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爱，也许才是你和你妈的日常

原创 钱雨朦 新周刊

最近，演员徐璐和母亲戴文英出现在湖南卫视一档名为《妈妈，你真好看》的节目里，女儿的活泼劲儿，与妈妈的高冷反而形成鲜明对比。

徐璐吐槽，土豆丝和番茄炒蛋常年“霸占”家中饭桌。戴文英说：“我是劳动者，我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你不满意，那你做。”

因为妈妈的严厉，徐璐跟妈妈之间很多时候不会说太多话。

主持人问徐璐：有没有和妈妈说过“我爱你”？除了微信里的问候，她似乎从来没有直白地表达过爱意。

节目里“表白现场”，四目相对，尴尬片刻，女儿讲不出，眼泪却跑了出来，母亲主动化解了局面。在女儿的鼓励下，她也想通过节目换一换自己的形象。

你是不是也很少对妈妈说“爱”？

母亲的形象是怎样的呢？

当我们打开很多故事，这个角色往往是固化的。许多小说中，会有一个隐忍强大、顾全家人的母亲，而童话故事里，最让大家印象深刻的是恶毒的后妈。

可事实上，母亲并不容易“被定义”，子女与母亲之间的相处也有着许多弯弯绕绕。

在《妈妈，你真好看》的镜头下，女儿们成为“绿叶”，帮妈妈改造变身、走上时尚T台，有意思的是，有着不同职业、生活背景的妈妈，温柔更有个性，天真更显智慧。她们在不断打破设定，我们也看到更多元且真实的女性。

或许，对于母亲或熟龄女性的认知，还可以更深入一些。

母亲，是角色也是人

这几年，随着Me Too等女性主义运动在全球的扩散，性别意识的觉醒成为趋势，与之相伴的是许多年轻人的“恐婚恐育”，批评接踵而来。

作家荞麦认为，虽然她对婚育有各式批判，但不会倡导不婚不育，因为她知道这对人的要求很高。的确，“妻子”、“母亲”其实不仅仅是社会赋予的角色，更加是女性作为人的主动选择，这与女性所处的人生阶段和生活经历紧密相关。

比如，对于演员李颖而言，客观来说，是“母亲”这个角色成就了她。在火遍大江南北的《一起来看流星雨》中，她是慕容云海的母亲，一个表情，足以震慑姑娘小伙。

坚持不设限、不被定义的李颖。

角色刻画得入木三分，来自于李颖的实力与思考，但若干年过去，她仍然有这份魄力去推翻过去，把自己从角色中解放出来，去展现“母亲”之外的个人魅力。

翻开她的故事，我们惊讶地发现，中华全国广告模特大赛上海赛区比赛一等奖是她，挂历上神采奕奕的女模特也是她，而站在《妈妈，你真好看》的T台上，她用专业动作展现自己的底子，用言语表现激动又紧张的心情。

那一刻，她可以把李颖这个人的故事，说出来。

同为演员，与李颖是旧识的卢燕，可能一开始并没有那么自信。息影20年，投入家庭，相夫教子，这个主动选择成为母亲的人，看到别的妈妈的T台秀，不由得紧张，感慨自己“业务能力”生疏。

为了陪伴女儿而放弃演戏的卢燕，回归舞台重拾自信。

但在女儿的鼓舞下，在姐妹们的协助下，卢燕慢慢积累起信心。录制间隙的媒体采访中，有记者问她：“再次回到公众视线，如果你为自己写报纸头条的标题，你会写什么？”卢燕不假思索地说：“卢燕回来了。”

是啊，在这个社会，我们看到五十几岁的阿姨离家自驾，畅游好山好水，在镜头里留下微笑，我们也看到卢燕这样的演员，在完成“母职”之后，再次出发，去争取更多发展的空间。

正如节目一开始说的那样，致妈妈：你何妨做一个全新的梦，那梦里，不必有我。

所以，我们应该为此高兴：回来的只是卢燕，是她，而不是谁的母亲、妻子或女儿。

母女关系，被忽略的叙事

在作品《美满》中书写了母女故事的作家淡豹认为，以前人们较少写母女关系，或者母亲和女儿的形象比较简单，是因为这种关系不被视为是核心性的关系。现在，越来越多人关心和想看，这种关心就会被反映出来。

《妈妈，你真好看》中，母女关系被作为重点呈现。有意思的是，“故事”有着很多变的走向，有人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穿衣风格和母亲大相径庭；有人和母亲处成“兄弟”，无话不谈十分亲近；也有人处在纠结中，对母亲时而吐露不满，时而爱到流泪……

