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辑有点绕，苏格兰脱英，是想把英国脱掉的欧盟“穿”回去

原创 Alan Z 加拿大和美国必读 收录于话题#苏格兰2#欧盟1#英国1

文|Alan Z

苏格兰，拥有优美的风景，爱穿裙子的男士，也是高尔夫、威士忌和哈利·波特爱好者们的圣地。不过，苏格兰同样以强烈的独立欲望而广为世人所知，使得英国政府头痛不已。早在2014年，苏格兰就发起了一次举世闻名的公投运动，最终由于独立派稍显劣势而以失败告终。

然而就在最近，随着疫情肆虐以及英国正式脱欧，在受够了英国处理疫情不利以及对苏格兰意见不重视之后，苏格兰人又一次爆发出了独立的欲望。随着支持独立的苏格兰民族党与苏格兰绿党共同占据了苏格兰议会的多数席位，民族党领袖斯特金扬言将会于2023年再度举行公投。

那么，在经历了2014年的失败后，苏格兰独立派这次又会怎样促成第二次公投呢？而如果真的独立，苏格兰又会对英国造成如何的影响？苏格兰回归欧盟的路又能否一帆风顺呢？

苏格兰与英格兰的爱恨情仇

苏格兰王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西罗马帝国崩溃之后，罗马军队从不列颠岛撤出，苏格兰开国君主肯尼思一世于843年在不列颠岛的北部建立了苏格兰王国，又称阿尔巴（盖尔语的苏格兰一词）王国。莎士比亚著名剧本《麦克白》便是发生在这段时期之内，讲述了苏格兰贵族麦克白暗杀了继任国王邓肯一世，却在十余年后被邓肯的儿子马尔科姆复仇的故事。

此后，苏格兰在统一了高地后不断吞并低地的一些小国，最终形成了英格兰与苏格兰的边界。与此同时，苏格兰也与挪威争夺到了不少海外小岛的控制权，形成了如今苏格兰的主要疆域。1072年，苏格兰遭到征服者威廉的入侵并被征服。但与此同时，威廉的入侵也造成了英格兰与苏格兰的皇室出现了通姻现象，使得两国的关系变得更为微妙和复杂。

电影《勇敢的心》剧照

1295年，由于苏格兰与法国签署条约针对英格兰，英格兰国王“长腿”爱德华一世决定出兵攻打苏格兰。苏格兰骑士威廉·华莱士于1297年的斯特灵桥战役中艰难击退英格兰。然而，苏格兰军队最终在1298年被爱德华一世击溃，英格兰吞并了苏格兰，而华莱士也在1305年被部下出卖而被逮捕，被处以分尸的极刑。这段历史后来被导演梅尔·吉布森改编为著名电影《勇敢的心》。

不过，华莱士的死并未阻挡苏格兰独立战争的步伐。1307年，爱德华一世逝世，但他的继位者爱德华二世并没有他那般的军事天才，导致苏格兰国王罗伯特·布鲁斯领导的抵抗军频频取胜。战争最终一直持续到了1328年，以爱德华三世被迫签订条约同意苏格兰独立而告终。

只是，爱德华三世在罗伯特·布鲁斯去世后，选择再度于1332年入侵苏格兰，并又一次几乎完全占领苏格兰全境。然而此时，英法百年战争突然爆发，爱德华三世不得不抽出更多精力应对法国战场，吞并苏格兰的计划也不得告终。

File:JamesIEngland.jp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直到1603年，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复杂关系随着伊丽莎白一世的逝世被彻底打破。由于伊丽莎白一世没有子嗣，而苏格兰皇室与英格兰有着紧密联系，指定继承人突然落到了苏格兰国王詹姆斯六世的头上。这使得两个敌视了数百年的国家一夜间成为了“共主联邦”。但此时，两国还并未建立更为紧密的联系。

