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一万一千公里，这头饥饿的灰鲸能否回家？

澎湃新闻记者 钱成熙

近日，法国科学家在地中海沿岸发现一头迷了路的灰鲸，他们给它取名“沃利”。

灰鲸的自然栖息地在东太平洋和北太平洋，如今，误入地中海的它正在拼命寻找回家的路，但由于地中海海域无法提供给它适合生存的食物，科学家担心它无法存活。

科学家的小船在地中海追踪沃利

人们第一次看见它是在3月初，当时，它在摩洛哥的拉巴特附近海岸徘徊。沃利身长八米，大概只有两岁大，而它的同伴则远在一万多公里外的美国加州海岸生活和迁徙。科学家认为，应该是全球变暖导致的北极冰层融化，使它经过北极，游入了大西洋。

从3月到现在，人们跟踪了它的行进路线：它通过直布罗陀海峡，从大西洋进入了地中海，从北非海岸到意大利南部和法国南部，从那不勒斯游到蓝色海岸。地中海成了困住它的陷阱。而在这一过程中，它正在变得越来越瘦，越来越弱。

“我们非常担心他的未来，因为它的脂肪已量经下降了很多，现在已经筋疲力尽，皮包骨头。”法国南部国家生物多样性机构负责人埃里克·汉森（Eric Hansen）说：”自从我们开始追踪它以来，我们还没见过它吃东西。”

科学家从沃利身上取皮肤样本供研究

沃利每天前进大约80至90公里，目前正接近西班牙海岸。

“它正试图进入港口，似乎是为了寻找一条出路。我们希望它能在大约一个星期内回到直布罗陀。”汉森说。

几天前，它曾被渔网缠住，后来靠自己挣脱了。但是专家担心，它进入直布罗陀海峡后，繁忙的水上交通会对它带来更多伤害。

汉森说：“我们可能会更经常地看到这种情况，因为气候变化不仅打通了北方航路，冰盖的融化也在改变洋流，会导致更多的海洋动物迷路。”

确实，迷路的不止这一头可怜的灰鲸。5月9日，人们在泰晤士河中发现了一头被困的小须鲸。当时它被卡在了里士满的船闸中，5月10日凌晨，在救援人员的努力下它终于脱身，但不知为何，它又回到了里士满。在水中，它静止不动，救援人员表示，前次搁浅造成它身受重伤，且已精疲力尽，很可能已经无法得救。

卡在水闸中的小须鲸 视频截图

2019年11月，泰晤士河上的一艘巡逻艇在伦敦巴特西桥下，发现了一头死亡的小须鲸。当时的报道称，这已经是这一年英国第27头迷路的小须鲸，也是两个月内在泰晤士河中死去的第三头鲸鱼。

压力、虚弱、迷失和繁忙的水上交通，都会导致这样的悲剧结果。

泰晤士河中发现的死亡小须鲸

除了鲸鱼，还有别的海洋动物在人类活动区域频繁出现。普通海豹和港湾海豹的栖息地在北大西洋，但近年来，它们常出现在泰晤士河沿岸活动，已经对人类习以为常。有一只常出现在伦敦哈默史密斯桥附近泰晤士河上的小海豹甚至还被当地人以已故“皇后”乐队的主唱弗雷迪·墨丘利命名。

但是，对于野生动物来说，与人类过分接近实际上是相当危险的。今年3月24日，它在河岸上晒太阳时，一只没有拴住的宠物犬突然跑过去，对它展开了凶狠的攻击。送进兽医院后，由于伤势太重，兽医不得不安乐死了这头海豹。

3月，一头海象从北大西洋南下到了爱尔兰海岸，并停留在当地活动，成了游客争相目睹的景观。但当它占用了救生艇通道后，人们不得不采用各种方法将它轰回大海。

这头海象成了当地一景，但对它来说并不是好事

英国自然作家菲利普·霍尔（Philip Hoare）说，海洋哺乳动物正出现在它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灰鲸曾经也游弋在大西洋中，直到这一种群随着19世纪和20世纪凶残的捕鲸业消失殆尽。灰鲸的别名“魔鬼鱼”便来自这一段历史，因为它会疯狂地攻击捕鲸船，令渔民感到恐慌。但事实是，这是当时残酷无比的捕鲸方法导致的——由于成年灰鲸会采取抱团的方法保护孩子，所以捕鲸人通常选择攻击幼年鲸鱼，以吸引成群的灰鲸前来一网打尽。

祝愿“沃利”可以顺利返回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