酷飒如李斯丹妮，却也扛不住妈妈的任性，这位被大家唤作“娟妹”的母亲钟梓娟，有着对丝巾的执念，爱表达爱跳舞爱色彩丰富的一切，逗乐大家。

李斯丹妮的父亲为妻子伴奏。

钟梓娟嫌弃女儿的拍照技术，就在大家以为娟妹要翻脸的时候，她忽然改了表情，傲娇尽显，一旁的评审也是班主任的胡兵送上夸赞之语，化解紧张的氛围。

另一边，当看到自己妈妈成绩垫底，少了挑选衣服的时间时，李斯丹妮表现出的忐忑比自己参加比赛还要紧张。正因为了解母亲的喜好和脾气，李斯丹妮想要带给她一个更好发挥的空间，希望妈妈多一些自信。

在节目里，无论是何种时候的展示，无论妈妈们表现如何，你会看到女儿们在台下卖力加油，拿着手机认真记录妈妈的样子。

比赛的压力固然在，但相比较竞技，女儿们更明白，当妈妈放下半辈子的辛苦，从育儿或者其他琐事中解脱，站上这个舞台，变成闪闪发亮的人，这其中有太多不易。

除了照片，宋妍霏从来没有看到过母亲晓晓跳舞的样子。那个穿马丁靴和高腰裙，与金星等舞蹈家做同学的晓晓，是家人所陌生的，更多的时候，她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但正如宋妍霏所说，那一刻，她能够体会母亲当年站在台下看女儿表演的心情。

宋妍霏希望妈妈做回晓晓。

年初的电影《你好，李焕英》中，贾玲饰演的角色穿越时空，看到少女时期的妈妈的模样。但在实际生活中，女儿在出生那一刻，妈妈就已经是妈妈了。

虽然如此，难得的是，无论处在什么年龄，无论有什么误会，女儿与母亲之间，始终存在着互相理解与包容的共情。

母亲看着女儿长大，希望她成才，更希望她开心；女儿用心记录和母亲的一点一滴，保持反思，也会自省，或许在成为别人母亲的路上会变得更好。

比定义更重要的

是陪伴与理解

在《妈妈，你真好看》里，你如果试图定义某个妈妈、女儿，或者对她们的关系抛出绝对的判断，可能比较难。

生活的全貌并不能完全呈现，可能上一秒是抱怨妈妈的唠叨，下一秒就是回归小女孩的撒娇，这其中，唯一能确定的前提是，良好的关系需要足够的陪伴和理解。

歌手杭天琪在节目里临时学了《萱草花》这首歌，里面唱：“遥遥的天之涯，萱草花开放，每一朵，可是我牵挂的模样。”她的女儿说，二十几年中，她和这个上春晚舞台很多年的妈妈，相处时间加起来只有一两年。

杭天琪与女儿同台。

她们是明星，也是普通人。

回到现实生活中，当年轻一代在社交网站上发出精美的生活日常，那些照片中，是不是也值得留下妈妈的倩影？妈妈是不是也能参与年轻人的精彩生活？

母亲节到来之际，《妈妈，你真好看》联合人民日报数字传播、中国妇女杂志，在微博上发起#你手机里有和妈妈的合影吗#线上话题活动，引来网友们的围观。

照片中，能看到张馨予把亲手种下的花送给妈妈当礼物，也看到搞怪又爱哭的孙怡对妈妈的真心告白。

左：张馨予的微博；右：孙怡母女的写真。

而在她们的鼓励下，网友们也晒出自己和妈妈的合影，那些说不上姓名的面庞，却有着类似的幸福模样。

节目里，被触动的刘雯，临时改了行程，就想快点回家见一见妈妈；节目外，随着意识的觉醒和环境的愈发包容，社会对母亲的认知与关怀不再停留于表明，熟龄女性依然值得广阔的舞台，创造闪闪发亮的人生。

那么，正在看这篇文章的你，无论是在家，还是身处异地，不妨都对那个最忙碌的身影说一句：妈妈，你辛苦了，节日快乐。我可能说不出我爱你，但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1] 作家荞麦：当女人开始掌握婚姻的方向盘，硬核读书会，2021-5

[2] 年度论坛实录：在具体的情境中理解性别与思想，随机波动，2020-12

✎作者 | 钱雨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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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说不出爱，也许才是你和你妈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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