在英国光荣革命之后，1707年，英格兰议会与苏格兰议会为了稳定两个地区的关系，决定签署条约进行官方意义上的合并。从此，大不列颠联合王国正式成立，英国人简单地将英格兰的圣乔治旗（白底红十字）与苏格兰的圣安德鲁旗（蓝底白斜十字）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英国米字旗的雏形，苏格兰王国正式消失，成为了英国历史的一部分。

大不列颠联合王国国旗

现代独立运动的觉醒与2014年公投

在并入联合王国后，苏格兰消停了很长一段时间。由于尚武的传统，苏格兰为英国征服世界贡献出了大量杰出的士兵们，他们在英国军队的占比尤其之大，留下了“穿着裙子的男人不要命”的传说。而苏格兰风笛声也成为了英国军队中必不可少的冲锋号，随着英国士兵们的红衣踏遍了世界的各个角落，宣示着日不落帝国的霸权。

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苏格兰士兵仍然保留着穿裙子作战的传统。这使得人们在一战的战场上，经常能看到一群“裙子男”吹着风笛，冒着重机枪的扫射不要命地冲入德军战壕见人就打，凶狠程度不论是英格兰还是法军士兵都无法比拟，被吓得惊恐万分的德国士兵们，也从此将苏格兰士兵称之为“来自地狱的娘们”。

然而，这也导致了苏格兰人在战争中受到的伤害，经常要大于英国的其他任何地区。一战结束后，英国仅英伦本土的人员死亡就达到近100万人，占英国总人口比例的2%，而苏格兰士兵的死亡人数占其中的10%。更可怕的是，一战严重削弱了英国的国力，曾经不可一世的日不落帝国的世界影响力严重下降，其在世界经济的地位也逐渐被美国夺去。

图源：苏格兰国家图书馆

而由于在战争中失去众多人员的悲痛，加上英国世界地位的不断下滑，苏格兰的独立意识在经历了几百年后再度出现觉醒。1934年，苏格兰民族党正式成立，标志着现代的苏格兰独立运动的复兴。在二战结束后，人员死伤惨重的苏格兰，约200万人发起了《苏格兰公约》，这相当于40%的苏格兰人，开始要求英国政府给予更多的自治权。

在70年代，由于北海发现了石油，苏格兰民族党发起了“这是苏格兰的石油”运动，独立运动不断发酵。最后，英国政府从1979年开始，对关于苏格兰的权力下放进行公投。1998年，英国议会正式通过了《苏格兰法》，恢复了苏格兰议会以及苏格兰行政院。自2004年后，苏格兰议会被设置在了爱丁堡的新苏格兰议会大楼。

然而，权力下放不仅没有使得苏格兰人停步，反而推动了苏格兰民族主义的持续发展。2007年，苏格兰民族党党主席萨尔蒙德领导着民族党首次击败了执政多年的工党，不仅成为了苏格兰议会的多数党，还承诺了在2010年举行独立公投。不过，由于当时苏格兰议会的129个议员只有50人支持公投，2010年公投最终流产。

但是，随着民族党随后在2011年选举再度胜出，萨尔蒙德再度重申了独立公投的想法，并在这一次得到了议会的支持。2012年，英国首相卡梅伦领导的英国政府最终同意授权苏格兰举行公投的权力，允许苏格兰议会在2014年进行全民公投。同时，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也在2013年8月批准了这个公投。

File:David Cameron announces resignation.jp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2013年11月26日，苏格兰首席大臣萨尔蒙德发布了《苏格兰的未来》政府白皮书，并在其中详细介绍了苏格兰在独立后的情况将会如何。这份长达670页的文件将苏格兰独立后的新宪法，经济，军事，就业，国民身份，税收，福利与养老，以及新闻媒体都详细做了一番介绍。

在如此详细的文件出炉后，萨尔蒙德自豪地将其称之为“有史以来最为全面的独立国家蓝图”。苏格兰议员琼·麦克艾尔派甚至感叹道：“它使得美国的《独立宣言》看起来像个便签”。

