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入者》威尼斯首映，讲述“文革”幽灵如何影响当下生活

 

当地时间2014年9月4日，意大利威尼斯，《闯入者》亮相第71届威尼斯电影首映典礼。从左到右依次为，秦昊、吕中、王小帅。  东方IC 图

       当地时间9月4日，第71届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唯一一部华语片《闯入者》举行了官方首映，从放映后媒体的反应来看，本片得到了正面评价。“文革”元素成为外媒关注的焦点。

        路透社记者迈克尔·罗迪评价称，中国电影《红色失忆症》（Red Amnesia，《闯入者》的英文译名），让人们知道一部“鬼片”里可能并不需要出现“鬼”，罗迪认为，《闯入者》让观影者了解到“文革幽灵”是如何继续缠绕着今日中国。

        从《青红》、《我11》到《闯入者》，导演王小帅完成了他的“老三线三部曲”。9月4日，他在电影首映前的发布会上表示，本片是其对“文革”的反思，“虽然中国现状经济繁荣，但道德底线的损坏是现实存在的，也因此，我的创作初衷便是反思，并呼吁社会整体增加理性，不要让过去的伤痛再重复。”

        王小帅说，他用“鬼片”的拍摄手法，是因为他看到父辈们“在晚年生活中很想积极找回自己，但是社会让他们找不着了。我自己也是突然意识到——历史并没有过去”。

        行业刊物《好莱坞报道》记者戴维德·鲁尼则在评价文章中表示，《闯入者》不仅是在讲“文革”对当代中国的影响，也在讲当代中国人对于“文革”记忆的选择性遗忘。鲁尼特别赞扬了影片主演们的出色演技。

        73岁的人艺老戏骨吕中已被视作是本届电影节影后的热门人选，当日，她并未就此话题作过多表示，只是说，自己饰演的老邓虽然与其他老年人有共性，都要经历着与子女两代人之间不同观念所产生的矛盾，但她也有她的特殊性，她经历过“文革”那样一段历史时期，对待子女的问题上与其他老年人不尽然一样。同时，因为老邓损害过别人，有阴影缠绕，因此她的孤独与其他老年人也不一样。

        9月4日发布会上，王小帅表示，他特别希望中国普通观众能进电影院看这部电影，“它或许能让大家思考，我们是如何改变，以及如何回归正常人类的。”他认为，虽然自己并没有去揣摩国外观众的心理，但他相信，人的最基本情感是共通的，而这些就是跨域文化差异的桥梁。

        9月2日，威尼斯电影节中国电影论坛上，《闯入者》出品方、发行方银润传媒集团副总裁徐林表示，《闯入者》将成为银润传媒在2014年最重要的作品，由威尼斯电影节这个契机推至全世界。

        银润传媒方面称，《闯入者》将争取早日与中国内地观众见面，但具体排片时间未定。此外本片是否会像《白日焰火》一样出现“电影节版”与“龙标公映版”，暂时尚未做出决定。

        其实，《闯入者》与王小帅此前的电影作品一样，仍在积极走着电影节路线，除了威尼斯电影节，本片也已确定参加多伦多电影节与纽约电影节。毕竟“‘文革’+同性恋”题材，在国际市场是不愁销路的。

        此外，《闯入者》在威尼斯还遭遇“闯入者”。原定9月4日16时45分放映的《闯入者》和在此之前的走红毯环节，迟迟未能开始。大批观众一直在电影宫外等候入场，随后更有两辆消防车驶入会场。原来在丽都岛电影宫内发现的黑色包裹被怀疑装有炸药，最后经过排查发现虚惊一场，消防车也随后撤离。这样的小插曲让《闯入者》的放映与红毯时间延迟了一个多小时，电影节官方发言人称这是威尼斯电影节历史上首次遭遇这种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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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文革”的片子一向不好拍，打“擦边球”的不在少数。处理这样的敏感题材，导演们该怎么做？究竟是扯开嗓子声嘶力竭，还是蜻蜓点水，亦或是犹抱琵琶半遮面？下面几部“文革”题材的电影值得一看。

1970s

        《于无声处》

        导演：鲁韧

        上映时间：1979年

        1976年初夏，受“四人帮”迫害的老干部梅林与儿子欧阳平，途经上海来到老战友何是非家；何由于诬陷救命恩人梅林而官运亨通；当他知道欧阳平就是参与“四五运动”而被全国通缉的“罪犯”时，他偷向“四人帮”告密；何妻当众揭发了他，女儿何芸也毅然与父亲决裂。

1980s

        《苦恋》

        导演：彭宁

        出品时间：1980年

        电影《苦恋》由作家白桦的小说改编而成，讲述了画家凌晨光一生的悲欢离合。他从小家境贫寒，才华满腹，后为躲避国民党特务的追捕逃往美洲，在那里成为著名画家。新中国成立后，凌晨光夫妇执意回国。但不久“文革”爆发，一家人惨遭迫害。此后，凌晨光被迫逃亡，藏身芦苇荡，靠生鱼、鼠粮为生。剧终时雪停天晴，而凌晨光生命之火将熄，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在雪地里爬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问号”，尸体成为问号上的最后一点。

        此片至今未正式公映，但在1981年至1982年期间曾以“批判电影”的名义内部放映约600场。

        《天云山传奇》

        导演：谢晋

        上映时间：1981年

        胸怀大志、年轻能干的考察队政委罗群被打成右派分子，送去劳动。专门整人的吴遥则青云直上爬上了地委书记的位子。罗群的未婚妻宋薇与罗群一刀两断，后来嫁给了吴遥。宋薇的同学冯晴岚，在罗群垂危的关键时刻伸出温暖之手热烈拥抱罗群。当罗群冤案平反后，冯晴岚操劳过度含笑去世。

