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行走|我与北极原住民的亲密接触②

        加拿大伊魁特市原来叫“Frobisher Bay”，1987年才改为这个名称，“Iqaluit”因纽特语的意思是“有很多鱼的地方”。它2001年获得市的级别，这完全因为它是省会的缘故，人口7000人左右，跟中国乡政府所在地的人口差不多，但它却是努纳武特准省最大的城市。伊魁特市三面环山，一面临海，是一个建立在沿岸基岩上的小镇。站在小山坡上，可以俯视小镇的全景：中间楼房密集的地方是市中心，省政府、市政府和联邦政府的一些机构都集中在这里，东边是这里最大的超市—— North Mart，超市的东边是居民区，再往东边是一块墓地；周围山上的房子都是近10年来修建的，因为风景好，房价很贵，但我有点纳闷——冬天在山上，呼啸的北极风不是更大吗？

从山坡上俯瞰伊魁特，楼房密集的是市中心，周围山上的房子都是近10年来修建的，因为风景好，房价很贵。（作者供图）

        这个海也叫Frobisher Bay，冬季和夏季都很好看。冬季一望无垠，厚厚的冰上全是雪，既结实又不滑，人们可以在冰上驾驶雪地摩托车，狗拉着雪橇在冰上飞跑；夏季，水天相映，让人们分不清天和水哪个更蓝，人们可以在海上划船、捕鱼。舜新说我来得最不是时候，冰开始融化，有的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在我到达的前几天，就有人掉到冰窟里，幸好有人路过相救。从我的安全考虑，舜新建议我不要尝试在不结实的冰上行走；但这时冰又没有完全融化，我没有亲眼目睹水天相映的景色。

        距离伊魁特市三公里的地方，有个因纽特人的社区，叫APEX。有一条简陋的公路将这两个地方连接起来，这是距离伊魁特最近的一个社区，要到其它社区就必须包直升飞机了。APEX是一个很著名的遍布北美的公司——哈德逊湾公司（The Hudson's Bay Company）的发源地。1670年5月2日该公司成立于此，是北美最早成立的商业股份公司，它曾占据了北美洲的大片土地，控制着英属北美地区绝大部分的皮草贸易，还承担了早期北美大陆的开发业务。在欧洲人征服北美的过程中，哈德逊湾公司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屹立在海湾的旧址，凝视远方，沧桑而又庄重，似乎在向人们讲述它那辉煌的历史。

1670年5月2日成立于伊魁特的“哈德逊湾公司”，在欧洲人征服北美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图中人为作者）

        细心的读者一定好奇照片上花花绿绿的建筑物是什么，我也是！一下飞机，我就被那里五颜六色的建筑物吸引：大红、深红、蓝色、绿色、黄色，什么颜色都有，我从来没见到过哪个城市有这么多颜色的建筑物。

        舜新告诉我，因为这里没有树，花草几乎没有，除了白色的雪、蓝色的天和灰色岩石，就没有其他颜色了，于是人们就建造各种颜色的房屋来点缀点缀。这就是人类的智慧：大自然缺少的颜色，人工补上。

        这里的建筑物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悬”在空中。由于要预防永久冻土融解和抵御风暴，每个建筑物都坐落在一个平台上，这个平台是由数十个直径4.5英寸、深达地下基岩20-30英尺的钢管支撑的。远处望去，伊魁特犹如“悬”在空中的现代化都市。最近落成的一座教堂严格意义上讲是现代建筑，但它保留了因纽特冰屋传统建筑的风格。

这里的建筑物有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悬”在空中。为了预防永久冻土融解和抵御风暴，每个建筑物都坐落在一个由钢管支撑的平台上。（作者供图）

        伊魁特全年最高温度在7月份，平均最高气温是12摄氏度，最低是4摄氏度；最低温度的1月，平均最高气温是-22.8摄氏度，最低是-30.9摄氏度。这几年来，气候反常，冬天更冷，夏天更热。2013年每个月都下了雪。常年低温使得这里的植被主要是藻类、苔藓、地衣等低等植物分布，但夏季的时候，也有一些灌木状的植物紧贴着岩石表面着生。飞机快降到机场的时候，我拍了张照片，完全是裸岩。岩石和雪，褐白相间，6月份竟然一点绿意都没有！这是我见过的真正的不毛之地。但是，夏季，这里会长出一种颜色非常鲜艳的淡紫色的小花（Purple Saxifrage），是努纳武特的省花。很有幸，我看到了这北极春天最早的花之一。

努纳武特的省花：Purple Saxifrage。（作者供图）

        植物在这里不能生长，就意味着这里没有农场，没有菜园，超市见到的所有农副产品，哪怕一根葱都是用飞机从南方运过来的；没有植物也意味着陆地上没有什么动物，这里也不圈养什么家畜或家禽，从南方运饲料到这里来饲养它们，不如从南方养大、宰好运过来，后者成本更低。整个巴芬岛上除了驯鹿、狼、狐、北极熊，鸟等屈指可数的几种动物外，我很少听说过其他动物。可是近几年来，巴芬岛上的动物越来越少。

        身为地质学家的舜新说，这两年夏季她出野外的时候从直升机上往下看，一连两个小时，几乎见不到任何动物。有人说这是气候变暖所致，有人说是飞机的噪音吓跑了它们，也有人说动物们到其它地方找食物了，例如，人们发现格陵兰的驯鹿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