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闻重读|张贤亮：我把低俗社会砸碎了给大家看

【编者按】

        2009年3月，张贤亮携新书《一亿六》飞抵上海做宣传，面对犀利的记者，张贤亮显然也是有备而来。2009年3月13日，东方早报刊发文章《张贤亮：“恃才”和“恃财”》，汇总宣传现场张贤亮先生与记者们的精彩对话。以下为全文：

        2009年3月，全国政协委员张贤亮开了个小差打个飞的来上海为新作《一亿六》做宣传。张贤亮面对有备而来的记者不玩“躲猫猫”，“老夫聊发少年狂”回答所有质疑，一言蔽之：用“荒诞”、“色情”、“无聊”、“恶俗”等这些“草泥马”式词汇质疑这部“杰作”根本不值得一提。

        记者：《一亿六》在杂志上连载，没出版就引起很大争议，你怎么看？

        张贤亮：有争议吗？是你们记者说有争议吧，我怎么没有从读者和评论家那里听到？你小说看了吗？没看，你就别说什么争议。

        记者：看了，看完了。

        张贤亮：现在记者看书的不多。能看完，说明我成功了啊，现在有几部小说能让读者看完的？

        记者：看完有点气愤，觉得小说不应该这么写，所以有质疑。

        张贤亮：其实没什么。我也很奇怪，书没出来怎么就吵得一塌糊涂，有人觉得我在炒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但我不在乎书畅销，我的小说都很畅销，比如《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一亿六》也会。

        记者：大家觉得小说很低俗。

        张贤亮：小报小刊上的故事低俗多了。这个社会本来就很低俗，我是把低俗社会砸碎了给大家看。

        记者：小说大段描写小姐生活，这是因为……

        张贤亮：我没去过发廊，但我就是能写得好。

        记者：小说里有一个成天把“寒蝉凄切”挂在嘴边、喜欢找小姐的“国学大师”，大家都说影射文怀沙。

        张贤亮：他是谁，我不认识。小说里的国学大师本来没有胡子，后来见到一位大胡子画家，就把胡子添上去了。

        记者：《一亿六》里，人类的精子退化了。这样描写是否因为你对自己的生理衰老有点焦虑？

        张贤亮：我这73岁的人，有37岁的生命力。没有焦虑，写作图个痛快。

        记者：你在小说最后为“镇北堡西部影城”做了个植入式广告，不少读者对此感到很气愤。

        张贤亮：这是我故意的。我就是要为宁夏做广告，在写小说一开始我就想到无论如何要扯到“宁夏”。

        记者：大家对这部小说的评价，都关注在一些问题层面，并不涉及文学层面。

        张贤亮：是呀，我也很痛苦。

        （另一记者插话：这是文学作品吗？不就是故事会吗？）

        《一亿六》的故事很简单，有钱人想生男娃，精子不行；纯情少男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却拥有绝代佳精。然后所有社会黑暗的元素，在为争“小蝌蚪”的战斗中铺张开来。故事很吸引眼球，不少描写能频频引起生理反应，不过张说，《一亿六》立意很高，医疗、教育、就业、环境危机和社会腐败等这些问题大家都敢那么大胆去碰吗？张还说，小说在警示人类将面临传宗接代的危机，一句话，“大家有我这样的人文关怀吗？”一句话，小说有争议，是因为《一亿六》立意太高。

        有钱就是不一样，在媒体见面会上，他还说：“飞的自己买单”，“小说卖不掉，自己包销放到镇北堡西部影城卖”，“最近新添置了一辆豪华车，什么牌子保密”，“小说里的老板钟爱的名牌确实土，但我对名牌很有研究”……张贤亮的狂，不知真的是“恃才傲物”，还是“恃财傲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