当然，也有不少政客认为其过于理想化，例如苏格兰工党领袖约翰·拉蒙特将其评价为，“670页的不靠谱”。

最终，总共有84.6%的苏格兰选民参与了公投。2014年9月19日，公投结果显示共有约200万名选民否决了独立提案，占总投票人数的55%。英国政客阿施克罗夫特男爵对2000多名选民做了民意调查，发现超过一半的统一派选民认为“英镑”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而独派的选民普遍的最大动机则是“对英国政治的不满”。

File:Scottish independence protest.jp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而公投之前的民意调查数据，也出现了几次转折。根据2012年1月在苏格兰的民意调查，大约有32%至38%的苏格兰人支持独立。在《苏格兰的未来》白皮书发布后，支持独立的人数在2013年12月以及2014年1月上涨到了39%。在排除了“不确定”的选项后，支持独立的人瞬间上涨到了43%。

此后，随着独立派不断造势，在2014年9月，英国数据分析公司YouGov发现如果排除“不确定”选项，支持独立的人数已经上涨到了51%。尽管如此，最终的结果还是苏格兰留在了英国。

对于这一现象，美国统计学家内特·希维尔指出，这可能是因为对选举热情度较低的选民普遍不支持独立，而这些人并未被反映在民意调查中。

无论如何，在这次公投结束后，苏格兰的独立热潮稍有降温，而苏格兰首席大臣萨尔蒙德也在之后辞职。2014年公投在国际上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大部分国家领导人都对苏格兰选择留在英国的结果而感到高兴，也有不少倾向于独立的地区政党，例如加拿大魁北克省的魁人党，就公开声明对这一结果感到“非常失望”。

疫情，脱欧两大灾：苏格兰人再度萌生独立念头

而这次苏格兰呼吁再度独立公投，则与疫情和脱欧两件大事密不可分。在疫情期间，苏格兰的表现相比英格兰要优异不少。去年夏天，苏格兰的死亡率为每10万人中有46例。虽然这个数字仍然高于北爱尔兰，但差不多与法国相当，而英格兰每10万人中有71例死亡。

苏格兰疫情的控制，当然要归功于苏格兰不论是土地还是人口都要小于英格兰，人烟稀少的环境使得病毒传播变得更加困难。但是，苏格兰政府对疫情的处理也要更优。根据苏格兰政府的自治条款，苏格兰当局主要负责公共卫生等事务，而英国政府则负责处理移民和外交政策等事务。因此，苏格兰与英格兰执行了完全不同的疫情防控计划。

File:Wee Annie, Cleats & Clyde, face mask.jp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疫情爆发后，苏格兰与英格兰在3月23日同时实施了封锁。此后，苏格兰与英格兰的差距就开始慢慢浮现。当苏格兰仍然需要人们在商店内佩戴口罩时，英格兰就取消了口罩的要求。同时，当英国首相约翰逊取消了英格兰对59个国家的14天检疫流程后，苏格兰仍然坚持对输入病例严加防范，并对来自英格兰的游客始终保持谨慎态度。

爱丁堡大学全球卫生管理计划的负责人德维·斯里哈尔指出，苏格兰与英格兰一开始的计划就完全不同，当英格兰在防止如何保证医院不会超负荷运转时，苏格兰将把病例清零放到了首位。斯里哈尔还抱怨道，如果不是来自英格兰的病例，苏格兰其实完全可以达到这一目标，“如果苏格兰是个岛的话，我们早就消除新冠病毒了。”

苏格兰政府应对疫情的效率，使得首席大臣斯特金的粉丝们，纷纷将她称之为“苏格兰版的贾辛达·阿登”，后者是新西兰总理，因对疫情处理迅速而闻名于世。

在2020年11月益普索公司的民意调查中显示，有62%的苏格兰民众的对约翰逊的疫情处理感到十分不满意。而与其相对的是，74%的苏格兰民众认为斯特金对疫情处理的方式要更为优秀。

