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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的姐姐》里,藏着太多中国女孩儿的一生
小早也去看了这部电影。作为一个并没有弟弟的独生女,或许是因为身边太多类似于“姐姐”的故事,小早对片中很多画面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究竟是什么感觉,小早愿将他们统称为——“生为女性之痛”。
电影开场,便是一对二胎夫妇由于车祸而离世的情景。
大女儿安然匆匆赶到现场,却被交警怀疑地问道:“你是谁?”
镜头底下,家里车里挂上的全家福里,警察翻看的死者手机相册里,赫然只有父母和弟弟一家三口,仿佛这个姐姐根本不存在。
麻烦的事在后头。
父母双双离世,留给了这个24岁女孩一套房子和年仅6岁的弟弟。
亲戚们相聚在一起,并发生了争执,只因为弟弟唯一的直系亲属——姐姐安然,并不愿意抚养弟弟。
她甚至大声质问那些劝他养弟弟的人:“我养我自己已经够辛苦了,凭什么养他?”
作为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弟,姐姐却为何如此决绝不愿意抚养弟弟?
从安然断断续续的回忆中,我们看到了一个中国女孩长大成人可能面临的所有困境。
在计划生育严格管控的年代,父母为了生个男孩,让她假装瘸子,以获得生二胎的权利。
事情暴露后,安然挨了毒打。
后来被丢到姑妈家寄养,却“被表哥当沙包,被姑父看洗澡”。
到了上大学时,为了让姐姐早点工作挣钱养弟弟,父母偷改了姐姐的高考志愿,让她留在本市学护士。
姐姐在几乎被放弃的环境中长大,勤学苦读,励志要考上研究生离开本市,逃离这个家,躲避这一切。
然而这一切在姐姐大学毕业的时候被打破了——他们的父母因车祸意外离世,给姐姐留下一个6岁的弟弟和一套老房子。
哪怕她有自己的恋爱和生活,哪怕她跟这个弟弟几乎没有共同生活的经历。
24岁的她,却要面临着讲一个活生生的小孩抚养成人的难题。
一切的一切,只因她是姐姐。
这个不由她决定的身份,像一只无形的手,制控着她的人生。
这是安然的一生,也是很多女孩们都曾经历过的一生。
电影中还有一位至关重要的女性角色——安然的姑妈。
她也是一个姐姐,安然爸爸的姐姐。
在姑妈眼里,安然作为一个姐姐,照顾弟弟,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
因为她就是这么过了半辈子。
当年高考,姑妈考上了西师俄语系,弟弟考上了中专。家里条件不好,决定只供儿子念书,姑妈就这样失去了念大学的机会。
家里人不给姑妈上大学的机会,姑妈就和朋友去了俄罗斯做生意。结果刚去了没多久,就不得不回家,因为弟弟结婚生娃了,需要她回家帮着带孩子。
姑妈这辈子就这么背负起了重担,她也许有过怨言,但身边人会对她说“你是姐姐”。
久而久之,姑妈也接受了自己作为“姐姐”的使命感——为自己弟弟做出无限度的牺牲。
可是,姑妈的心里真的就无怨无悔吗?
《我的姐姐》中最高光的一场戏,发生在姑妈与安然之间。
姑妈眼含热泪看着少了底座的俄罗斯套娃,和安然诉说着自己奉献的半生,有过梦想却又不得不放手的半生。
正如同桌子上摆放的俄罗斯套娃一般,她也深深困于“姐姐”这个身份的枷锁。
安然听完,深深地向姑妈鞠了一躬。
这是一场戏,两个姐姐,两个“悲剧”。
结尾,和很多人预想不一样。
安然最终决定卖掉房子去北京,并把弟弟送去了条件不错的家庭。
但面对送养家庭提出的“以后不要见面”的要求,她拿着签字笔犹豫了。
最终,她放下了笔,深深地拥抱了弟弟。
影片最后,她没有在领养协议上签字,而是带着弟弟跑了出去,来到草地上一起踢球。在弟弟叫她一声“姐姐”时,安然笑着落泪了。
在一些观众眼里,姐姐没能坚决地远走高飞,是导演在“和稀泥”,对于这种“强行大团圆”的和解,非常不能接受。
但是小早却不这么认为。
有句影评小早觉得写得很到位:“没有走出困境的答案,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之间,差的不是一部电影,是好几代人的进步。”
仅凭一部电影,是无法改变所有中国式姐姐的困境的。
最起码,《我的姐姐》做到了把这些问题撕开来,呈现在大众的面前。
它像一把刀,砍断了“姐姐就该牺牲”的逻辑,让更多姐姐被看到、被支持。
解决社会问题的第一步,恰恰是让大众看到问题。
《我的姐姐》迈出的这一小步,就足够勇敢,值得被鼓励。
至于一些人希望看到的那种“决绝地离开”,在旁人看来可能是一劳永逸的解脱。
但对于善良的姐姐来说,虽然获得了解脱,却要始终背负着弃养弟弟的包袱,何尝不是另一种枷锁呢。
原标题:《电影《我的姐姐》里,藏着太多中国女孩儿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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