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论】何必追讨计生奖励

        河南符合条件生二胎的夫妇，须退还独生子女奖励。这一规定最近引发当事人质疑。

        当事人认为，国家卫计委今年1月初下发的通知中，已经明确规定：“此前已经享受的（奖励优惠待遇）不再退还。”但河南当地卫计委官方的回应是：“今年5月份，经过省人大修订的河南省计划生育条例提到，如果符合条件的夫妇，申请生育二胎的，已经享受的独生子女费用要予以退还。”

        今年上半年，各省区市地方人大几乎都修订了“计生条例”，增加了“单独”可以生育二胎的条款。其中明确要求单独二胎需要追回或退还计生奖励的，实际不止河南，还包括山东、安徽、北京等地。四川省规定，批准次月，奖励停止。河北、上海等地则无明确说法。

        河南等地单独二胎被要求退还独生子女奖励，实质问题是国家部委规章与地方性法规相冲突。对这一现象，《立法法》第八十六条的处理办法是：“地方性法规与部门规章之间对同一事项的规定不一致，不能确定如何适用时，由国务院提出意见，国务院认为应当适用地方性法规的，应当决定在该地方适用地方性法规的规定；认为应当适用部门规章的，应当提请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裁决。”

        因此从法理上讲，单独二胎是否需要退还或追回独生子女奖励，要看国务院怎么处置。如果国务院认为各地计生委应照当地“计生条例”办，那么计生部门就按本地法规，有的追回，有的不用追回。如果国务院认为应该按照国家卫计委的“通知”要求不再退还奖励，那么就应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裁决。而全国人大常委会将怎样裁决国家卫计委规章与多地“计生条例”之间的冲突，不妨拭目以待。

        单独二胎政策实施以来，计生部门所预测的新生儿每年激增200万以上远未出现。中国人口总和生育率（指育龄妇女生育子女的平均数。国家卫计委认为是1.8，但2010全国人口普查和2011、2012年的抽样调查显示，这三年的生育率分别为1.18、1.04、1.26）远低于正常人口替代所需要的生育率2.1，通过近一年来单独二胎实施成效的数据，可以看出这种形势恐怕不易逆转，全面放开二胎的呼声已经出现。我们不希望中国走到很多发达社会需要大力鼓励生育那一步，为此需要未雨绸缪。

        向符合规定生育二胎的夫妇追回独生子女奖励，显然不属于未雨绸缪。这种做法，不仅对合法生育二胎行为怀有偏见和敌意，而且当初的奖励，主要是对当时生育动机和取向的赞许、鼓励和补偿。追溯既往，岂不认为当初的独生子女父母在玩弄政策？况且，这种奖励往往是逐月兑现的，当某一个孩子因弟弟妹妹的合法出生而失去独生子女称号时，并不能否认他们过去曾经是独生子女，现在要追回其奖励，岂不否认他们过去是独生子女，曾经也为独生子女政策作出过贡献？正如一个网友反问道：“那以前单独生二孩被罚的款，在政策改变之后退不退钱呢？”

        其实，与高额的计生罚款和社会抚养费相比，各地的独生子女奖励并不高，低的省份，每月大概只有10块钱，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与民争利，与人口大势背道而驰，真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