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指“教学生收红包”教师描述“夸张”，医院称是“报复”

        “教学生收红包”视频12月2日晚被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独家报道后，目前仍在持续发酵。

        这份上传优酷时长7分45秒的视频中，澎湃新闻梳理出当事教师李睿在讲台上“以身说法”的13句话，涉及手术中高昂价格的耗材、红包和回扣、非正规的行医规范以及医生惊人的收入回报等内容。

        针对视频中的涉医言论，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教授宋文质3日对澎湃新闻称：“李睿的说法不可靠，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药品也好，耗材也好，国内确实存在部分医院和医生拿回扣的现象，拿的多少各有差异，但没有李睿说的那么夸张，不可能那么高。”宋教授说。

        对于李睿提到外科医生可以随意编写手术日志，以赚取灰色收入，宋教授称“不可能”。

        “医学界流传一句话‘当医生就当眼科、外科医生’，这并不是表示眼科外科医生的灰色收入高，而是指这类医生做手术的风险比较大，所以本身待遇就高，而且现在医院都会给做手术的医生一定的绩效工资，这种现实情况让眼科、外科大夫收入比其他类型（科室）的医生要高一些。”

        对于在视频后半段李睿提到大医院会把利润不高的小手术病患转给小医院，宋教授表示在他所了解的范围里，并没听说过此类案例，“医院联合是现在国家所倡导的，目的在于综合医院资源，例如大医院里做完手术的病人可以转到小一些的医院，这样就能把大医院的资源更好地利用起来”。

        对于李睿提到的骨科手术一颗钉子就要一万块钱，宋教授称他对药品耗材目前的具体价格不太清楚，不能妄言。

        “李睿作为医生，作为老师，在课堂上向学生传递这些夸张的言论，是有违教育本质的，学生听进去了会产生多大影响啊？”宋教授感慨，“这是完全教坏学生。”

        当天下午，北京航天中心医院人事处工作人员对澎湃新闻称，李睿在视频中所说的所谓医院内部情况是“不属实的”，因为他犯错误被院方处理，他在课堂上的言论属于“报复性言论”，是“丑化医院”。

        当记者问到视频中提及的医疗手术具体细节，比如止血粉，纱布的价格时，该工作人员称不清楚。

        澎湃新闻就此咨询了北京天坛医院泌尿科一位医生，其表示，手术中使用的耗材价格要视情况而定，例如纱布的使用质量等都要视情况而定，“都不好说”。

        当天稍晚时候，北京航天中心医院价格监督处的工作人员向澎湃新闻表示，可以帮助记者查询价格。澎湃新闻随后多次致电该处，工作人员都称“在查”。

        就在3日凌晨3点多，北京航天中心医院通过其新浪官方微博 就李睿“教学生收红包”发布多条正式声明，称李睿因犯错误已是待岗医生，其在视频中的言论明显不符合医疗常识、常规和事实。

        声明就李睿在视频中列举的如阑尾炎手术、钬激光碎石术的说法进行了反驳，称均不可能在5至10分钟内完成。同时，李睿个人缴税记录与其所言（一个月个人所得税与其妻子3万元的年终奖相当）相差巨大。而对于其他列举的“例子”，该官方微博未一一回应。

视频中李睿“言传身教”的13句涉医的话如下：

        1、外科科室的腔镜手术，手术不大，腹腔里塞一堆东西，但可以滥用止血纱布，止血粉，一块止血纱布1500元，止血粉3500元。

        2、只有肿瘤科才赚钱，因为输液和耗材都是全科统分，但口服药物归医生，例如提高免疫力的药物，一个疗程就是十万。

        3、阑尾炎、胆囊炎可以频繁用止血纱布、止血粉，阑尾炎等手术5分钟或10分钟一台，胆囊炎手术10分钟一台，结石手术最快的5分钟一台。

        4、大夫下了手术台跟患者家属说，“该用的用了，不该用的都没用”。

        5、以输卵管结石为例，用一次钬激光光纤4700元，“波士顿”取石网篮6800元，超滑导丝2000元。如果换个牌子，就再加钱，而医院的钬激光光纤一般可以用一年。

        6、手术中的药物耗材等费用，医生抽取30%的比例。

        7、外科医生手术日志可以随便编写。

        8、内科赚不到钱，因为用了什么药患者自己知道。

        9、骨科手术一个钉子一万，一个手术至少要用四五个钉子。

        10、医生一天24个小时都很兴奋，因为有钱赚。医生没有灰色收入那就完蛋了。

        11、大医院晚上很闲，小医院很忙，为什么？因为利润不高的小手术病患转给了小医院，病人被卖走了。

        12、科主任是包工头，院长是董事长，中国的医院都是以董事长为领导下的中国公立医院。

        13、自己（李睿）有一个月的分红装满一塑料袋人民币，老婆3万元年终奖只能抵自己每个月上税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