File:Hands, Face, Space (Johnson press conference).pn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当然，不只是疫情处理让苏格兰人意识到了苏格兰政府优于英国政府之处，英国脱欧事件更是令不少对欧盟留恋的苏格兰人感到气愤。在2016年英国去留欧盟公投中，有62%的苏格兰人投票反对英国脱欧。值得注意的是，苏格兰与北爱尔兰的所有选区对脱欧几乎都是完全持反对意见，而支持脱欧的选区几乎都在英格兰。

其中，除了对欧洲的情感因素以外，苏格兰人想留在欧盟的最大原因便是因为渔业。渔业是苏格兰的经济支柱之一，然而约翰逊政府在2020年中旬12月由于和欧盟就脱欧一事僵持不下，最终选择同意给予欧盟渔船五年半的时间继续在英国海岸6海里的范围内作业，使得英国渔民们的利益受损。而在此之中，最失望的莫过于苏格兰渔民们了。

图源：unsplash

由于渔业问题，苏格兰方面气愤地指责英国方面背信弃义，导致苏格兰经济受损。并且，据一些民意调查显示，许多苏格兰民众当年之所以在2014年选择留在英国，正是因为时任英国首相卡梅伦承诺将会保证英国留在欧盟之中。

在脱欧与疫情的双重夹击之下，苏格兰的独立声浪再度达到了高峰。在2020年8月，至少有52.5%的人支持苏格兰独立，与2014年55.3%的人决定留在英国形成了戏剧性的对比。在这其中，以年轻人的声音最为响亮。最近的一项民意调查发现，年龄在16至34岁的苏格兰选民中，大约有72%的人会选择支持苏格兰独立。

独立运动的推动者：铁娘子斯特金

而说起近期苏格兰政治，不得不提的便是“苏格兰版”铁娘子——尼古拉·斯特金。斯特金于1970年出生于苏格兰北艾尔郡的欧文市，后来曾在格拉斯哥大学学习法律，并在大学期间就活跃于格拉斯哥大学学生会，以及校内支持苏格兰独立的苏格兰民族主义协会。

毕业后，斯特金在1995年前往格拉斯哥的律所工作。

斯特金自称，是撒切尔夫人的经历启发了她参政的想法，她强悍的形象也让她被称之为“苏格兰版铁娘子”。在1986年加入了苏格兰民族党，她迅速成为了党内青年事务处的重要人士。1999年的苏格兰议会选举后，斯特金曾担任苏格兰的影子儿童与教育大臣，影子卫生与社区护理部长以及影子司法部长等职位。

图源：苏格兰政府

随着2004年苏格兰民族党领导人约翰·斯维尼在欧洲议会选举失利后辞职，斯特金的地位不断提高，并与党内领导人艾利克斯·萨尔蒙德组成了联合阵营共同管理全党。与此同时，由于萨尔蒙德当时还是英国下议院成员，因此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领导任务实际上几乎都落到了斯特金的身上，使她在党内变得更为重要。

2014年，苏格兰独立公投失败，萨尔蒙德宣布辞职，斯特金正式接替萨尔蒙德成为了民族党唯一的领导人。由于民族党多数党的地位，她也成为了苏格兰首席大臣。2021年5月7日，民族党在选举中赢得了64个席位，虽然还差一个席位才能够过半数，但由于同样支持独立的苏格兰绿党与其结盟，使得斯特金可以再度将独立公投的提案搬上台面，指出“将在疫情结束后举行新的公投”。

File:Nicola Sturgeon (24027209673).jpg From Wikimedia Commons

与远在伦敦的约翰逊不同的是，斯特金在苏格兰民众心目中的形象非常好。她经常走访苏格兰各地，被认为是一名极具亲和力的领导人。

爱丁堡大学政治系高级讲师艾尔莎·亨德森也指出，斯特金“在能力，智慧，真诚度以及与民众的相处方面都非常优秀。到目前为止，她仍然是苏格兰最受欢迎的政治人物，在一切事务上都名列前茅，”即使许多不支持独立的苏格兰人，也对斯特金青睐有加。