        这部片子是谢晋“文革反思三部曲”的源头，电影里的人性一目了然的暴露于观众面前。《天云山传奇》拍摄于1980年，正是中国发生历史变革的时间段，因此有评论称，这部片“对文革的深沉反思是整个社会最浑厚的声音”。

        《人到中年》

        导演：王启民、孙羽

        上映时间：1982年

        影片根据谌容同名小说改编，围绕陆文婷（潘虹饰演）的境遇，反映并思考了社会中普遍存在且亟待解决的中年知识分子的待遇问题，同时赞扬了知识分子任劳任怨、忠于事业、热爱祖国的高尚品格。

        1981年4月，《人到中年》电影剧本修改完成，摄制组成立。但长影厂内有一种意见，认为《人到中年》是“毒草”，应当立即下马。厂党委会上，多数人不同意拍摄。省里的意见也是“缓拍”。一年后，1982年春，创作环境有所宽松，《人到中年》的拍摄才重新启动。多次修改后，当年12月《人到中年》通过审查，但是被有保留地定为“限国内发行”。1983年，邓小平曾说：“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包括改善他们的生活待遇问题，要下决心解决。《人到中年》这部电影值得一看。”

        《牧马人》

        导演：谢晋

        上映时间：1982年

        1980年，老华侨许景山从美国回来，找到了在西北牧场工作的儿子许灵均，决定带他去美国继承遗产。而三十年来，许灵均经历了孤儿到右派分子的痛苦，他是在牧民的关怀下鼓起了生活的勇气，结婚生子，走上了教师的讲台。这一段无法忘怀的往事，使许灵均留在祖国的大草原，而许景山最终理解了儿子，找到了他并重温父子之情。

        《芙蓉镇》

        导演：谢晋

        上映时间：1986年

        该片是谢晋“文革反思三部曲”中的第三部。影片通过芙蓉镇上的女摊贩胡玉音、右派分子秦书田等人在“四清”到“文革”的一系列运动中的遭遇，对中国1950年代后期到1970年代后期近20年的历史做了严肃的回顾和深刻的反思。

        电影总体上还是一部谢晋式的“哀而不怒”的电影，在审查半年后终得通过。当时《芙蓉镇》准备在上海美琪大剧院举行首映式，当天买票的人把大剧院的玻璃全都挤碎了。主演姜文和刘晓庆在北京买好了机票，却被拦在了机场。“能不能演还不知道呢。”谢晋说。即使到了放映之日，文艺界仍吵得一塌糊涂。

        谢晋找到相关领导交涉，他搬出理由：《芙蓉镇》的原著作者古华是第一届茅盾文学奖的得主，“当时巴老（巴金）还在呢，这是经过他首肯的”。几个领导把电影对比着原著又看了几遍，给出了终评：“谢晋导的这部片是忠于原著的”。《芙蓉镇》得以在国内上映。

        《棋王》

        导演：滕文骥

        上映时间：1988年

        外号“棋呆子”的北京青年王一生，稀里糊涂成了破坏文化大革命的现行反革命，最后被寻找他的人救了出去。他似乎对所要去的地方根本没任何想法，只要有饭有棋就一切都好。“何以解忧，惟有下棋。”

        有评论称，滕文骥在电影里把阿城原著中对“文革”的描写淡化，却刻意强化了棋的对弈。在1991年香港也拍了一版《棋王》，由严浩导演，徐克和侯孝贤参与其中，同时改编了阿城和张系国的两部同名作品。梁家辉、金世杰等主演，罗大佑的《爱人同志》这首主题曲也一直贯穿全片。

1990s

        《霸王别姬》

        导演：陈凯歌

        上映时间：1993年

        演生角的段小楼与演旦角的程蝶衣是自小在一起长大的师兄弟。两人合演的《霸王别姬》誉满京城，他们约定合演一辈子《霸王别姬》。后来段小楼娶了名妓菊仙为妻，依恋着师兄的蝶衣决定不再与小楼演这出戏。“文革”中，段小楼成了牛鬼蛇神。在造反派的威逼下，师兄二人相互揭发“罪行”。菊仙承受不了打击，上吊自尽。

        《蓝风筝》

        导演：田壮壮

        出品时间：1993年

        本片透过小孩铁头的眼光，反映了自1953年至1967年的大陆历次政治运动。女主人公是铁头的母亲陈树娟，一生际遇坎坷。第一任丈夫被错划为右派，在北方劳改时被倒下来的大树压死。好友李国栋为照顾铁头母子，成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但在大跃进后期的大荒积劳成疾致死。第三任丈夫是老干部，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批斗致死，她也被划成反革命分子。

        《活着》

        导演：张艺谋

        出品时间：1994年

 2010s

        《归来》

        导演：张艺谋

        上映时间：2014年

        二十年不见的老伴失忆了，老头子费尽心思帮她找回记忆未果，结果终其一生相伴相随，若不是片中偶尔出现的“同志、领导”，恐怕还以为看到了韩剧，或者老年版《山楂树之恋》。

        看过原著的人就会发现，电影《归来》要平淡得多。原著中，陆焉识在大雪的夜晚逃离农场，只为看一眼女儿演的电影，逃跑的过程那叫一个壮烈。而他在农场的生活，也尽显人性的扭曲。可是，电影中完全没有，仅以火车站约见、写信等细节，从侧面展现他在“文革”时期的经历。（整理参考：人民网、北京晚报、三联生活周刊、国家人文历史、网易、豆瓣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