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知丨鸟儿没有死于汞污染，但歌声不再动听婉转

        近日，《科学》网站刊文称，如果济慈生活在21世纪，他可能没办法从鸟鸣中获得灵感，从而写出《夜莺颂》。

        因为研究人员发现，汞污染导致鸟鸣变得短促、简单、“没有高音”，不再动听。

        而由于燃煤电厂、垃圾焚烧厂等的增多，自然环境中的汞含量不断增加，今年《自然》杂志发表的一份统计显示，工业革命之后，浅海海域中汞含量增加了两倍。

        汞，又被称为水银，在它刚被发现后的几个世纪里，人们为之着迷。因为它在常温下能够流动，像银子一样闪闪发光，人们一直认为它有一种神奇的魔力。

        但用汞化合物制作帽子上饰品的工匠会变得疯疯癫癫，像是遭受了神经毒害，这使人们首次意识到，水银有毒！也因此，英文中有了说法：疯得像个帽匠。

        鸣唱有什么用？有科学家称，当你是一只鸟，你才能体会鸣唱的重要性！鸟类鸣唱的两个基本原因：保护领地，寻找配偶。无论是普通的河边还是在热带雨林里，没有鸣唱，它们几乎不能生存。

        1929年，美国弗吉尼亚州的杜邦工厂开始生产人造合成纤维，它是世界第一家生产合成纤维的工厂。硫酸汞是生产线上使用的催化剂，含汞的废水被直接排到附近的河里。直到1950年，杜邦工厂才停止使用硫酸汞催化剂。

        1984年，杜邦公司开始资助一项为期一百年的监测项目，研究汞污染对当地河流生态系统的影响。

        弗吉尼亚州威廉斯堡市的威廉玛丽学院的生态学家、教授丹•克里斯托发现，汞污染严重地区的鸟儿产下蛋后，更经常地弃之不顾。此外，这些地区鸣禽的性别比例也失调，缺少雌性鸣禽。

        随后他带着大一新生凯利•哈林格到当地树林里用录音机采集鸟鸣。

        哈林格等人记录了“卡罗来纳鹪鹩”，“莺鹪鹩”，“北美歌雀”等鸣禽的鸣声，之后在实验室用分析软件提取了声音“指纹”进行声谱分析。

        原威廉玛丽学院的博士后、现在科罗拉多州立大学普韦布洛分校的教授克莱尔•拉莫斯称，软件分析显示，无汞污染地区的鸟鸣最高频率是8千赫兹，而汞污染地区鸟鸣的最高频率是6千赫兹。

        除了频率变低，再没有“男高音”和“女高音”外，他们还发现，与栖居在无污染地区的鸣禽相比，汞污染地区的鸣禽鸣声中音调变化不再多样，其中卡罗来纳鹪鹩和莺鹪鹩的鸣声长度也变短了。该研究结果2010年发表在美国鸟类学家协会的季度学术期刊《海雀》上。

        研究人员认为，原因是这些鸣禽的鸣唱需要学习。它们的鸣声复杂而婉转，需要记忆、模仿和练习才能习得。

        但是汞污染地区鸣禽的雏鸟“学不会”！因为汞污染毒害了雏鸟们正在发育的大脑，它们的学习能力变弱了，复杂的歌曲学不会。

        克里斯托也发现，受到大剂量汞污染时，这些鸣禽雏鸟的记忆力明显受损，它们记不住食物的存放地点。

        除了“学不会”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听不见”。

        研究人员推测，汞污染对幼鸟听觉的损害，导致幼鸟更容易听到和学会低频率的鸟鸣。一个与之相关的研究结果显示：1992年，莱斯和吉列博特等人的研究发现，暴露在汞污染中长大猴子听不到高频的声音，对“男高音”和“女高音”自动屏蔽。

        此外，哈林格等人的研究结果显示，栖息地的汞污染越严重，鸟儿的鸣声频率越低，二者存在剂量效应。

        研究人员认为还有一种可能的解释，汞污染区鸟儿的健康状况不佳，体力不支，与高频音调相比，低频音调的鸟鸣不太费力。

        鸟儿的鸣唱需要协调多个器官和神经环路，其鸣声或成为监测汞污染的另一指标。弗吉尼亚州的鸟儿没有死于汞污染，它们歌声也没有停止，但已经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