相比之下，如今担任独立派政党“阿尔巴党”党首的萨尔蒙德，状态就要凄惨很多了。在卸任首席大臣后，萨尔蒙德于四年后被九名前同事指控性侵犯和强奸未遂。虽说最终萨尔蒙德在去年最终被无罪释放，但萨尔蒙德如今在苏格兰的支持率已经跌到了连约翰逊都不如。

《华盛顿邮报》讽刺地表示，在苏格兰，能做到这点的政客并不多。

苏格兰的独立梦，合法吗？合理吗？

说到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苏格兰闹独立，首先头疼的自然是非他莫属。对于约翰逊来说，苏格兰独立对他的打击将是致命的，甚至可能导致他的直接下台。毕竟，在任期之内失去如此一大片重要领土，将会使他与曾经在美国独立战争后失去美国领土的诺斯勋爵一样，被钉在英国首相的“耻辱柱”之上，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容忍的。

正因如此，约翰逊在5月8日接受采访时严正表示：“我认为，在当前的情况下进行全民公投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这根本不是时代所需要的。”

约翰逊认为，2014年的公投已经证明了苏格兰民众的选择，表示“一代人只能有一次投票机会”。不过，斯特金自然也不甘示弱，在5月9日反驳约翰逊，“鲍里斯·约翰逊或任何企图阻止苏格兰人民选择自己未来的人，都没有任何民主的理由。”

File:Johnson signed Brexit Withdrawal Agreement.jpg from Wikipedia Commons

然而分析人士警告，如果苏格兰继续无视伦敦方面的态度而进行全民公投，那么将会导致公投结果的合法性遭到质疑。因为如果没有英国政府的批准，公投将不会被英国政府认可，会引起随后激烈的法律斗争，最终可能导致苏格兰在英国最高法院败诉。

“苏格兰改革”智囊团主任克里斯·迪林指出：“现在就是不可阻挡的力量，遇上无法避开的障碍的情况了。”

与此同时，许多学者们也指出，约翰逊在近期不太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而是会尽其所能挽回苏格兰的局势。约翰逊目前最有可能做的便是向苏格兰投入更多资金以削弱独立情绪，或是下放更多权力给予苏格兰政府。

即使公投真的无法避免，他也会尽量拖延时间，将公投推迟到2024年下一届英国大选之后进行。

图源：unsplash

而对于苏格兰人民来说，尽管如今独立运动的热情高涨，但也有些人开始意识到，约翰逊的一番话并非毫无道理。支持统一的政党认为，由于疫情期间苏格兰蒙受的巨额损失，现在就开始进行另一场关于独立的辩论未免显得有些主次不分。

不少对独立一事而迟疑的苏格兰人则认为，如果少了英国的支持，那么苏格兰的经济复苏将会更加困难。

伦敦政经学院的经济学家们也对苏格兰退出英国后的结果做出了一番预测，最后发现独立后的结果并不乐观。英格兰仍然是苏格兰最大，最重要的贸易伙伴，占苏格兰出口的61%与进口的67%，是苏格兰与欧盟贸易量的四倍。而贸然退出英国市场，会导致苏格兰的经济受到大约数十年的影响，使得苏格兰的经济会缩水6.3%至8.7%。

这个数字相当于，每年苏格兰人均损失至少要在2000至2800英镑。鉴于苏格兰的总人口接近550万，这意味着苏格兰每年的损失将会达到110亿英镑至154亿英镑之间，这样的损失大概是苏格兰脱离欧盟后受到的损失的两到三倍。这也证明了虽然英格兰这个邻居并不讨人喜欢，但若想完全脱离它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同时，苏格兰的许多偏远地区也其实并不对独立非常认同。在英国领土的最北端的舍得兰群岛，人们同样感到自己与苏格兰首府爱丁堡的距离，就像苏格兰人与伦敦政府的距离一样遥远。甚至在近期有传言声称如果苏格兰独立，这些岛屿也将会脱离苏格兰并自立门户。

