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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钧新单曲《作》:No Zuo No Life
《长安长安》之后七年,郑钧发新单曲了。这将是他今年唯一的音乐作品,新专辑尚在制作中,出版要留待明年。
认识一首新歌,先从名字开始。郑钧为它取名《作》,意思是:“‘作’是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的勇气,不是no zuo no die,而是no zuo no life,不作不活。”很清新,是人到中年还想再蹦跶一下,顺便和流行文化再接一下轨的姿态。
然后是封面。单曲封面是他妖娆的镜像侧面,像吴秀波,又有点像小田切让。想到朋友在KTV点他的歌唱得风起云涌,唱罢眯缝着眼笑嘻嘻地说:“他是那一辈唱摇滚的人里最帅的。”
再就是歌本身了。请了U2的御用制作人“白百合”(Steve Lillywhite)捉刀,《作》的编曲开头有点惊艳。贝斯、吉他、鼓一层层一层层铺上,循环有力;郑钧的声音还是很郑钧,疏松慵懒,没啥变化。几十秒后,问题就来了。你几乎可以猜到后面的编曲和旋律走向,相似的调调贯穿全曲,直白,没有悬念。不要说那段以器乐堆砌出来的高潮是惊喜,这只是常规动作。
怎么说呢,请国际大牌来为国内音乐人制作,不会土是一定的,但是也同样很难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只能交出合格的答卷而已。更何况国人爱戴的U2,亦不过一介浮夸又合潮流的乐队而已。
虾米发布之后,很多人表示“闹不起来”,“没有高潮”,“没感觉也没情绪”。没有够抓人的旋律,可能是力不逮,也可以理解为专辑的通稿里的说法:“《作》不是神曲,可能无法博人一笑。”
但是这样的说辞本身就比较虚弱,似乎是歌曲一出,就为可能的“不好听”留了一条后路。有态度的音乐人,本不用如此抖抖豁豁,出作品就是了。
当然,这些留言也暴露了郑钧等一众老牌大陆摇滚人的隐痛——原来别人一直期待的,不是你的《第三只眼》这样的作品,而是好唱又能发泄情绪的《赤裸裸》。同样的期待,对汪峰也是一样。当他们长期生活在这样的期许下又年岁渐长,要摆脱是多么困难的事。
对中国大部分所谓听“摇滚”的人来说,躁起来是唯一的快感。冲进一个鼓点稍微强劲一点的场子就能自嗨,根本不管台上人在唱什么,教台上的音乐人们情何以堪。如果摇滚只是表达,叛逆,发泄,摇滚会哭的,还不如从未来过这个世上。
回到《作》。歌词的内容,是中年人的呐喊。“原谅我,这疯狂,人生苦短。这悲情,这苦难,都请你成全。原谅我,这疯狂,就请你能够成全我,就让我最后再作一次。”其实很能理解,被日常的规则和惯性淹没的恐慌。不止是中年,但凡有点气力思考的现代人都难逃这种恐慌。从这个角度来说,郑钧很诚实。
但是做音乐光诚实就够了吗?艺术,总归要哪怕脚尖踮起来一点才好的。不然碌碌如你我,再平庸,也总归能够喊出那么几句希望逃离的话。
但是如今的郑钧,虽然劲儿还在,但是当年的灵气已经不再。靠把自己往悲情英雄上靠,难免有顾影自怜之嫌。如果要再重回状态,恐怕不是他现如今的生活所能支撑的。
现在的郑钧,做瑜伽,打坐,上山;开动漫公司,养家糊口,陪伴孩子成长。也写歌,但是写很多恐怕都没空制作出来;参加音乐节,但是“工作和职责就是让你们嗨起来”。
看来平和的生活真是艺术的杀手。郑钧当年唱“不可能让每个人都如愿,但每个人都能让我为难。让我心力憔悴,也让我觉得美”(《三分之一理想》)的时候,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吧。很多年过去了,他和我们一样在努力生活,也和我们一样,缺了一点踮起脚尖的能量,于是只能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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