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转刑拘第一案”庭审两日，律师指张家川警方证据造假

        7月11日，张家川发帖被拘少年杨辉诉张家川县公安局违法行政拘留案，在天水市麦积区法院审理结束，将择日宣判。就在前一天上午，天水市中院审理了杨辉申请“7元”国家赔偿案。这两个案子有同一个焦点：杨辉发帖是否构成寻衅滋事罪。

        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从杨辉的代理律师游飞翥处获悉，两天的庭审一直聚焦于三点：是否存在杨辉散布网络谣言的事实；办案机关对杨辉刑事拘留的程序是否合法；该案撤销刑事案件改为行政处罚，程序是否合法，适用法律是否正确，是否构成“一事二拘”。

        在对警方刑拘杨辉的合法性质证时，游飞翥发现警方出具的证据存有疑点。“我们向法院提出，需要时间对本案的证人证言进行辨认，有些证据的真实性还需要法院鉴定。”

张家川警方自己定罪？

        对杨辉寻衅滋事罪的认定是本案的起点，游飞翥认为，这一未提起公诉就撤销的刑事案件，使张家川警方在法律上陷入两难境地：如果杨辉的行为构成寻衅滋事罪，撤销后就不该又对杨辉行政拘留，构成“一事二拘”的双重处罚；如果不构成，之前对杨辉的刑事拘留就是错误的，应当赔偿。

        2013年9月17日，杨辉因在微博上发帖质疑张家川县一非正常死亡案，被张家川警方以涉嫌寻衅滋事刑拘。

        2013年9月22日，甘肃省公安厅发布声明，鉴于杨辉系未成年人及归案后的悔罪表现，根据刑法、刑事诉讼法的有关规定和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本着“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原则，决定撤销刑事案件，对其行政拘留7日。因杨辉因系未成年，根据规定可不予处罚，他在9月23日凌晨即被释放。

        2013年11月，杨辉通过律师向张家川县公安局提交刑事赔偿申请书，要求赔偿7元，并赔礼道歉。同时，杨辉还向天水市公安局提起行政复议，认为警方对其行政拘留违法。

        杨辉的赔偿申请和行政复议后来均被驳回。张家川县警方驳回赔偿申请的理由是：“杨辉涉嫌寻衅滋事一事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办案程序合法、适用法律准确”；而天水市警方驳回行政复议的理由则是：“对杨辉作出的行政处罚决定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定性准确，应用法律适当，办案程序合法，应予维持。”

        “很明显，张家川警方是先自己将杨辉的发帖行为定为寻衅滋事罪，然后以‘悔罪表现’、‘宽严相济’为由更改强制措施为行政拘留，又以杨辉为未成年可免于处罚将人释放。”游飞翥认为，张家川警方释放杨辉的理由有两处不合法：一是未经法院审判就认定嫌疑人有罪；二是既然认为杨辉有罪，就应侦查完结后移交起诉，而不是“悔罪”就可以放人。

律师指警方证据造假

        7月10日，杨辉申请7元国家赔偿案在天水市法院进行了审理，庭审的焦点，主要集中于警方对杨辉实施刑事拘留的违法性审查。

        “昨天的庭审质证进行到很晚，对警方刑拘杨辉程序的合法性进行质证时，发现有证据涉嫌造假，我们申请法庭进行鉴定。”游飞翥举例称，警方出具的一份延长拘留通知书上有杨辉的名字和指印，但指印是黑色的，盖章用的却是红色的印泥，杨辉也当庭否认他曾签过这份文件。

        游飞翥向澎湃新闻转述，张家川警方当庭否认了律师对证据造假的质疑，称文件是由杨辉本人所签，“指印”用的是黑色油墨。

        因律师对警方提交证据的真实性提出质疑，要求对证人证言和部分书证进一步辨认，7月10日的庭审并未审理完结，将择期再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