独立后的苏格兰还能回到欧盟吗？

而对于独立派的苏格兰人来说，最令人牵挂的，莫过于重返欧盟的梦想。若想加入欧盟，苏格兰必须遵守欧盟条约的第49条规定，也就是向其他国家一样提交会员申请并等待批准。尽管目前仍然有不少巴尔干半岛国家仍然在排队等待申请，但对于财力更为充足的苏格兰来说，其申请速度相比之下自然会快很多。

不过，某个国家若是想加入欧盟，需要得到所有成员国们的一致同意，而对苏格兰加入欧盟最为谨慎的非西班牙莫属。由于加泰罗尼亚的独立运动仍然在进行，西班牙非常惧怕苏格兰独立后的“顺风顺水”会推动加泰罗尼亚更加的独立。因此，西班牙的态度对于苏格兰的入会将至关重要。

图源：unsplash

并且，即使苏格兰真的会宣布独立，那也至少会是大概五年之后的事。到那时苏格兰与英国和欧盟的关系究竟如何，还仍然是个未知数。并且，独立后的苏格兰与英国的边境该如何运作，人们目前也不得而知，这也是为何至今欧盟官方都未对苏格兰独立一事发表过多评价的原因。

而提到英国这边，如果独立的情况真正发生，那么显然对于英国来说这将无论如何都会是一次惨痛的打击。若是苏格兰独立，英国从此将会丧失其大约三分之一的领土。与此同时丧失的，还会是英国的国际声望与地位。

不仅如此，苏格兰的地理优势也使它在独立后会令英国元气大伤。在独立之后，苏格兰将会独揽位于北海的油气资源。并且，位于北海的法斯兰皇家海军战略核潜艇基地将会被关闭，那里部署了英国核潜艇以及三叉戟海基核武系统。而其他各类繁琐话题，更是会像2014年一样被再度编成一本厚厚的“白皮书”用来解决。可想而知，这将会令英国方面多么头疼。

图源：unsplash

同时，令英国更为紧张的是另一个同样叫嚣着独立的地区——北爱尔兰。尽管爱尔兰共和军早已成为了过去式，但近期的北爱尔兰并不太平。随着英国脱欧，在2021年4月初，贝尔法斯特大街上出现了连续七晚的骚乱现象，造成车辆被稍微，至少有74名警察受伤。如果苏格兰独立成功，那么也自然会引发北爱尔兰独立派做出更为激进的动作。

因此，这也为英国政府留下了一个难题：是该继续坚持否决第二次公投的合法性，与苏格兰日渐增长的独立派们“硬碰硬”死磕到底？还是应该像2014年一样大大方方地同意公投要求，并在这几年中使用软实力压制住独立派，使得独立派在公投后能输的心服口服？

无论如何，这个问题，可能都会一直让约翰逊头痛，毕竟，他能脱欧，为何苏格兰不能脱英呢？

来源：

https://www.politico.eu/article/haste-ye-back-how-scotland-could-rejoin-the-european-union/

https://www.nytimes.com/2021/05/06/world/scotland-election-brexit-independence.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1/05/08/world/europe/brexit-scotland-independence.html

https://www.nytimes.com/2020/08/07/world/europe/boris-johnson-scotland-ireland-independence.html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europe/scotland-election-independence/2021/05/04/5e598f3e-9719-11eb-8f0a-3384cf4fb399_story.html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europe/scottish-election-independence-snp/2021/05/08/83103928-a8f2-11eb-a8a7-5f45ddcdf364_story.html

https://www.washingtonpost.com/world/2021/05/09/scotland-independence-referendum-johnson-sturgeon/

https://www.theguardian.com/uk-news/2021/feb/03/independence-could-cost-scotlands-economy-11bn-a-year-forecast-suggests

原标题：《逻辑有点绕，苏格兰脱英，是想把英国脱掉的欧盟“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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