭变成失独家庭，他们就会用极端的方式向学校索赔，学校承担不起，就导致严重的社会和家庭冲突，所以很多学校取消长跑。甚至军训也是装模作样，因为军训也经常死人，我认为大学生是非常需要军训的，军训的实质意义很大，让孩子去面临身体极限的考验来磨练自己。

        遇到突发事件的时候，比如战争、自然灾害、巨大的人生挑战、一个人极度痛苦的时候，或者是在野外迷失、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毅力耐力就决定你的生命。战争中谁更有毅力，谁在面对挑战的时候能够坦然地面对，他就活下来了。所以军训的意义是很大的。军训让你感觉累，感觉疲劳，以此来磨练耐力。军训还有其他目的，现在的孩子都是在孤独的环境下长大的，像我的孩子在幼儿园，他特别渴望跟好朋友在一起玩。独生子女的环境下同伴越来越少，而且现在的居住环境使得串门的机会越来越少，小孩有这种需要，但是父母却无法满足他的需要。在社会环境中，一个人集体生活的能力很重要，与别人协调工作就需要遵守纪律。军训为什么要让你走正步?要求步调一致，要求集体主义感。通过军训，强化这种集体生活的能力，军训在这方面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本文根据主办方知行读书沙龙提供的速记稿整理，录音整理：简雪玲，感谢黄婧遥对本文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